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帮我
余容喃喃道:“臣妾一人占着皇上不放终归不合规矩,如今半夜孩子哭闹,臣妾也睡不安稳,反而还扰了您歇息。”
林羽泽心道,莫非余容是在试探她。
“以后我不去别人那了,专宠你一个好不好?”林羽泽柔声道。
余容瘦弱的身躯一震,专宠,多么美妙的词汇。多少后宫女子前赴后继得奔着这个字眼,穷尽了手段,也留不住最后君王要走的心。
余容涩涩笑道:“这又怎么可以呢?臣妾这样做,岂不是受千夫所指。”
林羽泽已经分不清余容是怕被人指摘还是吃醋试探了。
“那我可真走了?”林羽泽起身,眼睛悄悄向后瞟。
余容没有任何反应。
林羽泽心中已然有了不快,果真走了。
余容的手紧紧捏着,止不住的颤,她体内的两股力量拉扯纠缠在一起,她想要挽留林羽泽的,将要伸出手的那一刻又生生止住。
现在林羽泽真走了,她又如坠寒潭,全身冰冷。
不知过了多久,她像是才醒悟过来一般,跌跌撞撞的起身跑出去,遇到迎面而来的竹文。
“皇上呢?”余容急切的问。
竹文摇摇头,“奴婢从内殿进来的,并未见到皇上。”
没等竹文说完余容就冲了出去,跑至门前,竟隐约听见了外边林羽泽说话的声音,她还没走!余容心中庆幸,将门推开。
院中林羽泽正和温诗兰说着什么,刚刚起了暖意的胸口,再次变得冰冷。余容脸上的表情也渐渐变得阴郁。
林羽泽本来只想试试余容到底是不是真要她走,结果余容还真没留她。
心中的不快在走至院中时就差不多散了。余容最近是有点不可理喻,但是想到余容刚做了母亲,或许是还未适应。
本来她心里的情绪就掀不起多大风浪,看见值守的宫女,就问了问余容最近的吃穿用度,又正好遇见了温诗兰,两人聊了几句。
余光扫到了余容,林羽泽对她招了招手,余容却冷着脸转身就走了。
“余容?”林羽泽忙去追,把温诗兰晾在了原地。
余容的手臂被林羽泽拉住,“你怎么了?”
余容却用力将林羽泽推开,转身就走。
林羽泽再次抓住她,余容就再次推开她,“我都已经绝望了,你又挑起我的希望!”
“我哪有?”林羽泽都糊涂了。
“你才说了独宠,转眼便又去别人那里。既然如此又何必假惺惺哄骗我!”余容脸上带着泪,有些歇斯底里。
林羽泽心里也乱成一片,好吧现在她是知道余容介意了,可她只是和温诗兰单纯的聊天啊?
“我只是和她随意说了几句。”林羽泽解释。
余容彻底的失态,情绪像洪水倾泻出来难以收回,再说下去,恐怕是要说出更加大逆不道的话来,挣脱林羽泽的手就跑走了。
林羽泽站在原地,乱七八糟的情绪最后只剩下一点烦躁。
她没有办法理解余容的情绪,这是她自己的问题。只能依靠过往的经验来理智的分析余容的心绪,可效果并不好,余容反而更生气了。
温诗兰等着林羽泽去她的宫室,沐浴更衣后等在那里心里慌得很,想起今日的花还未打理,就去了院子里,意外得看见了林羽泽正好在那。
才开始余容跑进屋内她还未想明白,过了几个时辰,头绪也理清了。
她一直很看重与余容和窦佳茗之间的友情,那是冰冷的深宫里为数不多的温暖。
余容并不希望她得宠。
最后一点温暖也熄灭在冰冷的现实里。
林羽泽去了萧锦雯那里。
“老天,你真的是女人而不是一个钢铁直男吗?”萧锦雯无语。
“朕做的有什么不妥吗?”
“当然不行啦,余容不情不愿得让你去温诗兰那,你才说好不去了,转眼就又和温诗兰聊上了,余容不生气才怪。”
林羽泽杵着下巴思索的片刻,觉得萧锦雯说的有道理。
“那朕怎么办?”
“当然是哄——”萧锦雯嘴巴一闭,她的打算是让温诗兰获得圣宠啊,要是让林羽泽去哄余容,那温诗兰那边怎么办?
