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兴帝培养起钱封就已经是明摆着要架空无影阁,不过这位皇帝仍旧想着无影阁臭名昭著,除了依附于他再无其他办法,如今没人可用,启用周清衍也勉强是个法子。
周清衍不久前才上了天师台,如今哪愿随意听他摆布。嘉兴帝身边的人来时,阿蔷只推脱说公子腰伤复发疼痛难忍下不床,硬是把人堵了回去。
一朝天子,下令无人愿听,派遣无人可用,不可谓不是一种悲哀。
后宫探子传出消息,嘉兴帝在书房里摔坏了好几套茶具。如今连钱贵妃都不见,只留苏青在旁伺候。
阿蔷有些担心:“阁主,您如此不给皇上面子,他会不会不让咱们去江南东路?”
周清衍冷笑:“不会。我越是不给他面子,他便越是非我不可。”
钱封不走大可算作孝道,他可是什么台阶都没给嘉兴帝。堂堂天子,使唤不动小小国师,日后统御朝野不就成了一个笑话吗?
想起嘉兴帝那张老脸,周清衍没来由地抖了一下。
楚恒见状立刻为他披上了外套:“事犹不及。”
周清衍浑身被楚恒身上的暖气包裹住,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顺道就着楚恒的手喝汤,喝完还非得小猫似的咂咂嘴:“鸡汤好鲜。”
喝完了小半碗汤,周清衍方才抬头一笑:“放心,我有分寸。”事情把握好度,让嘉兴帝觉得自己没有二心,如今举动不过是气不过当日天师台一千九百九十级台阶。
阿蔷一脸的恍然大悟:“这招就叫欲擒故纵!”
周清衍脸上冷笑的表情一僵。
说是欲情故纵倒也合适,只是听多了话本,总忘记这是兵法里的招式,一听到这个词就情不自禁想起破庙里狐狸精和文弱书生,再不济就是千金小姐与书生。
欲情故纵,他也配?周清衍心里嗤笑一声,眼神似有似无地飘在楚恒身上,只有子渊有资格让他用上这招了。
楚恒一见他眼睛提溜转的小模样就知道这混蛋玩意儿背地里都在想些什么,险些没气笑了:“你到真是一招鲜吃遍天。”随便勾勾手指自己就投降了。
周清衍哈哈大笑,促狭地眨了眨眼睛。
周清衍所谓的“有分寸”果然不是大言不惭,一日后嘉兴帝就派人来传旨,查出昭和中蛊的真相,国师便可告老还乡。
周清衍等了六日,总算等来了想要的东西。当夜便是最后一次在京城的药浴。
药浴途中的周清衍仍旧是不让任何人近身,屋内热气蒸腾,散发出一阵浓郁的药草味。热气隐匿住屋内的身影,只留下朦胧的轮廓。
坐在凳子上的轮廓高俊挺拔,不细看都让人不由得沉醉。
哗啦。
周清衍突然从药浴中冒出一个头。他整个人被热水泡得红彤彤的——有些像成日跟着父兄做农活的乡下女孩子,脸颊上一团绯红,配上微张的唇和迷离的眸子(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