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两人走出酒店，林季新正要到路边叫个出租车，夏丽芸拦住了他：“时间还早，陪我走走吧。”
他放下手，从路边退回来：“嗯。”
两人沿着灯火通明的街道随意地边聊边走，夏丽芸手挽在他胳膊上，不时被他逗得出阵阵娇笑。
走了一阵，街道对面的酒店里突然走出十多个年轻的外国人，他们看来都喝了不少，一个个脚步不稳，嘻笑连连地从嘴里冒出一连串接一连串的母语。
扫了眼那些人，夏丽芸随口道：“市里最近多了好多外国人。”
“最近不是来了好多国外投资嘛！”他嘴里说着最近才看到的新闻，心里对这种变化清楚不过。
东泽的当初的时空乱流吸引了世界各地的目光，这片地区一直就是各方势力渗透的重点，离它不远的于江也免不了被弄出点手脚，而接下来于江地底空间裂缝的出现和新人类学校的成立更是让各方将注意力全转移到这，加上于江本来就是商业都市，人口复杂，到现在，外国人不说随处可见，人多的地方肯定能看到。
不仅如此，他还知道很多国外势力已经将触手伸到了于江的官方和新人类学校，不过这些都不关他事，而夏丽芸知道这些不见得是好事，干脆连着一起隐瞒了。
他们在街道上随意逛着时，离此不远的一栋独立建筑大会议室里众人的表情就严肃得多。
坐在上位挂着少将军衔的正是七十三军军长薄志纯，左手边则是他们的熟人，特殊事务调查局的局长周墨辰。
薄志纯看了眼周墨辰：“周局长，这次的调查就麻烦你了。”
这时的会议进行到尾期，这个提议也已经通过，无论周墨辰心里怎么想都不能改变这个事实，闻言他只能淡笑道：“既然会议通过了，我们自然服从。”
薄志纯道：“老周，我知道你不乐意，可如果你们不派人，那就得用我们小伙子的命来填，你们毕竟是专业的，身手也好，怎么说都比我们派人要安全很多。”
周墨辰脸色还是不怎么好看，勉强点了点头。
薄志纯没再多说，用力拍了拍周墨辰的肩膀：“我那边还有两瓶好酒，事情完了我们再一起喝几盅。”
说完他站起来：“今天的会就到这，按之前的决议，大家都动起来，一定要搞清楚洞里是什么情况。”
***
接下来十多天，夏丽芸和平常一样到学校学习，有需要治疗的人就会被专车接到医院，这期间，她还配合着林季新治了两例之前那种无法治愈伤势。
本来在林季新提醒她之后，她一直担心会有什么问题，这些日子心都是悬着的，但随着时间推移，一点事没有，她已经渐渐放松下来。
这一天，她们正在课堂上课，学校的广播突然响起，让所有人立即回宿舍收拾好行礼到操场集合。
这些日子，他们在学校已经经历过不少次的紧急集合的训练，众人当下很熟练地按要求散学，飞快地收拾好行李到了操场排队。
他们整队没多久，一行长长的军用卡车的车队便沿着操场边的水泥道开了过来，带队的老师先让他们上缴通讯工具，然后让所有人上车。众人这时才意识到今天并不是演习！
夏丽芸眼巴巴地看着带队老师过来拿走了她的手机，这才想到之前应该给林季新打个电话。
现在她只能期望这么大的行动，风声能早点传到林季新耳朵里去。
就在军车启动的同时，一架客机正往东泽机场飞，飞机上，托文森·达尔西随口打走了过来服务的空姐，等到周围没有闲杂人员后才继续同身边那个四十出头，面容消瘦的白人男子低声说话。
他道：“基摩已经出了？”
白人男子道：“嗯，他签证被拒，只能走‘小’路。”
所谓小路其实是他们的暗语，指的是非法入境。
“他现在应该已经到于江了。”说到“于江”这个汉语，白人男子皱着眉，极不习惯地用拗口的声音读出来。
托文森无奈地耸耸肩：“亚洲最近的入境审查特别严，我也差点要走‘小’路。”
白人男子点头：“这边的异空间的‘门’都是政府资源，不开放共享，只要被怀疑是为这来的，一律不给签证。”
托文森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对他们这些新人类来说，走“小路”当然算不上难事。
白人男子迟疑了下，突然向托文森道：“你那边还有水果币吗？”
托文森扭过头来看着他：“这不是该问的事。”
白人男子脸上显出一丝尴尬，拘束地搓着手：“我知道这事现在打得严，不过我也是没办法。”
他伸出舌尖舔了下干枯的嘴唇，努力地想着措词：“生命活力药水现在只能用水果币买，你也知道菲尔少不了这东西……”
“我知道了！”托文森打断他，“晚点我帮你买。”
“谢谢，谢谢……”白人男子激动得鼻尖微红，“这次行动完了，我换了水果币就还你。”
托文森点头：“希望收获不错！”
白人用力点头：“肯定不错！”
他把原本极低的嗓声又压了压，用仅两人可闻的微弱声音道：“我可是有确凿的消息，黑暗洞穴已经出了不少好东西。”
末了，他强调道：“而且你知道，这边是用不着缴入场费的。”
“‘黑暗洞穴’吗？”托文森没有接他的话茬，轻声道，“这个名字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