“你喜欢温诗兰吗?”萧锦雯问道。
“印象还行,你快说怎么能让余容消气。”
萧锦雯无语,“就这样?印象还行?”
“不然呢?”
萧锦雯陷入沉思,温诗兰要是和余容闹掰了,她是帮谁好呢?而且林羽泽似乎对温诗兰也没什么意思,要是她一力挺温诗兰,那岂不是变成了挑拨离间的小人了?
“啧啧,真是塑料姐妹情,我还以为以她们的关系,会选择一起获得宠爱,对抗别的妃嫔呢。”这样的操作在宫中很常见了,肥水流去别人家的田,不如自个熟悉关系好的姐妹分了,还能互相帮衬。
“你呀电视剧看太少了,一点不懂女人心,特别是宫里女人的心思。”难得有机会在林羽泽面前显摆,萧锦雯撸起袖子滔滔不绝得就讲起来。
“其实宫里的女子是很可怜的,你知道吗?”
“她们大多十五六岁就入宫了,想想这个年纪咱们都还在干嘛?进来后无依无靠,大多都会抱团取暖。但是互相争宠的,又得提防着所谓的姐妹背后插刀,无法全心的信任彼此......”
萧锦雯才入宫时,也算是体验了一把秀女的辛酸泪,害怕见到皇帝,又怕见不到皇帝,心里煎熬。
虽然不用每天去皇后太后那请安,但是有些宫殿里的主位娘娘立了规矩,每天凌晨五点就要起床洗漱更衣准备个主位娘娘请安。
比如萧锦雯最初在的云霜点,贤妃性格算得上是三夫人里不错的了,但是就喜欢被人吹捧她,喜欢众星捧月的感觉。
萧锦雯才开始不适应,差点在晨会上打瞌睡,要不是有人掐了她几下,没准就因为得罪贤妃而被整死了。
后妃的生活是极其无聊的,整日就是这宫室里四方的天空,大多数时间都是学学诗,刺刺绣,与别的妃嫔唠家常。
你若是清高,那便等着被疏远,要是不想被孤立,就要忍受那些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家长里短。
进宫一月不到,萧锦雯就觉得自己这个“人”已经死了,就等着老了拉去埋了。
若不是在去领份例时遭了刁难,受了气,她就真的以为枯燥就是后宫的全部了。
实际上更多的,是看不见血腥的斗争。
“我的份例里明明是有肉的!内务府那几个王八羔子就是说没有!还有,发给我的茶叶,全都是长了霉的!还有给我的布料,也有被老鼠咬了个洞的!”
萧锦雯一脸愤懑。
“更可笑的事,一个比我高不了几级的妃嫔,也是落魄到亲自去领份例的,想来也是你记都记不清名字的主,非但不帮我,还在一旁冷嘲热讽,说我不过是个采女,能有东西领便该知足了。”
“我顶撞了她几句,她就趾高气昂得说要罚我,我不肯,她就唤了小太监把握摁在地上,说让我跪一天一夜。”
“然后你就跪了一天一夜?”明明是来问怎么哄余容的,现在林羽泽的思路成功被萧锦雯带偏了。
“当然不是,那妃嫔没什么权利,也没人看着我,等人不注意我就溜了。”
不甘心的萧锦雯想尽办法讨好贤妃娘娘,又是唱歌又是弄来了麻将。日子才好过些许。
“无宠的妃子的日子大概就这样了,整日为着鸡毛蒜皮的小事折腾,有时被克扣得狠了,还吃不饱穿不暖。”
“有点宠爱的,那斗争就更激烈了。五百多双眼睛盯着,每一双都恨不得看着她从云端跌下来摔死。”
“你说后宫女子是不是很惨?”
林羽泽沉默良久后,终于点点头。
“人心都是贪婪的,你从前对余容宠那么宠,才开始,你偶尔去看看她就足够了。可她现在,明显想独占你了。”萧锦雯总算回到了正确的话题。
“有两个办法,一种你从此以后不再召别的女子,只宠着她一个。”萧锦雯还感叹道:“可怜的五百多位佳人,红颜未老恩先断,从此就被打入冷宫了。”
“还有一种,你冷余容一段日子,她自然就知难而退,不会再妄想三千宠爱在一身了。”
萧锦雯觉得自己已经够中立了,虽然话不好听,可事实就是这样。
林羽泽瞅了萧锦雯一眼,“你说的那情况不叫知难而退吧?朕怎么觉得是哀莫大于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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