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些昨晚打败自己的明军,又想到清军来了后。将要对自己的亲人举起屠刀,这些清军再也笑不出来了。投降了明军,再想被清军招安,那是不可能的。海上反清复明的势力,不止郑成功一家。
这十几年来,鲁王,唐王,张名振,张煌言,朱大典。这些人一直都活跃在浙江,福建的沿海,当地的百姓当然知道,通明是什么样的后果。
每一次明军打过来,对城里投降清廷的人要杀戮一番。等明军退去,清军再打过来了,清军又要屠杀一番。百姓对明军和清军都是十分的惧怕,当知道自己被明军俘虏后,所有的清军顿时都十分悲伤起来。
发现这些俘虏的变化后,杨明遇与钟乐一起,来到俘虏中间。发现有些俘虏在低声哭泣,钟乐便上前。对那些低声哭泣的清军,道:“怎么?你们不欢迎咱们大明打过来?我们复明军,是为了解救天下汉人的军队,是为了光复大明将士的军队。你们不迎接我们的大军也就算了,居然还在这里哭泣。”
刚才还在哭泣的两个清兵,顿时不敢在哭泣了。看着钟乐一脸不忿的样子,只是胆怯的看着钟乐。杨明遇见了,把钟乐拉到一边,然后看向这些清军。
然后,杨明遇尽量让自己表现的随意一些,道:“没事,你们不用怕,有什么想法,你大胆的说,我不怪罪你。你愿意被满清压迫?让自己的家人,成为那些鞑子的奴隶?”两人依然不敢说话,见杨明遇看着他们,又往后面缩了缩。
杨明遇见了,顿时有些不屑的道:“你们昨晚为鞑子卖命的时候,不是也拼尽全力吗?怎么现在好像被我们复明军俘虏,似乎很惭愧。你们就这么高兴给鞑子做奴才,让你的家人都去给满洲人当奴隶?”见两人依然不回答,杨明遇当即站了起来,道:“真是朽木不可雕,真为你们感到耻辱,也为你的祖宗感到羞愧。”
这是旁边一人道:“将军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们都是一些平民百姓。将军是大明的军人,军人不能保护百姓,让百姓身陷夷狄之手。将军不感到羞愧,反倒是我们这些平头百姓感到羞愧了吗?”
听见这人讽刺杨明遇,杨明遇转头一看,却发现是一个有六十岁的老人了。杨明遇也奇怪,只能清军里面有如此大年纪的兵。看在众人年纪以大的份上,杨明遇也不与他计较,当即也没有放在心上。
但一旁的钟乐顿时不乐意了,道:“如果我们现在面对的普通百姓,也就罢了。他们身陷满清大军之手,无力反抗也是情有可原的。但是如你们这般助纣为虐的人,有什么话好说?要不是你们这些人投降满清,甘愿做满清的走狗。满清区区几十万人,能占了我们汉人这么大的江山吗?”
那老人当即讥笑道:“呵呵,还真是千古奇闻啊,大明的江山让满洲人占了,你身为大明的军人,不去打满洲鞑子。丢失天下的事情,不怪你们这些当兵的,反倒怪起我们这些普通百姓了。真是岂有此理,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杨明遇惊讶的看着说话这人,道:“你这人,我看你年纪大了,不与计较,你到反而起劲了。我看你说话应该不是普通百姓,你到底是谁?”那老人根本不理杨明遇,把头一拧,道:“你管我是谁,我现在就是普通百姓。这天下不管被谁得了去,被谁给霸占,都于我无关,我能关心的只有自己的一日三餐。”
汪士荣看着这人半天,道:“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你身为汉人,难道就不该为大明出力,眼看我汉人都沦为满清的奴隶而无动于衷?”那人道:“当然,就算的在大明,不一样是让当官的欺负?我们一样谋求的是一日三餐,想的是自家的两亩薄田。大明的江山失不失与我何干?”
汪士荣见着人,也不像是一个粗人,当即轻言细语道:“不知道阁下高姓大名,何必在这百姓堆里装模作样呢?”那人根本就不理汪士荣的话,冷笑道:“怎么?你被我说的无言以对,就向来跟我套近乎?想也不要想,我好端端的百姓,岂能与你等同流合污?”
