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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玉雯的手里是陈阁老府下的帖子。那是用漂亮的簪花小楷写的,通过字仿佛看见了一个雅致的女人。
陈阁老此人,她了解不多。偶尔听太后抱怨着‘这个老匹夫的脑子里全是石头’之类的话。按理说此人应该很受当权者的嫌弃,但是偏偏在朝中占着重要的地位。当年她爹还在世的时候就对此人无可奈何。
这么一个不会拉帮结派,两袖清风的老臣却对他们这种新起之秀下了帖子,交好的意味非常明显。这也可以说明裴烨在边境的表现极好,否则不会让他们这些远在故乡的亲人还备受别人的关注。
到底暗处有多少眸子在盯着他们家?这样说来,当初离开京城回到故土是做得最明智的决定。要是一直呆在京城,还不知道多少人守着他们家呢!像现在这样反而避开了一些势力。
呵!最近过得太放松了,快要忘记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原来是她没有发现危险,危机一直在身边。
“这么一张帖子被你翻来覆去看了无数遍。若是不想去便不去,有必要那样苦恼吗?”端木墨言放大的俊脸出现在她的面前。他披散着头发,身上的衣服也穿得没有正形,以她的视线还能看见他好看的锁骨。顺着下面看过去,竟看到一大片肌肤。男人肤如古铜,肌肉强健,散发着野兽般的
气息。
“我不是在犹豫去还是不去的问题。”将帖子收起来,转移了视线,不去看那强健的身体。“你的手应该没事了,怎么不把头发梳起来?”
“谁说没事的?你看看,又裂开了。”端木墨言摊开手,露出受伤的手掌。
原本结痂的地方果然又裂开,露出了没有长好的肉。
“这伤口本来就不大,怎么会再次裂开?你做了什么?”裴玉雯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翻出药箱。
端木墨言眼眸闪了闪,轻咳一声:“这么多天没有练功,今日想要练练,不曾想又裂开了。”
裴玉雯给他清理伤口,再将它包扎好。她的眉头紧锁,显然对他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行为表示不满。
“好了,别沾水,最近也别练功。”清理好之后,又给他梳好头发。
端木墨言看着镜子里倒映出来的少女模样。他们两人靠得这么近。他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的香味。
如果这一刻能够停止下来,他们永远依偎在一起,那一定是世间最美好的事情。
“好了。”裴玉雯放下梳子。“你最近都不太方便,我给你安排个婢女吧?”
“我不喜欢女人近身。”端木墨言不满。“这就是你对待恩人的态度?”
“不喜欢就算了。那你自己解决。”裴玉雯不悦。“我要准备赴宴的事情,你先离开吧!”
端木墨言拉住她的衣袖,从怀里掏出一块牌子:“这个拿着。只要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找一线阁的人。你把它挂在腰间,一线阁的人认出牌子就会帮助你。他们或许不会暴露自己,但是也可以暗中相助。”
“怎么都喜欢送牌子?”裴玉雯自言自语。“那就谢谢了。”
一线阁的牌子非同凡响,她领下这个情。
“对了,还有一个东西。你在这里等着我……”端木墨言想起什么,猛地站起来。
等他走出门的时候,裴玉雯才反应过来:“他刚才说了什么?匆匆忙忙的,应该是有什么事吧!”
端木墨言走后,裴玉雯靠在软榻上,手指敲击着桌面。
她的脑子里再次思考着刚才没有想完的事情。既然要参加宴会,就要给几姐妹准备衣服和首饰。大户人家参加谁的宴会,总会提前做好各种准备。首先衣服得是新的,首饰也得是最新款的,这样才能表示自己的重视。要是穿着旧衣或者戴着过时的首
饰赴宴,只会让人看低了去。既然他们裴家的姑娘免不了要踏入那个圈子,自然不能让人小瞧了。
衣服他们不缺。裴氏衣坊的衣服供不应求。他们穿着自家的衣服出门也不丢脸。至于首饰……
咚咚!门口传来敲击声。
抬头一看,一个红衣似血的妖孽男子慵懒地看着她。那双眸子带着迷雾,就像是情深四海的"qingren"。
不过,骗不了他。
看着那笑得如沐春风的青年,裴玉雯嘀咕:“首饰也不愁了。”
“看着我做什么?”谭弈之摸了摸脸颊。“是不是发现本公子变得更加俊俏了?”
裴玉雯淡淡地看着他:“小女子囊中羞涩,见到这么一块移动的金元宝,自然心情澎湃,面带羞色。”
“呸!小贼,休想打我的主意。要银子没有,要人一条。”
谭弈之遮住胸口,一幅受摧残的小媳妇模样。
裴玉雯失笑:“我要你这个大活人做什么?又不做人肉包子。我就看中你的银子了。”
“在谭某眼里,身可以献,银子不可以丢。”谭弈之甩了一下衣袖,露出慷慨激昂的表情。
“好啦!活宝。我这里缺首饰,想请谭大公子带我们出去挑选一番。你家不是有首饰铺吗?”
裴玉雯看着他。刚说完,只见门口站着一个人,正是刚离开不久的端木墨言。此时端木墨言的手里拿着一个东西,见到谭弈之的时候有些不满。
谭弈之见到端木墨言,故意往裴玉雯身侧凑了凑。那一刻,端木墨言的脸色更臭了。
“你怎么又来了?”裴玉雯没有发现谭弈之的小心思,只看着端木墨言。
“我不能来吗?打扰你们了?”端木墨言扬起淡笑。
然而那样的笑容就像是野兽准备扑食之前的最后一次温柔,看着就令人瘆得慌。
当然,他所有的危险都是冲着谭弈之去的。在裴玉雯看过来的时候,他仍然是那个温柔深情的男人。
谭弈之暗暗搓了搓手。他在心里警惕。
糟糕!好像玩大了。这男人不会杀了他吧?拜托,裴大小姐这样的女人不是他能招架的。他对她真的没有一点非份之想。说句不好听的,他宁愿打裴家二姑娘和三姑娘的主意,也不敢打大姑娘的主意。
“我和谭三少爷光明正大的,谈什么打扰?”
裴玉雯不爱听这句话。她也不明白自己在解释什么。反正就是听着不舒服。“这东西给你。”端木墨言将一个盒子塞到她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