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一崖人高马大,浑身肌肉耸动,力量何其巨大!
这一拳若是砸实了,花独秀绝对脑袋开花。
就像铁锤砸在一盘豆花上。
当然,花独秀是什么人,怎会被人轻易打中?
“嗖……!”
一声风响,花独秀消失不见,鲍一崖铁拳打空,拳劲隔空把饭桌震翻,酒水饭食撒了一地。
沈利嘉大怒:“干什么!浪费粮食啊你!败家玩意儿!”
尼玛,小爷我还没吃饱呢!
鲍一崖不理沈利嘉,立刻回头铁拳横扫,身后的花独秀再次闪避,鲍一崖连打三拳,全部打空。
花独秀笑道:“大兄弟,就你这点本事,还学江湖大牛吆五喝六的,惭愧不惭愧啊?”
鲍一豹冷眼旁观,一语不发。
鲍一崖怒吼一声,双拳一震,一股青黑之色渗满整条胳膊,双拳看起来跟烧的漆黑的砂锅底一样!
花独秀赞叹道:“铜皮铁骨啊!有点意思。”
鲍一崖吼道:“狗东西,你只会躲吗?来!吃老子一拳!”
花独秀道:“我若不躲,你只有挨打的份。”
“你以为我在躲?我是不想动手,因为我疯起来连我自己都怕,真把你打成猪头又何必呢?萍水相逢而已,又没什么深仇大恨。”
花独秀边躲边从容絮叨,气的鲍一崖怒吼连连。
鲍一崖凝出黑拳的同时,周围豹王门的弟子们自动散开,把花独秀等人围在圈内,又把排挡出口遮挡住。
鲍一崖深吸一口气,气势再涨!
“来!”
鲍一崖双拳交叉轰来,花独秀眼神一凛,仔细观察他的拳势路数。
“好霸道的拳法,虽只是铜皮铁骨境界,却有万夫莫敌的气势!”
花独秀看清鲍一崖来拳,手指一抖,小红剑“雅卓”出现在手中。
一阵破空声响,鲍一崖铁拳再次打空,花独秀出现在鲍一崖身侧,举剑横刺。
鲍一崖似乎早就料到这一幕,立刻转身,另一拳虚空一挡,花独秀却不敢硬碰,剑势滑向鲍一崖后脑!
鲍一崖颇为不耐,一手击打小红剑,一手握拳狠狠砸向花独秀胸口。
花独秀几番试探,已猜出这人实力不过尔尔,懒得浪费时间。
而且再看似乎也看不出什么新奇招式。
他眼睛精光闪动,身子诡异的异动一尺位置,恰好避开鲍一崖这一拳。
同时,小红剑速度快了一倍,在鲍一崖击开之间已经刺向鲍一崖后脑!
嘿!既然你这么拽,本少爷就让你呕吐个十天半月的吧!
算是略施薄惩。
“放肆!”
一声大吼,关键时刻鲍一豹飞身而出,以奇山压顶的狂霸气势双拳轰下!
花独秀秀眉一皱,有心避开,却发觉身后裂帛声响,有人出手!
“嘉嘉不留根……!”
沈利嘉挺身而出,双拳铁青,轰向飞来的鲍一豹!
鲍一豹从两丈外飞来,而沈利嘉就在花独秀身后几尺的地方,虽后发,而先至。
花独秀一喜,这一剑没有收回,从容在鲍一崖后脑划过,修长的身影立刻滑向一边。
给鲍一豹和沈利嘉对拳留下空间。
鲍一崖牛眼一瞪,忍不住腿软单膝跪倒。
“轰……!”
四拳相交,巨大的劲气涌动,大排档的兽皮顶棚一阵剧烈抖动,灰土弥漫。
周围的条凳桌子猛的抖动,碗筷震落在地。
花独秀看的清清楚楚。
这个鲍一豹,实力远在鲍一崖之上。
一双肉拳,对上沈利嘉“铜皮铁骨”的铁拳,竟丝毫不落下风。
非但不落下风,花独秀看到对拳的瞬间,沈利嘉身子不着痕迹的抖了一下。
对轰一拳,二人一触即分。
沈利嘉吞了一口,咬牙怒骂:“不要脸的东西,你想干什么,二打一,以多欺少吗?”
“豹王门的人好威风啊,人多势众啊!一对一要落败,立刻就一起上?”
“好啊,来啊,你们这几十号人,最好一起来!实在不行你们就回豹王门搬救兵,反正这里是豹王城,是你们地盘,就是不缺人,哈!”
沈利嘉伶牙俐齿一通嘲讽,花独秀暗道:嘉嘉这是怎么了,刚才还想认怂,现在却拼命激怒他们?
以进为退?
包围一圈豹王门众人一脸愤恨,大骂道:“无耻之徒,住口!”
但谁也没有出手。
鲍一豹脸色铁青,眼睛上下打量沈利嘉:“小子,你是沙蝎城香宗门徒?”
沈利嘉高傲道:“没错!我们香宗人行事磊落,敢作敢当,我可不怕你!豹王拳,不过如此!”
排挡老板看动手暂停,赶忙挤过来打圆场:
“各位少侠,各位少侠啊!本店小本买卖,可经不起各位摧残啊!鲍氏各位兄弟,咱们都是老熟人了,还请高抬贵手!”
鲍氏众人脸色为难,他们不想放过沈利嘉二人,但又不便继续在店里打下去。
当然,不是怕砸了大排档赔不起。
而是担心留下以多欺少的坏名声。
正这时,软倒在地的鲍一崖晃晃悠悠想要站起,他大手按着后脑,咬牙怒骂:“好你个小白脸,你特么……呕!”
