回到屋里。木一打开行李箱,从内层里拿出一个比火柴盒稍大一点儿,比香烟盒稍小一点儿的浅金色的铝盒。轻轻地打开铝盒,从里面拿出刀架、刀柄和锋利的双面刀片,小心翼翼地组合成手持剃胡刀。
拿起剃胡刀就往下巴上剃。可是刚剃了一下就痛得受不了。原来他的胡须已经长得有些长了,不好剃。他只好拿着剃胡刀来到闻清风那里。
细心的闻清风一眼就看见了木一的下巴胡须提了一个缺口。笑着问:“你这是什么情况?”
木一有些尴尬地说到:“胡须太长了,不好剃,来找你借把剪刀先剪短一点儿再剃。”
“哦!”闻清风忽然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又嘲笑到:“你终于舍得剪你的胡子了?我还以为你要蓄成山羊胡呢?”
“你才山羊胡呢。你还八字胡,日本人。”木一顶了闻清风两句。
闻清风没有给他计较。转身把剪刀找来递给了木一。
木一手拿着剃胡刀盒,用盒子里的一片小镜子照着自己的脸,一手用剪刀小心翼翼地剪胡须。好不容易,终于剪得差不多了。又重新拿起剃胡刀剃。可能是许久没有剃胡须了吧,不知不觉中就把上唇剃伤了,还流了血。木一也不怕,继续忍着痛剃。终于在把下巴和脸颊又添了几个小伤口的情况下,总算是把胡须剃干净了。
望着镜子里的脸,木一又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下巴还有上唇。摸上去很光滑,应该是剃得很干净了。但是木一又觉得什么地方不妥当。
闻清风:“既然把胡子都剃了,那何不把头发也剃了呢?”
这剃头发可不是件小事情。不是专业的理发师剃的话,会剃得很难看的。
木一听闻清风这么一说。嘿。对!就是头发的问题。说剃就剃吧。木一拿起剪刀就在额头上方的头发上剪了一刀。这一剪刀剪下去,额头上面就出现了一个大缺口。
既然剪了第一刀,那第二刀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剪啊剪,木一发现问题了。这小小的镜子实在是不能把自己整个头部都照清楚。还有就是自己一边看镜子,一边瞎剪,这额头上方到耳侧的头发,那剪得完完全全没法看,坑坑凹凹,就像是被狗啃坏了一样。自己看到都觉得实在是太滑稽太可笑了。
这闻清风也实在是沉得住气,就在旁边默默地看着木一动作,也不说一句话。
木一:“清风,帮个忙呗。”
闻清风:“帮什么忙啊?”
木一把剪刀递给了闻清风。
“你什么意思啊?”
木一递剪刀的手就那样伸着,也不缩回来。“就这个意思。”
闻清风见木一是要他帮剪头发。抓耳挠腮地说:“不好吧。我又不是理发师。万一给你剪得像狗啃的一样怎么办呢?”说完看着木一就大笑了起来。
木一:“没有关系的。你就放心大胆地剪就是了。反正也不要什么发型。剪就是了,全部给剪短,越短越好!”
闻清风既推脱不了,也有些好奇。心痒痒,手痒痒,接过了剪刀。
“我可先说好了哈。是你请我帮忙的,是你要求我给你剪的哈。一会儿剪得不好看,你可不要怪我哈。”
木一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头实在是“难看至极”。便迫不及待地:“快剪吧!快剪吧。”
闻清风突然跑回了屋里。
木一见闻清风跑了,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原因。就喊到:“快来剪哦。你不来帮我剪,我这个样子怎么见人啊?快来!快来!”
闻清风又跑了出来。不过手里多了两张报纸。他首先把一张报纸对折了两下,然后用剪刀把对角剪掉一部分,然后展开,在木一的头上比了一下。
“你这是要干什么?”木一不知道闻清风这是要做什么。
“我给你做一个理发围腰。”
闻清风看了看报纸上剪出来的洞小了一点儿,又拿剪刀剪了一下。然后套到木一的头上去。刚好套过木一的头,搭披在木一的肩上,整个脑袋从报纸的洞里钻出来。
这时闻清风才边拿剪刀剪木一的头发,边把剪下来的头发放到没有用的那张报纸里。感觉已经剪了很长时间了。木一问:“剪好了吗?”
闻清风:“手都给我剪酸了。这理发师的工作实在是不好做。手一直抬起,还要弯腰弓背。好久没有这样用过剪刀了,手指都剪疼了。不过看上去,感觉大部分是剪短了。但是就是不好看。总是感觉,一些地方长,一些地方短,剪得不平。怎么办?”
木一:“到底有多不平啊?”
闻清风:“反正就是剪不平。我已经尽力了。”
木一小心翼翼地把围着脖子的报纸上的头发抖落到地上摊开的张报纸上。起身到闻清风卧室里拿出一块大圆镜,对着自己脑袋,仔仔细细,看了又看。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于是表扬闻清风。“清风,看不出来你的手除了会打针,还会理发。哈哈哈。”
闻清风也哈哈哈地笑了。不过他的笑是看着木一的“发型”实在好笑而笑的。
木一没有注意到闻清风笑声里的缘故。自顾自地去对了盆温水,又拿起一袋海飞丝,用剪刀把袋子剪开。然后拿搪瓷盅舀水把头发打湿,挤了半袋洗发水在头上。把头洗干净,揩干。
突然他的肚子有些疼。这应该是要上厕所的信号。木一起身从屋里拿起些手纸就是一趟,跑回乡政府去上厕所了。
等他从厕所里出来时,不仅是脑壳感觉到了冬天的味道。还有就是郝大姐和木萍他们惊诧的尖叫声和忍俊不住的爆笑声。
木一愣住了。她们怎么笑得这样“邪恶”呢?
不仅郝大姐和木萍笑,就连听到尖叫声和爆笑声跑出来看热闹的康洪泰和云大健,那也是惊声不断,笑声不停。
木一:“你们笑什么啊?”
木萍:“木一。你的头发是谁给你剪的啊?”
木一:“我自己啊!怎么样,有问题吗?”
木萍:“没问题。只是......”
木一看到木萍欲言又止的样子,追问到:“只是什么啊?”
木萍:“只是,实在太难看了!”说完她和大家又是一阵大笑。
郝大姐:“哎呦。我的肚皮都笑痛了。”
木一这下觉得既尴尬,又丢人。乌拉拉一趟跑了。
跑回闻清风那里,二话不说,把剃胡刀递给了闻清风。
“你这是要做什么?”
“剃了。都帮我剃了。”
闻清风疑问地望着木一:“剃了那就是光头了哦。”
木一:“光头就光头,剃了我戴个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