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弈这话一出口,其余三人都愣住了,直直看着他。
四国分裂已有多年,这么些年来一直都相安无事,不知那南武国皇帝为何突然想挑起战争。论战力,他们并不是东龙国的对手,论国力就更是无稽之谈了。只是战争本就是人人避之不及的事,战场上刀剑无眼,随时都有可能因为一刀一剑而失了性命,哪里会有人主动要求前往战场,更何况是傅弈这样“风.流无能”的皇室贵族。
老皇帝只是严肃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恒王,若你不慎战死沙场,我这宝贝妹妹怎么办。”姬贵妃眸色深沉,她冷笑一声,红.唇轻启,“陛下已经派了燕将军去,这件事你就不必费心了,不可再提。”
“姐姐……”
不等姬千秋把话说完,美.艳的贵妃便抬眸看着她,眼中如覆霜雪。
姬千秋知道姐姐意思,又碍于当着皇帝父子的面不好反驳,只得垂下头紧抿薄唇。身旁傅弈侧过脸看她,笑了笑,竟当着二位长辈握住少女的手,十指紧扣。男人的手指修长有力,骨节分明,此时正紧紧握着她的手,似乎能把身上的力量与信念都传过去。
皇帝看都没看一眼他们的小动作,他垂眸沉思片刻,才缓缓地说:“父皇知你从来都不是无能之辈……”
他复又抬起头,看着眼前直直站立的皇四子,眼中划过一抹悲伤的神色:“弈儿,这么些年委屈你了。”
这两句话说得突兀又古怪,却没有下文了。
坐在龙床边的姬贵妃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们,一言不发。
“父皇,云萱公主暴毙一事就发生在恒王府中,就算我想逃避,有心之人也不会轻易放过我。”傅弈也不避讳着姬贵妃在场,仍看着皇帝说,“待我领军打赢这场两国之战,便可以名正言顺领了这战功。”
姬千秋眉头一皱,心中忐忑不安,忍不住有些埋怨傅弈说话做事不过脑,竟连这样势力的话也敢与皇帝直说。可身材高挑的男人抬起头,神情自傲强势却不令人反感,仿若他才是睥睨天下的帝王。
他在人前向来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突然一反常态也不知是在打何算盘。
傅弈屈膝半跪在虚弱的中年男人床前,背脊挺直,与他对视:“父亲,你曾与儿子说过男子汉应以大局为重,应以江山社稷为重。如今天下大乱,黎民深陷苦海,我身为东龙国恒王、皇帝最疼爱的儿子,又怎能逃避呢?”
“于公,做臣子的有义务为皇帝排忧解难。于私,父亲有烦恼时哪有做儿子的只想着逃避的道理。”
皇帝倏地一震,神情复杂,接着又突然笑了。他叹了口气,目光充满慈爱:“你还真是像极了年轻时的朕,又像你的母亲……”
“罢了,罢了。”中年男人摆了摆手,“若真有一日战争要爆发了,朕会即刻派你前往东南两国的交界处,亲自带领将士们作战。”
才说完这句他就失了力气,又开始疯狂咳嗽起来。他疲敝苍老的脸长出了许多皱纹,与上一世留给姬千秋的印象判若两人。
“你们先回去罢,云萱公主这件事朕会让人先压着。”
“但只怕……压不了多久了。”
轰隆——
寝宫外乌云压顶,滚雷声阵阵。
“啊——!”
啪.啪.啪——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啪.啪.啪.啪.啪——
昏暗的刑房中,有一粉裙女子被铁链绑在木架子上,正被人施行拶刑。她衣袖被挽到手肘处,双手十指被模板夹得通红,莹白的骨头若隐若现。可她不止手指正受着苦,身上也被眼前的黑衣人持鞭狠厉虐打。
女子双目紧闭,脸蛋痛得扭曲,嘴里不断喊着饶命。
她面前的黄梨木椅上端坐着一位端庄大气的美貌女人,女人身着一袭华贵的玄色嵌金丝凤袍,头戴凤鸾金钗,此时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受刑的女,柔声说:“盈君,低下头好好看看。”
那名唤作盈君的粉裙女子顿时嚎啕大哭,嘶声叫喊:“求娘娘饶命,饶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