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呼呼的看着生苦转身出门,虽然很想知道他说的那个秘密,但是也一时间对他无可奈何。没办法,我揉了揉眼睛。昨夜一直都没有睡好,难得这里的床铺看起来很是舒适,这让我不禁想起了缱绻斋的天字房。
我大大的打了一个哈欠,好吧,既然生苦说了等到晚上就会真相大白,那我也不必偏要急于一时。
好困哦!我躺在榻上,那褥子和被子就像是云朵一样柔软。不知不觉的,眼皮越来越重。
梦中,我似乎真的变成了一片云朵。慢慢悠悠的在天空飘着,惬意非常。我慢慢的舒展了自己的身体,将身体向着天空无际的尽头无限制的延伸着,延伸着…
突然,天空开始变为漆黑一片,那原本平静的世界也开始狂风大作。我紧忙要收回我四散延伸的身体,但是却被狂风狠狠的吹的支离破散。我努力的想控制住这样的局面,但是却又被狂风狠狠的揉成了一团。
“醒醒!”终于,我听到了生苦的声音,并且感觉到他在摇晃着我的身体。我极度疲倦的睁开眼睛,这才发现天色竟然已经黑了下来。
“这么快就天黑了?”我疑心自己看错了,可是我明明只是小睡了一下。
生苦对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并且小声对我说,“我也没想到天色怎么就突然黑了,接着那边木屋里的灯光就亮了起来。我刚刚一直在院子里,也并没有见到有人进到那房子里去。”
我其实已经随着生苦来到了窗前,我尽量压低了身体,生怕那?不喜欢女人的幻沙看到我的身影。
“也许,那幻沙一直都在那间屋子里,并没有出门呢?”我疑心生苦弄错了,所以想着一切的可能性。
生苦却摇了摇头,“那幻沙出门的时候,是我亲眼所见,我还特意在她走远之后进了那房子里查看过,的确没有人在。”
我无奈的耸耸肩,“难道是她用了瞬移的法术?”
生苦也摇摇头,但是他的表情却不是疑惑或者担忧的样子,更多是倒像是一种幸灾乐祸。对,我仔细的观察了他足有十几秒,这种表情,就是一种自己预料到的事情要来临的时候,看热闹的一种兴奋感。
突然想到生苦说天黑了之后就会证实他的一个猜想,所以我也只好转过脸来,认真的盯着对面木屋的窗户,生怕漏点一点点的细节。
也就是五分钟不到,那屋子里人影一晃,接着,幻沙的影子再一次出现在了窗户上。
生苦对我摆摆手,示意我不要出声,然后自己颓然的叹着气,推门而出。他背着手站在两幢木屋中间的空地上,俨然一副失意的秀才形象。
突然,幻沙的屋子里传来一阵清脆的咔哒的声音,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声音,但是马上就听到了幻沙的声音。
“公子许是为了昨夜与爱人吵架的事闷闷不乐?”
生苦听了,连忙站立了身体,毕恭毕敬的向着幻沙屋子的方向作了个揖。“实在抱歉,这么晚了还叨扰小姐休息。”
我看了心中好笑,这样文绉绉的对白我也只是在《红楼梦》中看到过,甚至现在的电视剧里都很少会有这样腻歪的桥段了。顿时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但是那幻沙似乎很吃这一套,所以,那边的窗子吱嘎的一声,被推开了一条缝。
我偷偷的从门缝向那边窥望,因为天黑的缘故,我也只看到身着白色的衣裙的幻沙的小半张脸。高耸的鼻梁,一看就知道是一位美女。
“公子不要这样讲。我虽不知道你们何故吵架,但是我却可以看得出你的真心。”幻沙温婉一笑,风情万种。
我心里暗骂,多亏我与生苦不是真的情侣,不然你这样明目张胆的勾引我的男人,看我不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当遛遛玩!
生苦却完全发挥了他影帝的高超演戏,他恨恨的一拂衣袖,似乎有苦难言的样子,惹得幻沙的眉头一皱。
“小姐,其实我虽然自认心细如发,但是也搞不懂女子的心思。这不,才刚刚入谷,她就被那魔医玄土吸引住了。对我就各种挑剔,我为了她一路相随来此求药,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果。”说到动情处,生苦竟然抽泣了起来,似乎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我心里不禁对他由衷的佩服起来,心说如果生苦不做神仙了,这外形条件,这样的演技,不做演员真的是可惜了!到时候占领各大荧幕自是不在话下,更加可以分分钟得奖啊!
