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赐呢?”视线扫了一眼屋内,没有看见小儿子,胤禛不禁开口问道。
“被他姐姐抱走玩去了。”
年若兰笑了着把人让到了座位上,弘福嘻嘻笑了一下,胤禛虽然对他也十分疼爱,但很明显弘福在父亲面亲也是有着几丝拘谨,是以此时请完安后就一溜烟地泡掉了。
“这孩子!”年若兰看着他火急火燎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哼,他这是怕朕说他呢!”胤禛没好气似的哼了一声,对着年若兰颇为抱怨地说道:“先皇在时也十分心慕西学,可咱们的弘福却更为痴迷些,你知道,他曾经跟朕说过什么吗?”
年若兰好奇道:“他说了什么?”
胤禛脸上涌现出一抹恨铁不成钢,冷声道:“他居然说,待他长大后,要造一艘能够跨越海洋地大船,亲自去西方去看一看,要去一做个,什么、什么航海家。他是大清的皇子,居然生出如此荒唐想法,真是让朕失望。”
年若兰听见胤禛这么一说,生生地就把【臣妾觉得这个想法很好啊,咱家弘福的理想很伟大呢!”的话给咽了下去。胤禛念叨了几句不着调的小儿子,不过究竟也只是片刻的情绪,并不是真生气。
“鸟儿大了,总是要张开翅膀去外面闯荡一番的,儿孙自有儿孙福,皇上也就别太操心了。”年若兰觉得自己真的是十分贤妻良母,瞧瞧这话说的,多么的语重心长啊。不过可惜的是,对面的男人似乎并没怎么理会其中的含义。
“还不都是你惯的,一个个地,都不让朕省心。”
年若兰一听,觉得这话里有话啊,忙问道:“弘煦也惹皇上不高兴了?”
胤禛看了她一眼,开口道:“弘煦年纪渐长,也该是知人事的年纪了,朕本打算为他择一位侧福晋,没想到,弘煦却给朕拒绝了,还说什么,儿臣年纪小,且嫡福晋尚未进门,此时不宜纳妾。”
弘煦的嫡福晋人选,注定是需要千挑万选的,胤禛对此也是十分的慎重,而且他心里已经有了成算,只是碍于种种原因,此事需要再有两三年,方才能成。
“朕十二岁便纳了宋氏进府,弘煦如今都十四了,身边却连一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他自己不懂事,你这个做额娘的难道就不能帮着挑选出一些吗?”胤禛看着年若兰的目光满满地都是,你怎么这样不中用,连如此事情都要朕来操心的含义。
“弘煦大了,自有自己的想法。”年若兰脸上却露出十分不以为然地表情,在她心里巴不得弘煦二十以后再成亲呢,十几岁什么的,完全就是小孩子啊。
“再说,弘煦的想法也十分不错啊,兴许他以后的嫡福晋是个极温柔,极可爱,既好的女孩子,两个人就那样平平顺顺,快快乐乐地在一起,没有人在他们中间插足,这样不是很好的吗?”
胤禛听完年若兰的话,脸上露出荒唐地表情,皱眉道:“弘煦这辈子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纳侧福晋是早晚之事。你日后与你那嫂嫂还是远离着些,省的被日日灌输着那些奇怪念头。”
刚才还是笑盈盈地年若兰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十分胆大包天地对着胤禛驳斥道:“我嫂子怎么了?她为人温柔贤惠,持家有道,是再好不过的女人,皇上怎能如此诋毁于她?”
“朕诋毁她?”胤禛的表情也寒冰了起来,两人间的气氛渐渐地开始出现了紧绷。
“你哥哥至今无子,有绝嗣之危。你嫂嫂身为夫人,却只顾自己的愉悦,而完全不考虑家族的延绵,若日后你哥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只怕连个扶灵之人都没有。”
没错,在皇帝陛下的心中。样样都让他十分满意的年羹尧,唯独在惧内上,让他十分的不爽,曾经胤禛还赐给他两个美人做妾室,却把那年羹尧给吓得连宫门都不敢出,苦苦跪在地上请求皇帝【收回成命】。所以,本来性格温柔的纳兰雅慧便成了胤禛心目中的凶悍妇人。
不过本来嘛,这只是年羹尧家的私事,胤禛心里嘀咕两句也就算了,可如今却出现了弘煦的事件,这不禁就让胤禛多虑起来,莫不是弘煦也要像他舅舅那样?
这可就是胤禛不能容忍的事情了。
“人活一世,就是要自己心里痛快,不会徒留遗憾,谁还管死后如何?”年若兰直视着胤禛的双眼一字一字地说道:“哥哥之所以不纳妾是因为他打从心眼里爱着嫂嫂,因为他知道若是自己有了别的女人,嫂嫂虽然嘴上不会说,但心里却会痛苦,却会难受,皇上!如果你真的爱一个人,会舍得让她难过让她流泪吗?”