见这人根本就不可理喻,钟乐顿时大怒,道:“好你这匹夫,居然如此不讲理,我们将军好心问你,你居然如此蛮横。我告诉你,我复明军是为光复大明而反清的,但殿下也说了,我们最要是为了拯救那些被满洲鞑子欺压的汉人。既然你如此想念满清,估计也是汉奸一员,你说出名字来,看我敢不敢杀你全家。”
那人一听钟乐威胁他,顿时也两眼圆瞪道:“好啊,你们打满洲人不成,居然只想着欺压百姓,难怪大明要丢掉江山。有如此猖狂的军队,那里有不败亡的道理。你要杀我全家,好啊。我告诉你,老夫姓查,名继佐,号伊璜,乃是浙江海宁人士。你要有本事就去杀我全家好了。”
钟乐怒道:“老子怕你啊,就瞧不上你们这些天天高谈阔论的人。自己屁事做不得,还整天这不对那不行的。你全家怎么了?杀不得吗?你等着,等我们大军到了海宁,我就杀你全家去。”
査继佐被钟乐一顿骂,顿时也被气的满脸通红。道:“好啊,这就是大明的军队,打鞑子没本事,就能欺负平头百姓了。我告诉你,就凭你这区区丘八,恐怕还杀不了我的査继佐。”
査继佐也是被气急,直接站了起来,对着钟乐骂道:“你个鲁莽匹夫,你自己我是谁吗?你如果是大明的军队,当年鲁王监国的时候,老夫就是大明的兵部职方司郎中了,你又什么本事能杀我?当初我了抗清,老夫四处奔走,联络义师,你还在什么地方。如今居然敢口出狂言,想要杀我全家。”
旁边的汪士荣忙上来扶住査继佐道:“哎呀,你就是伊璜先生,我可有眼无珠了。这是个误会,还请伊璜先生不要动怒。”査继佐一甩汪士荣的手,怒道:“放开我,老夫不求为大明有什么功劳,但也容不得这时匹夫来侮辱。”
见査继佐惺惺作态,杨明遇也瞧不惯,但是他也不能得罪了査继佐。刚才汪士荣悄悄对他说,这査继佐来历很大。在江南的名气也很大,而且门生很多,之前也大力抗清来着,如果处理不好,很容易引起江南文人的反抗。
杨明遇知道在大明,江南的文人从来都是朝廷惹不起的存在。朱由栋对这下文人什么态度,他也不清楚,当然不敢轻易的得罪了这些人。当即也上前道:“査先生还请息怒,在下的这个部将,也不知道先生的身份。如果有什么冒犯的地方,还请先生海涵。”
一旁的钟乐依然在那里大骂道:“你不过一酸儒,你在这里嚣张什么?信不信老子的刀架在你脖子上,立即就怂了。你要真有骨气,当初清军南下的时候,你怎么不打过去?自己扭扭捏捏的在满清的统治下苟延残喘,现在见我大明打回来了,有出来嚣张跋扈,我看你就是贱,欠收拾。”
本来杨明遇开口求情,给足了査继佐面子,査继佐都打算放过这件事不提了。毕竟他是在清军队伍里被俘虏的,要真说出去也就不好听了。但是査继佐已经不想追究了,但是钟乐却不住口,依然在那里破口大骂。
査继佐一听,不光骂自己没有骨气,居然还说自己在满清统治下,如断脊之犬一般苟延残喘,顿时再也忍不住。怒道:“好你个匹夫,居然如此羞辱老夫。老夫就是舍去这一身残躯,也要让天下人知道你们是如何虐待士人。”
说着査继佐就要去夺复明军手里的刀,然后就想自己脖子架去。旁边的汪士荣顿时大惊,道:“伊璜先生,不可啊。”忙去一把拉住査继佐的刀。一边向钟乐道:“钟将军,你快别说了。伊璜先生乃是大明孤臣,清廷几次征召都没有应征。他对大明的忠心乃是忠心耿耿啊,千万不可欺辱了伊璜先生的忠心。”
杨明遇也对钟乐喝道:“不可在胡说八道了,在敢乱说,军法从事。”本来见査继佐一副装腔作势的样子,钟乐还要继续骂的。但是现在杨明遇出口阻止,他也不好在明着违抗,只好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杨明遇见钟乐离开,这才转身想査继佐道:“先生勿怪,这军中之人都是些粗人,根本就不懂礼数,还请先生见谅。”汪士荣也在一旁道:“是啊,伊璜先生,你在心里期盼十几年,不都想要光复大明吗?如今复明军已经光复了南京,难道伊璜先生就不去南京拜谒孝陵?”
査继佐依然怒不可止,道:“真是岂有此理,如此野蛮荒谬的人,居然能称为我大明的将军,可见这些军队也不能成大器。我大明到底要经历什么样的劫难,才能再得中兴啊。”査继佐说到这里,突然反应过来。
猛的一把抓住汪士荣,叫道:“你说什么?南都被光复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汪士荣也只是听杨明遇说的,那里知道详细的情况。当即道:“伊璜先生,这事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想要知道详细情况,还要问复明军的诸位将军。”
一听汪士荣也不清楚,査继佐顿时就有些兴致缺缺了。当即道:“这些人能说的清楚什么?”然后又对杨明遇道:“你是复明军的首领?怎么叫复明军?咱们大明不是还没有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