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媳妇听的那个恨啊,就因为她的私心,害了多少人呐!
要不是杀人犯法,她真恨不能把桃花千刀万剐,不管咋样,也不能放过她!
当即一拍大腿,嚎道:“娘咧,这害人精,就为了十几两银子,毁了几百两的东西,造孽啊!”
村长媳妇起头了,院子里的其他妇人们像是被打开了开关,纷纷起身指责道:
“可不是,这就是个害人精!俺告诉你,俺家可没钱,要不是你让二蛋唆使,俺家孩子那么好才不会坏人家东西呢,要赔你赔,甭想让俺家出一个大子!”
“就是,黑心肝的女人,亏得俺以前还觉得她好的很,还想说给俺侄子,当初还看不上俺侄子,嫌弃俺侄子长得太黑,啊呸,幸亏回绝了,不然这样的人娶回家,倒八辈子霉了!”
“就是,鼻孔朝天,看着怪高傲的,其实心里不知道多脏,俺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是第一次看见心肠这么坏的!”
“你们想过没,她咋这么能干?俺觉得呀,肯定不是第一次了,估摸着是老手了!”
“大虎媳妇说的有道理!难怪俺发现好几次菜被人偷了,就是找不到那小贼,感情是那小贼隐藏的深!”
……
妇人们说话那是恨不能拿着大喇叭宣扬,桃花自然也听到了。
她怨恨的看着那些妇人,虎落平阳被犬欺,总有一天,她会让这些人跪在她的脚下,求她!
当然,她最恨的还是田青安了。
如果没有田青安,这些事儿就不会被发现,她也不会被这些妇人说嘴!
田青安为啥要提前回来?
田青安为啥要比她过得还好?
他们家明明那么有钱了,为啥还要揪着十几两银子不放?
都是田青安,她为什么要活着,她就该去死,她已经享受了好几年的好日子,凭啥还要继续享受,她就该去死,她就应该去死,她怎么不死……
田老太凑近了桃花,听着那些话,哪怕是她再不喜欢老三,再不喜欢老三家的几个孩子,这会儿也忍不住浑身发冷,仔细的打量着这个外孙女,她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从来都没认清楚过她!
心里冷潮一波接着一波,田老太忽然有些心灰意冷,罢了,她老了,管不住了。
……
等人们发泄够了,村长清了清嗓子,“事情已经很明显了,桃花要偷红枣家的钱,趁着家里没人的时候,让村里的孩子们进去把家弄乱,然后栽赃给村里的孩子,这件事的起因在桃花,要不是桃花和二蛋唆使诱惑,孩子们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儿来!”
“所以,这件事儿的结果该由桃花来承担!一应损坏的东西,本来应该让桃花按照三倍的赔偿,但鉴于数量巨大,原价赔偿!”
“桃花,你认罪吗?”村长说着,看向桃花。
看着她眼中的怨毒,村长恍惚想起,几年前桃花干净清澈的眼睛,不知道啥时候,忽然就变了。
桃花冷笑一声,挑衅道:“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她这是笃定村子里的人不能拿她咋办,反正一句话,没钱,爱咋咋的!
村长心生不悦。
但实际情况确实如此,桃花家里穷的很,要不然也不会从小在外祖家长大,两个哥哥的孩子也养在外祖家里。
而且,这又是老五的外孙女,也是他的侄孙女,大不了以后把这一家子赶出上田村就是了。
村长很快下了决定。
他想的很清楚。
如果桃花拿不出这么多钱,最后要掏钱的还是他们。
没有人想往外掏钱。
所以,最好的办法是让红枣让步。
看着村长转过头来,田青安暗暗冷笑一声。
哪怕他亲眼所见,亲耳审问了出来,其中关联了自家子孙,他依然站在了犯罪人的那一边,转而要求受害人让步……哪来的脸!
看着对面小丫头脸上的嘲讽,村长脸皮发热。
但是该说的话还是得说,“红枣啊,你也看到现在的情况了,不是九爷爷非要替桃花说话,桃花家里根本没有那么钱,你就是把人卖了也弄不到二百两回来……就不能减一减吗?”
说罢,村长给田老头使了个眼色,他现在可等于在帮老五呢,毕竟如果桃花拿不出这笔钱的话,如果是个外村人的话,完全可以带着本村的村人抄家了。
但是红枣家不一样,他们就是本家不说,还是多年来第一次回来,跟村民们几乎没啥感情。
所以,如果事情真的闹僵了的话,除非告到衙门,否则这事情绝对不可能让田青安如愿,至少二百两银子是肯定拿不到了,顶多十几两都不错了。
田青安不是不知道。
但是不甘心。
她不怕,她有拳头,她也有理,她更有一个大大的‘把柄’在手里,只要她拿出来,甚至不用拿出来,只要稍提一下,村长绝对能在一个小时把钱给她全部还回来!
但她不能这么做,他们一家的户籍在这里,田青阳明年要考院试,需得六名村里人以及两名秀才保举,如果现在就得罪了村长,得罪了村里大多数人,不用想也知道,明年保举的时候这些人肯定会使绊子,轻则为难一下,重则直接拒绝,田青安因此可能错失明年的机会!
孰轻孰重,田青安计算的很清楚。
所以,她看着,甚至拦住了不忿的田青阳。
哪怕已经是童生了,哪怕再稳重,也只是个十岁的孩子,遇到这种事儿,也会愤怒,不甘心。
“别拦着我!”一直让妹妹顶在前头护着自己,田青阳心里很难受。
眼看着事情已经清楚,但后续发展却依然对他们不利,他不想再躲在妹妹的后面,他要站出来!
“田青阳!”田青安呵斥道,“别忘了我们的户籍还在这里,你明年要考秀才的,孰轻孰重,自己掂量去!”
田青阳猛地站住脚,紧抿着唇,一张脸绷的紧紧的。
半响,他点点头,“我知道了。”
田青安松下口气。
她不知道田青阳经过了多久、多少的心理战斗才说服自己,但,这就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