一阵头晕眼花,气血翻涌,鲍一崖控制不住竟然剧烈呕吐起来。
顿时,排挡里弥漫着刺鼻的酒臭味。
花独秀赶紧捂住口鼻,暗道:这家伙刚才喝了多少酒啊?
好臭!
早知道不用这招了,唉。
鲍一豹脸色更加阴沉:“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花独秀刚要说话,沈利嘉赶紧接口:
“小爷我是香宗沈利嘉。姓鲍的,今天这梁子算是结下了,你若不服,现在以多欺少也好,日后到香宗挑战小爷也罢,小爷我全都奉陪到底!”
鲍一豹点点头:“好小子,我记住你了。”
鲍一豹又看向花独秀:“那你呢?你也是香宗的人?”
花独秀想要说话,沈利嘉又插嘴道:
“这位英俊潇洒,帅气逼人的少爷,身份高贵,岂是你等莽夫想问就问的?想找回场子,先打赢小爷,打赢小爷再来问三问四!”
花独秀莫名看了沈利嘉一眼。
这小子,套路很熟啊?
果然,鲍一豹冷哼一声,说:“好,姓沈的小子,一个月内,在下必定到香宗请教你的高招,咱们走。”
鲍一豹说罢,真的扭头就走。
鲍氏众人显然唯鲍一豹马首是瞻,立刻有两个青年架起鲍一崖,跟随众人大步离开。
排挡掌柜点头哈腰送走鲍氏众青年,一脸苦闷的看着花独秀二人。
沈利嘉松了口气,脸色一红,忍不住嘴角又渗出一丝血迹。
花独秀皱眉:“嘉嘉,你又逞强了。”
沈利嘉苦笑:“你今天第一天来这里,好多规矩还不懂,我这叫及时止损……”
排档老板叹气道:“两位小爷,你们快走吧,万一鲍少侠去而复返,你们再想走就来不及了。”
沈利嘉从怀里掏出一个银锭,轻轻放在桌上道:
“老板,实在抱歉,打搅了你的生意啊。”
排挡老板眼睛一亮:嚯,十两!
大手趣÷阁啊?
老板立刻换成一副笑脸:“不碍事不碍事,嗨,在咱们漠北,打架斗殴那不是常事嘛。”
沈利嘉一边揉着胸口,一边问道:“老板,这人是谁,好牛批啊?似乎豹王门的这些年轻弟子都听他的一样?”
老板凝重道:“这位小爷,你是外地人吧?”
沈利嘉笑道:“我是沙蝎城香宗门徒,也不算外地人,只是寻常走动较少,对豹王城不是很了解。”
老板点点头,回头看了一眼,确保没人偷听,这才说道:
“这人名叫鲍一豹,是豹王门一位厉害家老的公子,为人冷血,嗜杀,武功又强的出奇。”
“听说他刚从蛇谷历练回来,今晚豹王门这些三代弟子集体出来庆祝呢,结果遇到你俩,被搅了局,你俩能全身而退,也算是万幸了!”
沈利嘉恍然大悟:怪不得我没听过此人。想必我在香宗学武的三年,这人一直在蛇谷历练。
沈利嘉拱拱手:“麻烦老板了,这点银两算是补偿,再会,再会。”
排档老板也拱手道:“客气,客气。”
离开大排档,沈利嘉发觉有两个身影一直不远不近的悄悄跟着,也不以为意。
花独秀问:“你伤的重不重?有没有事?”
沈利嘉悄悄抬起双手,拳头已经开始肿胀。
沈利嘉苦笑:“姐夫,我,我打不过鲍一豹那个王八蛋啊!”
花独秀拍拍沈利嘉肩膀:“怪我,若不是我想看看鲍一豹的拳法路数,也不会冒险让你跟他对拳。”
沈利嘉道:“我以为这个鲍一豹也就比我强一点,没想到我都凝出‘铜皮铁骨’,他一双肉拳竟能打的我差点吐血,真是不简单。”
花独秀心里一动:难道,这人拳法已经到了“内力外放”之境?
看他年龄,不过二十出头,这个年纪就能做到“内力外放”,绝对不简单。
沈利嘉又说:“漠北是个很神奇的地方,尤其是在盟重城,人人习武,都讲究侠义之风,鄙视赚钱经商。所以,这里的名门大派并不是很富有,咱们出手阔绰,那些人是又眼红,又不屑。”
花独秀笑道:“那可真够纠结的。”
沈利嘉点头:“我刚才故意嘲讽他们以多欺少,他们自然不好对咱俩下死手,唯恐落下坏名声,所以即便气的不行,也只好先离开。”
花独秀问:“那鲍一豹一个月内真的会去香宗找你报仇?”
沈利嘉哈哈一笑:“来呗!在漠北,天天就不缺踢馆砸场子的!”
花独秀一脸莫名,看来,漠北的规矩他还真的要好好研究一下。
这里,跟困魔谷差别太大了。
二人在夜市又吃了点东西,逛了逛,不理身后尾随之人,临近亥时四刻才大摇大摆回了客栈。
沈利嘉受了暗伤,花独秀嘱咐他好好休息,回房后,花独秀找出夜行衣,把自己笼罩在黑袍之中。
只留一双狭长精亮的眼睛。
呵,豹王门啊!
真是想啥来啥。
这么多年过去了,地图残片,到底还在不在你们手里?
花独秀悄悄打开窗子一角,看了看外面,身子一动,瞬间消失在漆黑的夜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