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又到了晚上,武秀宁泡了一个热水澡,又让澜衣帮着按了一会儿,这才准备好好睡上一觉,这几天为了船队以及账本的事情,她真的是忙晕头转向,好不容易做完这些事,她肯定得好好放松一番。
她很庆幸这几天胤禛也很忙,不然忙完账本,她怕是没有精力再温柔小意了。
收拾好一切,躺在床榻上,迷迷糊糊间武秀宁就快要睡着的时候,一阵响动又让她清醒过来。起身套上绣鞋,正准备唤绿芜,就见胤禛从外面走了进来,身上还带着一丝水汽,明显是刚沐浴不久。
“爷,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胤禛看着被吓了一跳的武秀宁,冲着她招了招手,等她靠近,不由地将她揽到怀中道:“爷一个人睡不安稳。”
武秀宁翕了翕唇,一时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也罢,他是这府里的主人,他说什么就是什么,问得太多,对于现在的她而言并非好事。
胤禛倒也没想做什么,他这几天一直在查自己莫名中招的事,可惜一点头绪都没有,这让他的心情很焦躁,毕竟他们兄弟之间,正面挤兑,暗地争锋,时有发生,但像这次用这种下作手段算计对方还是第一次。
越是得不到答案,他就越是不能放心,因为他甚至不知道对方到底要针对谁,不过让他有些侧目的是老八府里似乎也出了事,据说一向自律的老八居然在书房宠幸了一个丫鬟,惹得八福晋大怒,这是不是说明当天中招的不只他一个?
带着满腔的疑问,他辗转难眠,最后跑到她这里,才感觉到自己焦躁的心情竟慢慢地开始恢复平静。
“夜深了,歇息吧!”
“嗯。”武秀宁怔了一下,随后顺着他的意准备就寝。
黑暗中,武秀宁借着微弱的光亮侧头看了一眼睡姿板正的胤禛,心思复杂,脑海里忍不住会有这样那样的想法涌上来,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些想法。
不过再多的想法也抵不过身体传来的疲惫,下意识地蹭了蹭被子,闭上双眼的武秀宁还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她想到一下子就进入了梦乡。
胤禛还没睡熟就感觉一个柔软的身子径自钻进了自己怀抱,转头看着手脚并用且睡得香甜的武秀宁,眼露宠溺,长臂微收,将她彻底圈在自己的怀中,闭上眼,不一会儿也跟着进入了梦乡。
次日,天还不亮,要参加朝会的胤禛便踏着晨光悄悄离开了。
后知后觉的武秀宁倒是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毕竟胤禛也不是第一次半夜造访,更何况昨夜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有什么好计较的,可等到她再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行事一向讲究的胤禛居然喜欢上了这种偷香窃玉的行为。
当然,对象是她的话,她不介意配合。
所谓感情,是需要相处的,而要同胤禛这样满脑子都是公务的男人谈感情,就只能抓机会,不然她纵使再得她的心意,也会同上一世那样慢慢地被其他人挤到边缘,甚至消失。
规矩什么的,知道就好,能用的时候就是规矩,不能用的时候当废话听听就好,不然只会将自己束缚起来,再无其他作用。
武秀宁上一世就是太讲究规矩了,才会落到举步维艰的地步,抬眼看看,能真正站在上方的,都是用规矩束缚别人,而不是守着规矩过日子的人。
重生回来,她心中满是戾气,能这样平缓地处理事情,不是因为她不恨,而是因为她心里清楚重生并不能改变一切,与其冲动行事害人害己,还不如咬紧牙关蛰伏起来等待机会,毕竟下位者要扳倒上位者,可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办到的。
接下来武秀宁发现一本正经的胤禛也具有男人的劣根性,原本以为只是意外的夜半之行很快就变成了常态,虽然晚来早走并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但是这种类似于偷偷摸摸的举动让她颇有些哭笑不得。
她一个格格都不惧宠妾的名的,他这个主子爷倒是藏着掖着不冒头了。
时间一晃就到了年底,不管是宫里还是府里,都诸事繁忙,胤禛也好,乌拉那拉氏也罢,都彻底地忙起来,武秀宁本人也不例外,毕竟这一年,她的私产扩展之快,连她自己都快要觉得自己有经商天赋了。
武家和武氏宗族也因为她的关系投了大把的银子买了船只,这些加在一起虽说还不能被称之为船队,却也小有规模,涉及亲人利益,武秀宁可比之前还要上心。
其他产业武秀宁不仅要对账,还得让适合的人定期巡视,这样一来也防得有那奴大欺主之辈出现,毕竟她不能出府,很多事都只能听结果,所以谨慎一些才不至于被人骗了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乌拉那拉氏因着忙碌的关系,便免了晨昏定审,同样忙碌的武秀宁得了消息,狠狠地松了一口气,要知道比起府中众中人,她要做的事还真是不少。
相较于上一世窘迫,这一世武秀宁不再是被动地等待,而是主动抓住任何一个可以抓住的机会,这才不至于像上一世那样,混了那么多年,不仅丢了一切,还丢了性命。
倒是对面的竹意轩,一向莽撞冲动的乌雅氏自打花园那一撞后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行事看着好似沉稳不少,但性格却变得十分地阴鸷,有的时候那种阴冷的目光总给人一种她在算计着什么的错觉,这让武秀宁对她十分地戒备。
不过微微让她觉得安心的大概就是乌雅氏的目光现在全部都放在乌拉那拉氏身上,若是可能的话,还可以加上一个李氏,毕竟那一撞,这两人功不可没。
一想通,武秀宁便明白了,乌雅氏现在急于对付乌拉那拉氏是为了挽回自己的颜面,她已经失了胤禛的好感,或者说宠爱,若再给人一个好欺负的印象,这后院就再没她的栖身之地了。
这也许就是她最为着急的地方,毕竟德妃地位再高,手段再狠,也不可能事事都为她做主,更何况德妃对她还不是那么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