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氏骤然起身,快步冲到陈氏面前,脚上穿着的天蓝色云丝绣鞋,就跟一阵蓝色旋风似的,快得只能让人看到片片残影。
陈氏还没定神,南宫氏的脸便在她面前倏然放大。
接着,南宫氏一手抓着陈氏的领子,一手左右开弓,狠狠扇着陈氏的脸。
清脆响亮的耳光声清晰无比地传递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陈氏想挣脱开南宫氏的手,可南宫氏抓着陈氏的手就跟铁箍似的,令她难以动弹。
而南宫氏扇着陈氏耳光的手好像钢铁铸成,每一下都无比有劲,打得陈氏痛呼不止,哀叫连连。
南宫氏连着打了陈氏数十下耳光,陈氏的脸早就被南宫氏扇得红肿一片,肿得跟馒头似的,稍动一下嘴角,便疼得钻心裂肺,直叫她倒吸一口冷气。
南宫氏直到打累了,才像扔垃圾似的甩开陈氏,伸出食指指着陈氏的鼻子,两者之间只差了零点零一毫米,怒骂道,“你褚家不会养女儿,这一个两个的都养成什么德性!?”
“你少拿你褚家女儿在沈国公府守寡说事。你褚家的姑娘就是扫把星,丧门星!二哥就是被你们褚家姑娘给克死的!要不是你褚家的姑娘从嫁进沈国公府起,便一天到晚作作作,二哥也不至于英年早逝!”
“我们沈国公府给你们褚家留着脸,可现在看来你们褚家的人都是给脸不要脸!你的女儿竟然敢害我云漪,好大的胆子啊!”
沈云漪暗暗看了眼沈家航,见他俊脸沉下,黝黑的眸子里乌云翻涌,可见他此刻的心情很不平静。
陈氏忍着脸上剧烈的疼痛,龇牙咧嘴道,“我家老太爷对——”
陈氏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南宫氏狠狠啐了一口打断,“你还有脸提你家老太爷?当年你家老太爷是为我家老国公说过几句公道话。可就那么几句话而已!
这些年来,你们褚家从沈国公府要了多少好处啊?就是一字千金,沈国公府也早就还完了你褚家的恩情了!更别提二哥的命也因为你们褚家人赔了进去!”
南宫氏的面庞因愤怒而绯红一片,与她身上春衫绣着的大红芍药不分上下,整个人犹如怒放的地狱火莲,绝美而又充满危险。
“赶紧带着你那心如蛇蝎,自食恶果的女儿给我滚出去!”南宫氏指着陈氏的手转而指向大门的方向。
陈氏急了,顾不得脸上的疼痛,说道,“可盈盈现在生死未卜,她——”
“我管你女儿死不死!”南宫氏没好气地打断陈氏的话,“我的怜悯同情绝对不会给予一个要害我女儿性命的人!你走不走?不走的话,我这就吩咐人把你们扔出去!”
陈氏咬着嘴唇,三角眼里全是怨恨不平,不甘道,“之前说的给盈盈请名医诊治——”
“做梦吧你!赶紧带着你女儿滚!我警告你,要是敢在外面胡说八道,败坏云漪的名声,我一定扒了你们的皮!不信你可以试试看!”
陈氏最后只能捂着脸,吩咐下人带着褚盈盈慌乱而又匆忙离开。
陈氏离开后,南宫氏浑身的劲儿一下子都泄了,就像是气球被扎了一个洞,放完气后,变得瘪瘪的。
南宫氏踉跄着重新回到座位坐下,将旁边站着的沈云漪搂入怀中,搂着沈云漪的手很是用力。
沈云漪被南宫氏搂得有些疼,不过在感受到南宫氏透过薄薄春衫而传来的颤抖时,她心下一酸,伸手反抱住南宫氏,甜美又含着安抚的声音响起,“娘,您别担心了。我没事。”
南宫氏松开沈云漪,英气的面容上一片肃然,“早跟你说了,那褚盈盈不安好心。你就那么傻,被她几句话给糊弄住了?”
沈云漪吸了吸白皙秀气的鼻子,含着骄傲的软糯声音随之响起,“娘,你女儿我那么聪明,能被褚盈盈害到吗?我早就知道褚盈盈不安好心,我是将计就计。这不,褚盈盈自食恶果了。”
沈云漪说完后,看向南宫氏的眼神里全是“求夸奖,求表扬”要是身后再长一条大尾巴,一定会得意非凡地摇啊摇。
南宫氏却没发现沈云漪的表情,因为她眼角余光瞥到了沈家航,立时咬牙切齿起来,“老爷以后还是别跟我们过了,赶紧去褚家,跟褚家人过得了!”
沈家航面上布着的沉沉阴云逐渐消散,嘴边牵起一抹苦涩的笑意,“夫人,你们才是我最亲近的人,孰亲孰远,我心里清楚。
虽说我看在父亲和二哥的份儿上,对褚家人多有忍让,甚至时时帮忙。但是这一次,褚家人触到了我的底线,我的亲人,任何人都不许动!谁都不可以!”
沈家航儒雅的眸子里迸射出凛凛霸气,这一刻,他不像是文官书生,更像是在战场上奋勇杀敌,浴血奋战的铁血将军。
南宫氏消了点气,嘴上仍然不依不饶,“光说有什么用,得记住你自个儿的话才行。”
“这是自然。”沈家航忙不迭地应承,继而对着沈云漪道,“云漪,你方才说你早就知道褚盈盈对你不怀好意,你是故意将计就计?”
沈家航的嘴边扬起一抹温暖细腻的笑容,犹如春日的杨柳,随风飘荡,能漾到人的心坎儿,令人如沐春风,更衬得他英俊的面容温润如玉。
沈云漪连连点头,“是啊。”
很快,沈家航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黑眸幽深一片,好像一下从温暖的春天掉入寒冷的冬日,周边的温度瞬时下降,时不时还有冷风刮过面庞。
南宫氏也终于反应过来,明白了沈家航的意思,一时间怒火冲天。
沈云漪哪怕没回头,都能感受到身后南宫氏犹如岩浆般炽热而又汹涌澎湃的怒焰。
沈云漪真真是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冰火两重天,前进不得,后退不行。
最后,沈云漪斟酌了一下,僵硬而又缓慢地转头,对着南宫氏讨好一笑,“娘,你女儿我那么聪明,能被褚盈盈算计到吗?”
回应沈云漪的是南宫氏伸手狠狠点了一下她的额头。
平时南宫氏也时不时点沈云漪额头,但那是为了表现对沈云漪的宠爱,显示亲昵,下手很是温柔。
可这一次,南宫氏真的怒了,这一点用了不小的力气,在沈云漪白瓷似的肌肤上留下一点红印,犹如雪地的一点红,格外明显。
南宫氏瞧着那一点红,心疼了,旋即想到沈云漪做的事,立马将那一点心疼压下。
沈云漪捂着额头,委屈不已。
沈家航凉凉开口,“夫人,你说该如何惩罚云漪。”
沈云漪幽幽望向沈家航。
南宫氏低头看到沈云漪腰间挂着的如意络子,还有一苏绣双蝶荷包,沉声道,“打二十个络子,还有绣五个荷包。要是不做,以后就别想出门了。”
沈云漪哀嚎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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