那幻沙果然相信了,白皙纤长的手指从窗里伸了出来,并且递出来一条白色的丝帕。
“公子切勿伤心,也怪那玄土太过轻浮,所以才到处留情。”说到这里,她的语气逐渐的冷了下来。
“唉,没办法。本来我自认自己是天子骄子,但是看到魔医的面之后,我的确也开始自卑。我是比不上他。所以,你看,梦白昨夜与我吵了架之后,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一定也是去找玄土去了。”
生苦将脸看向玄土所在的石头山上,满眼的凄凉。
可是,屋内的幻沙突然就坐不住了,她大叫着?“什么?”一边猛地站起身。“你是说,跟你一起的那位小姐,从昨夜就没有回到过这里?”
生苦悲伤的点了点头,“是啊,昨夜看着她走向玄土的方向,后来,因为我也在气头上,所以…”
“所以?她现在和玄土在一起?”幻沙的声音整个都在颤抖着,我猜想如果我本人现在就站在她的面前,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我。
“是啊!不然这回还谷中这么大,她一个弱女子,还能去哪呢?不过,”生苦突然极尽了哀愁,“知道了她与玄土在一起,我虽然伤心,但是也是无可奈何。最起码,这里是玄土的地盘,她与他在一起,比跟我在一起要安全的多。倘若…倘若他们真的相爱,就算是留在玄土的身边,我也是无话可说的了。就是不知道这玄土有无娶亲啊?”
若不是此刻我不能出声,此刻我早已仰天大笑了。心说这生苦也太损了。杀人诛心,这句句利刃,刀刀都刺在了幻沙的心头。可是,我又有些担忧。这玄土明明是让我们来劝和的,他这样乱搞,不怕到时候适得其反么?那样我们不仅拿不到想要的丹药,岂非这一趟就算是白来了?
生苦却仍旧沉浸在他的“悲伤”之中,只是对面那门板突然一动,似乎是被人重重的踢开。我只看到白色的衣袂一晃而逝,接着走出来一位身着白衣的小姐,此刻,她正一脸愠色。
她走到生苦的身边,那身高竟然比生苦还要高出半个头的样子,然后她冷冷的说道,“我就是玄土的结发妻子,幻沙。”
我在这个方位只能看到幻沙的侧面,并看不清她的五官,但是从语气就可以听得出来她现在已经极度的愤怒了。
生苦马上震惊的长大了嘴巴,甚至这表演因为用力过猛而稍显得夸张,“你,你是玄土的妻子?那、那?他…和梦白?”
这句话又刺激到了幻沙脆弱的神经,她一把抓住生苦的衣领,似乎非常愤怒。
生苦也不挣扎,只是绝望的看着幻沙的脸,许久,幻沙轻叹了一口气,“这本与你没有什么关系,玄土如此也不只一日两日了。我今天不杀你俩,说,你为了求何丹药而来?”她放开手,表情凝重。
生苦却没有马上说话,他先是用手捂着心口,似乎心很疼的样子,然后又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但是语气仍旧苍白,“我只求一颗可以瞬间增强灵力的丹药,仅此而已。”
幻沙皱了皱眉,却仍旧从掌心翻出一个黑色的木盒,打开,里面是两颗丹药,似乎与玄土给我看的一致。
“这是两颗,此丹药名曰蔓延。记得,两颗服用时间不能低于五日。否则会筋脉禁断而亡。”
生苦犹豫了一下,但是仍旧伸出手去拿了那丹药在手。“你放心,我会带着梦白离开,并且永远不再踏入这回还谷。”
对于这个结果,幻沙似乎很满意的样子。她微微的点了头,然后返回了屋内。也就是几秒之后,那屋里的灯也就熄灭了。
生苦慢慢的走到我们屋子的门口,似乎每一步都有千斤重,但是当他迈进屋子的时候,脸上换上了得意的微笑,他将那丹药的盒子举给我看,低声说道,“怎么样?若取悦了玄土,我们只能有一颗,可是现在,我们竟然会有两颗!”
我也压低了声音说道,“你这样也太冒险了。你怎么就拿的准,她那里也会有那种丹药,并且不是直接把你赶出去,而是会把丹药给你呢?”
生苦高深莫测的笑了笑,“自然会有我的道理。今夜你也见过了幻沙,你有什么看法?”
什么看法么?我细细的回忆了一下这两次看到幻沙的情景,然后说道,“个子很高,似乎与玄土的个头差不多,鼻梁很挺,应该是个美女。占有欲很强,也对女人很有防备心。但是她为人理智,似乎对玄土的爱很深沉,但是却是真心。”
“除了这些呢?”生苦坐下来,倒了杯茶。
“除了这些?”一瞬间似乎有什么飞速的从我的脑中闪过,眼见着慢慢发白的天空,“她似乎只在黑夜出现!”
生苦笑着点点头,并且在同时也恢复了正常的说话音量,“可有兴趣与我一同去幻沙的房间参观参观啊?”
我与他一齐看向幻沙的房间,因为我们两个都知道,那里,现在已经是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