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宁清了清嗓子,赔笑道:“不好意思啊,最近比较忙……”
“呵!”对面,男人冷笑了一声。
景宁听着他这声冷笑,就知道这个理由并不能过关。
她连忙越过这个话题,改口道:“呃,我今天是打算回来的,这不正准备走你电话就打过来了嘛!”
男人的语气含着一丝讥诮,“正准备走?”
“啊,是啊!”
“呵……好啊,半个小时,如果没看到你到家,后果自负。”
说完,他竟然直接将电话掐断了。
景宁望着黑下去的手机屏幕,小脸黑了黑。
这个男人,要不要专横独断到这个地步!
半个小时?这里离陆园开车最快也要二十多分钟,那她不是立马就得走?
看着面前堆积如山,还没完成的工作……
景宁疲倦的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
算了算了,明天再做吧!
这样想着,她便将电脑关了,收拾好东西,站起身来。
不动还好,一动才发现,自己今天竟然已经在这里坐了一个下午,中间连晚饭都是在办公桌上吃的。
所以一站起身,就感觉整个后背都僵了似的,酸痛难言。
景宁皱着眉,反手敲打了一下自己的背脊,拿着包包往外走去。
因为公司比较忙,所以留下来加班的人并不在少数,虽然已经是夜里九点,但办公室还是灯火通明,大家都坐在电脑面前,兢兢业业的工作着。
景宁走出去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些感动。
他们和自己不一样,公司是自己的事业,而于他们来说,更多的可能只是一份工作而已。
景宁拍了拍手,大家被声音吸引,都纷纷看了过来。
“注意一下,大家都忙了这么多天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都下班早点回去休息吧!有没做完的工作,明天再继续!”
办公室里顿时响起一片欢呼。
“耶!终于可以下班了,真爽!”
景宁笑了笑,这才离开。
回到陆园,正好是半个小时。
她下了车,有些心虚的往里探头看了看,察觉到那个男人没在客厅,这才连忙缩手缩脚的进去。
刘婶正好从外面进来,看到她站在门口换鞋,惊喜的道:“太太,您回来了!”
景宁尴尬的笑笑,“是啊,那个……陆景深在家吗?”
“先生在楼上书房里呢。”
刘婶忽然顿了一下,然后凑近她神秘兮兮的道:“太太,你呆会儿上去的时候要注意一点啊,这几天先生的心情好像不太好,今天晚上还在家里发了好大一通火呢!连晚餐都没怎么吃。”
“啊?”
景宁有些惊讶。
据她所知,陆景深这人虽然脾气不怎么好,但其实向来是很少发火的,更别说是对着家里的佣人。
他是一个极有涵养,极有克制力的人,而且因为他的身份和气场在那里,通常人家也不敢轻易得罪他。
所以大家面对他,都是小心翼翼的,他也从来没有对下人有多苛责过。
今天怎么回事?
景宁有些疑惑,刘婶又继续说道:“我怕先生晚上会肚子饿,胃不舒服,所以一直在厨房里温着他爱吃的海鲜粥,都是比较清淡的食物,太太如果呆会儿看他心情好了,劝他下来吃点儿吧!工作那么辛苦,不吃晚饭怎么行?”
景宁点了点头,“行,我知道了,我会劝他的。”
她说着,换好鞋,往里走去。
楼上,卧室里没人,景宁将绑了一天的头发松开,放松了一下紧绷了一天的头皮,又换了身家常的衣服,这才往书房走去。
书房里灯光昏黄,一盏橘黄色的落地台灯散发着温暖的光芒。
靠近落地窗的方向摆放着一张躺椅,此刻男人正靠在躺椅上,修长的双腿交叠着,手上捧了一本书正在静静的翻看着。
他的身影清隽优雅,落地灯从头顶罩下,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打下一道长长的阴影,将原本就立体的五官映衬得更加深邃迷人。字<更¥新/速¥度最&駃=0
景宁轻手轻脚的走过去。
她明明已经将脚步放得很轻了,可不知道怎地,就在她即将走到他身后的时候,还是被他发现了。
“终于知道回来了?”
景宁一愣,左右望了望,没看到镜子一类反光的事物。
可他明明没有回头,自己也已经将脚步放得很轻了,踩在厚软的地毯上连一点声音也没有,他是怎么发现自己的?
原本想偷偷摸摸吓他一下,却被当场抓了个正着,景宁有些讪讪的。
她摸了摸鼻子,尴尬的笑了笑。
“那个……不是你让我回来的吗?”
陆景深转过身来。
灯光下,男人的脸孔白皙如玉,五官是凌厉而深邃的硬汉风格,一双黑沉沉的眼睛静若礁石,仿佛要融进那暗沉无边的夜色之中。
景宁被他看得莫名心里一慌,有些失了底气。
她心虚的垂下眼眸,在他没有什么情绪的目光里,站在那里像个犯了错,无措的孩子。
过了不知道有多久,男人方才出声。
“过来。”
景宁愣了愣,不解的看着他,但还是听话的走了过去。
人刚到近前,手腕忽然一紧,她惊呼一声,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落在了他的腿上。
“你、你干嘛?”
这个姿势太暧昧,她下意识想反抗。
不料,细软的腰肢却被男人掐住,沉声道:“别动!”
景宁浑身一僵,顿时不敢再动了。
陆景深近距离看着她的脸,那张精致如巧夺天工般的脸上,因为连着几日的劳累,显得有些疲惫。
漂亮的眼睛也不再似往日那般清澈明净,眼底隐隐浮着几根血丝,眼窝下面还有一圈淡淡的乌青。
景宁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别扭的扭了扭身子,“你……在看什么呀?”
陆景深淡淡的道:“身为你的丈夫,我支持你的事业,是因为那是你喜欢的东西,我不想拥有一具没有灵魂和梦想的躯壳。
可这不代表,我允许你不顾身体废寝忘食的将所有心思都扑在上面,陆太太可以有梦想,但我不需要一个做劳模的妻子,明白吗?”
他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起脸来,面对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