胤禛看着情绪忽然激动起来的某人,不知道为什么,嗓子眼里的那些斥责之话就再也说不出口了,其实他是有一些想问的,你是不是也有这种想法之类的,可是这种话从根源上来说就是毫无意义的,所以胤禛道最后也还是没有问出来。
“总之,弘煦纳侧福晋之事,最多明年……”胤禛板着脸对着年若兰如此说道。
“也好啊,明年正是选秀之年,到时候天下好女,齐聚京城。陛下先挑选自己的喜欢的,然后在给弘煦挑选一个,父子齐上阵,两不耽搁!”
“放肆!”胤禛进来的那点好心情几乎都被年若兰的几句话给浇灭了,他抬起手指着年若兰,恨声道:“朕最近是不是对你太过宠爱了,竟让你连规矩都不顾了,对朕也敢大小声!”
“对皇上臣妾自然是不敢大小声。”年若兰用着毫不示弱的语气,梗着脖子说道:“但是对胤禛就敢!”胤禛被她似嗔似娇的话噎的出不得声。既生气她的【恃宠而骄】也有点为她话里隐隐地亲近高兴,总之,情绪在一时之间那是相当复杂的。
年若兰看着胤禛终于不出声了。面上的表情顿时就像是打了胜仗的母鸡般,显的得意洋洋起来。没错!经过了,雍正二年的风风雨雨,年若兰敏感的发现,这个男人在自己身上倾注的感情,明显是比她自以为的要多得多。
如年若兰这样顺杆爬的人,自然不会【错失良机】
原先,她只想得到这个男人的宠爱,只想巩固自己的地位,换句话说,她想要的只是他的人,而现在,她想要的却不仅仅是如此了。
胤禛僵硬着的脸色,终于在年若兰如同虫子般蹭过来时彻底和缓了起来,他看着这个女人,一会儿勾勾他的手指,一会儿拉拉他的袖子,怎么烦人怎么来。心里那点子气氛就在这一勾一拉,烦烦人人之间荡然无存了。气氛和缓下来,胤禛才想起自己今儿来的目的,被年若兰东扯西扯的,差点都给忘了。
“今日上午,西垂又传捷报,年羹尧率兵于古尔巴山下一举歼灭敌军主力,西垂之战,胜局已定。”
“怎么这样快?”打了胜仗自然令人高兴,不过在欣喜之余,年若兰也不忘问道:“臣妾总觉得此次平定西垂,似是格外顺利,从出征到现在,也不过一月多而已,竟已大获全胜。”年若兰眨着眼睛,有些冒蒙地问道:“难不成这次的叛军很菜吗?”
胤禛闻言脸上便露出的了笑容,年若兰的话算是戳中了他心中的痒处,于是,皇帝陛下难得的开始滔滔不绝起来,从战事的一应筹备,到战略部署,胤禛完全就是一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得意。
“此次战争,军中新组建的□□队还有炮兵队、工兵队等,威力不小,立下了汗马功劳。”说道此处,胤禛的脸上也露出感叹地表情:“亮工曾经极力向朕推荐洋人的这些器械,如今看来确实是有其独到之处。”
年若兰便说说道:“取人之长补己之短。皇上也应该重视别国的发展情况,虽说肯定不如咱们大清的巍峨繁华,但也定然有其独到之处。”
胤禛听了后有些好笑地说道:“什么时候,你也会说这种大道理的话了?”
年若兰觉得很不服气,习惯性的开始跑题道:“臣妾从来都是最讲道理的人好不好啊!”典型的自我感觉良好。
“朕算是知道弘福的厚脸皮是随谁了”
年若兰:“…………”
好吧,就当这是夸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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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四月十八日,朝廷正式平定西垂。随后一月,胤禛开始全力实施战后策略。他制定了盟旗制度,将整个西垂地区共分二十九旗,各设札萨克治理,并规定每年会盟一次,一切政事皆听朝廷指派,第二,派清兵驻防当地,修筑庙宇,规定每年必须向朝廷纳供以及开放市集等一些列措施。
如此,胤禛登基后的第一场战事就这样以闪电般的速度落下了帷幕。他用自己的手腕和才能,向世人证明了,他不但是一个精通治国的皇帝,还是一个能够保卫国家,带来胜利的皇帝。一时之间,无论是朝廷还是民间,全部充满了对皇帝陛下的歌功颂德,而作为此战的大功臣,年羹尧自然也变得再次炙手可热起来。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