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岑仿佛从来不知道,自己那样压抑而幽咽地沦落在雨中,自暴自弃,没人管,也不想要人管。
顾岑甚至还能在梦里安抚自己,她应该只是被那深不见底的海水给吓到了,才会被这样压抑得透不过气来的梦魇住了。
她醒过来的时候,好像也只是在自己的意料之中睁开了双眼。
顾岑很平静地把眼睛睁着,有在努力回想自己做了一场什么样的梦,但无论她怎么想,仍然还是什么都回想不起来。
于是她又缓缓地闭了闭眼睛,至少让自己整个人清醒了些许。
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顾岑下意识警惕地睁开眼,却看到一个几近六旬的老婆婆端着一碗药进来。
看到顾岑醒了,老婆婆笑了笑说:“丫头,你醒啦?”
顾岑微微蹙着眉,撑着身体从木榻上坐了起来,看着面前的老婆婆,人还有点儿发懵。
但老婆婆在床侧坐了下来,把手里的汤药递给了她,“来,趁热喝了吧。”
顾岑犹豫地接过来,低头嗅了嗅汤药,确定没什么古怪之处,这才放心喝了一口,没有想象中的苦,反而有几分甘甜。
顾岑喝了几口汤后,才猛地想起来什么,抬头问道:“婆婆,我……我还有个同伴,他……”
“他啊,他可比丫头你伤得厉害多了,这不,婆婆的老伴儿一大早又上山给他采药去了……”
顾岑听到这句话,确定林边寒人没有死,不由稍稍松了一口气。
但很快又担心了起来,她忍不住说:“婆婆,我……我想去看看他。”
老婆婆看着她,又笑了,悄声问道:“那是丫头的郎君吗?”
顾岑耳廓微微一热,下意识摇了头。
但老婆婆却当她只是羞赧,便只是笑了笑,没有再强迫她。
顾岑喝完汤药后,就下了床跟着老婆婆出去了。
她看到院子里摆放里不少出海捕鱼的工具,院子并不大,正好围成四四方方的小矮墙,有一只奶灰色的小狗崽趴在草窝里蜷缩成一小团,很长的睫毛上沾落了一小块雪片,看到老婆婆出来,嗷呜叫了一声,卷翘的小尾巴摇了摇。
老婆婆带着顾岑去了隔壁屋子,那屋子并不大,有一点闷窄。
老婆婆给顾岑开了门,压低声音说:“丫头你先进去看看,婆婆去烧几个菜,一会再过来叫你啊。”
顾岑轻轻点头,跟老婆婆说了谢谢,这才走了进去。
屋里边有淡淡的药香味弥漫开来,空气透着湿冷,让人觉得没由来的寒意钻来。
顾岑看到小木桌上放了盏灯火,顾岑权当拿来取暖,把它抱到床边,然后,站住脚,低头,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人。
他受的伤。远比比自己所想的还要严重,那样冷峻好看的一张脸庞上,到处是磕磕碰碰的伤口,或深或浅。
顾岑迫使自己在床侧缓缓坐了下来,她低垂着眼睛,伸手轻轻撩开(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