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六动,而不伤生灵,是为……大势至菩萨的极高境界。
方才,他一战杨戬、二伤雅典娜、三碎京城之时,全身上下宁和柔顺,出手之际,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动作,就好像是一片树叶般轻轻飘在空中,恐怖无比的神通打出之后,连天地间的一只蚂蚁、一条小鱼都没有震死。
这一切,只是因为他不想……杀生!!!
而此时,本命宝瓶碎裂,大势至菩萨重伤之际,他心中的杀念,已然疯狂迭起。
菩萨到底是菩萨,即便他此刻是一个重伤的菩萨。因此,没有人知道一个动了杀心的菩萨,到底会有多么可怕。
佛经有言……菩萨低眉,则普度众生。菩萨怒目,则血屠天下。
这一刻,大势至菩萨在宝瓶碎裂,身受重伤之后,终于……怒目!!!
然后……
“噗!!!”
一声闷响,一只被天地神威吓住,怯生生游走在京城护城河当中的小鱼,鱼身猛然炸裂,鱼鳞、鱼骨、鱼眼睛……浑身上下被震成了无数血粉,染红了一小片河水。
“噗噗噗!”
紧接着,无数河鱼身躯尽数炸裂,围绕在京城四周的护城河,瞬息变成了一条血河。
下一瞬,血河猛然挣脱了河道的束缚,就像是一条血龙一样,猛然一跳,离地百丈之高,横亘于河道之上,挡在了大势至菩萨的面前。
不仅如此,大地也是动了。
放眼看去,大势至菩萨方圆千丈的所有泥土,似乎都在同一瞬间活了起来,就仿佛大地被某种神通赋予了生命,翻滚着、扭曲着,瞬息之间,化成了一条庞大无比的泥龙,带着无数被活生生震碎的了的生命,交融着,扭曲着,挤压飞天,围绕在了大势至菩萨的身躯周遭。
大地动了,大地上面的建筑,上面的万物,自然也是动了。
倒塌的城墙,破碎的城门,万吨的巨石,堆积如山的尸体,一切的一切,都突然被大势至菩萨那弥漫天地间的强大力量震动而起,撕成了无数碎片的同时,很神奇的飘浮登空,腾在了大势至菩萨的周围。
如此一幕,实在是惊人无比。
远远看去之时,便好似有诸多神龙咆哮着,嘶吼着,让天地空气大动,光线大动,声音大动。
如此神威,谓之……一动天地动,是为大势至。
这一切,说来漫长,好似电影慢镜头播放一样。但,却是发生在须臾之间。
甚至于,有人细细去看的时候,就能发现,这一切天地六动,不过只是重伤的大势至菩萨,微微抖动了一下身躯而已。
便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这天地六动而起的诸多泥龙、水龙、石龙,带着无比可怕的力量,全部集成一束,裹着数万吨的岩石,无尽的河水,挡在大势至菩萨面前,然后朝着出刀的关羽涌出。
如此画面,恰似天地化龙,张开了巨嘴,要将关羽吞噬。
这般恐怖的神通,即便杨戬和老猴的不灭之身遇到,恐怕也要骨折肉糜。
而此刻出刀的关羽,虽然有着‘武圣’之称,但不过一介凡夫俗子,‘柔弱’身躯,又怎能敌得过这天地六动之威?
这样的情况之下,一般人肯定就是躲开了。
而我关二爷,却是……不会。
他的一刀斩,靠的不是武力,不是战力,而是……魄力!!!
是那种‘过五关斩六将’、‘温酒挥刀斩敌首’的……魄力!!!
更是那种任你三刀五刀,任你山川还是河岳,我只一刀的……魄力!!!
一刀之下,唯有……你死!!!
“蹭!”
便在这一刀魄力之下,刀啸迭起,同时有淡淡青光在天际散开。
青光之下,双手高举青龙偃月刀的关羽,脸庞英色一片,双眉欲飞而振,美髯更似剑般刺出。同时,有一股磅薄无比的力量,从他的身躯当中,猛然迸发出来。
此为,补刀绝技……武圣!!!
武圣:关羽作战之时,在己方任何一员猛将击伤对方猛将之后,关羽都可以进行……补刀。补刀之时,关羽‘单刀’隐藏属性效果翻倍,最高战力+30。同时,补刀之后,关羽两月之内,无法动用该隐藏属性。
而关羽基础战斗值为99,手中青龙偃月刀战力+1,此刻补刀技能一出,一刀砍下,或许能有130的战力。
130的战力,对于一位大菩萨来说,或许不算什么。
但是,眼下大势至菩萨重伤,而关羽这一刀,也不仅仅是靠战力破敌。
因此,这一刻天地寂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抬起了头,看着手持青龙偃月刀的关羽,一刀砍下。
这一刀,好似很慢,以至于所有人都可以看到,青龙偃月刀刀锋利无比,隐含夺魂寒光,刀锋之上虽有青光,可青光之下,却是镀着一层鲜红的颜色,与寒光一杂,流彩叠色,十分美丽。
“轰!”
下一瞬,青龙偃月刀砍在了大势至菩萨以神威六动震起的天地巨龙上面。
“刺啦!”
巨响迭起的同时,水龙爆开,石龙粉碎,刀锋所过,一切……不可阻挡。
只是瞬息,关羽魄力一刀,好似将整个天幕斩成了两半,无数河水、碎石落下之际,露出大势至菩萨的身影。
“死!!!”
厉喝炸起,长刀不休。
看着那朝着自己脖颈上狠狠斩来的刀刃,大势至菩萨愣了一下,双眸当中,竟是现出了一丝惘然。
开天辟地一来,只有自己大势至杀神弑佛,而今日,终于轮到自己受此因果,受此斩首一刀了么?
便在这一愣当中,刀光如同风云一般卷了过来。
“唰!”
一声轻响,大势至菩萨的头颅微微一抖。
与此同时,一声巨响,他身后极远处的一座高耸入云的阁楼,颓然从中折断,挟着无数的土尘,猛然倒塌。
这一刀,竟是在划过菩萨头颅之后,还将一座山峰一般的阁楼,生生砍断。
而下一瞬,大势至菩萨的头颅,从他的身躯上面落了下来,就像秋天里沉甸甸已经熟透了的果实,毫不留恋的落下了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