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瑞安和潘玥朗闹出的小插曲,最终由狄姜的女傅任命而结束。
辰皇软软倚在魏紫身边,看似不管世事,其实比谁都看得透彻。
她知道武瑞安的软肋是狄姜,所以她顺水推舟,抬高狄姜地位比直接安抚武瑞安还要有效果得多。
宴会结束时,狄姜特地走慢了些,等诸位王公离席,潘玥朗与魏紫说完话后才在御花园的一隅追上他。
狄姜丢下武瑞安,一路小跑而去,就算鞋袜被雪浸湿也浑然不觉。
狄姜拦住潘玥朗的去路,开门见山的问他:“潘玥朗,你还记得自己的信仰么。”
潘玥朗看着狄姜,本以为她是要与自己叙旧,却不想她开门见山却说出这样一句话。
不失望是假的。
“信仰?”潘玥朗很快便回过神来,摇头失笑道:“信仰……就是权力、财富、美人。”
不要说狄姜了,就连追上来的武瑞安听了,都觉得有些生气。
狄姜是知道潘玥朗的身世的,而武瑞安虽然与潘玥朗不熟,也不知道他二人之间的干系,但是很明显,他知道狄姜将他当作晚辈放在了心上。
否则,按照狄姜清净的性子,又怎会几次三番的与他废话?
然而潘玥朗本人却并不觉得自己的话有哪里不妥。
潘玥朗又道:“在这波谲云诡的朝堂,不进则退,我每一天都必须奋进。才能令曾经看不起我、不信任我的人感到愧疚。狄姐姐,连您也不相信我么?”
“人必贪财好色、追求名利,这十分正常,可问题是追求的方式。”
狄姜深吸一口气,接道:“我相信你可以站得很高,飞得很远,但是,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你真的要与佞臣同流合污?”
潘玥朗浑不在意地笑了笑,说:“狄姐姐,虽然您已经贵为女傅,但说到底也只是女傅。您不是我的尊师。还请您不要逾越了。”
潘玥朗说完,向二人施了个告退礼,便打算离开,可还不等他转身,狄姜便从袖子里拿出一枚玉佩,悄然放在他的手心。
潘玥朗疑惑:“这是?”
“这是你母亲的遗物。”狄姜淡淡道:“李姐托我在必要的时候将它交给你,虽然我没有按照她的吩咐做,但现在我不得不这样做。”
潘玥朗表情古怪,一听说是母亲的东西,急忙鄙夷的脱手甩去。
“不要急着扔,”狄姜摁住他的手,说:“我相信凭你的聪明才智,一定能弄清楚这其中的原委。到那时,我会在见素医馆等你。”
潘玥朗眉头紧蹙,半晌没有答话。
良久还是将玉佩收回怀中,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武瑞安在一旁,看到那玉佩古旧的流苏,突然想起六年前,狄姜似乎曾拿着一枚玉佩来找过自己。
而那枚玉佩的主人武菀颜……已经作古多年。
……
……
大年初一,辰曌在魏紫的陪同下,去了景山祭天。
辰曌身穿玄色翟服,亲率文武百官,三公九卿于明镜塔祭天。
这是两月以来,辰曌第一次出现在文武百官面前。
五彩旗帜在风中飘扬,文武百官亦皆着玄衣,腰挂白玉佩,独有魏紫身穿五色绣罗衣,锦缎披帛,十分打眼。
每年初一祭祀神州地祗,天神太乙。往年祭天仪式都由皇帝亲自主持,而今年,主祭却由魏紫担任。
辰曌的身子在这半月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每况愈下。到了景山,辰曌让魏紫带领群臣祭拜,自己则独身一人,在明镜塔中问了钟旭三个问题:
“朕的病,药石无灵,是不是?”
钟旭颔首:“是。”
“接下来,朕会如何?”
钟旭回答:“初嗜睡,而后咳嗽不止,高烧不断,形如枯槁,缠绵病榻,不治而薨。”
辰曌想了想,这与前段时间的病症相仿,而幸亏当时有钟旭出手相救,否则如今江山已经易主。
辰曌又问:“朕还有多久时间?”
钟旭反问:“您想有多久?”
辰曌答:“顺其自然。”
钟旭说:“两年。”
辰曌微微颔首:“比朕想象的要久,看来他们的目的还不止于此。”
钟旭不大想管朝堂上的纷争,也没看出来魏紫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他唯一能肯定的是,辰曌身上被下了与自己一样的血咒。
一种不留痕迹,杀人于无形的咒术。不同于从前他所听闻过的任何一种。
但幸运的是,他能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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