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之致富计划:26顾虑(1 / 1)

李清洲哪里是愿意麻烦别人的人,他正色道:“春秀,你若是这样说,我就不敢住下来了。这段时间,我打算和小小一块儿寻医。我也就厚着脸皮来打扰你。若是真没法子了,我就带她回清平镇,我一个老头子,虽不是大富大贵,但养自己的女儿还是有本事的。”

春秀知道李伯父是读书人,一身的骨气,她怕再说,他马上就走了。

“那时候听伯父的,咱们先看病。”春秀说着,扶着身子慢慢坐下来。

此时恰好季珩回来了,纪小小寻声望去,不过十多日未见,她却好似隔着千万的时光。他此时穿着一身玄青色云纹长袍,往日见他都是粗布麻衣,今日忽地一身颇为体面的衣裳,这样子与前几世的清贵样貌重叠,让她有些恍惚。

“小小,我听春秀说你腿受伤了。”季珩眼里无他,直直地问道。

“嗯,回去的时候遇到天灾。腿受伤了。”纪小小发现,季珩壮实了一些,也许是原来穷,来到京城,吃食、穿度都更好,他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那我们可以一起看病。”季珩并没有过多伤心,反而觉得两人有伴,能消弭不少悲伤似的。

“季珩,你的病看得如何了?”李清洲问道。

“伯父,看了,我天天都在吃药。”季珩才发现李清洲坐在一旁,做错了事的孩子似的挠了挠头,他只看见了纪小小。

“那就好,你和小小都是,快点好起来就好了。”李清洲本来想叹气,想来,也不好让孩子们操心,便也静静喝茶不再言语。

春秀安排了几个下人给纪小小和李清洲收拾好厢房住下,她还想安排个丫鬟伺候着,纪小小婉言谢绝。她不想给别人添太多麻烦了。

春秀知道纪小小现在自尊心作祟,也不敢过于强求,只能随她去了。

新月初上,几人一块用过晚膳就一道商量给小小看腿的事情。春秀想着你伯父和小小舟车劳顿,所以就提议早些休息,先好好休息,再说找大夫的事。

晚风袭来,小小一个人坐在窗前,她一直思考怎么样才能帮助季珩实现财富值达到四位数的目标,能够早一些回到现实世界,她看着空中那个位数摇摇欲坠。

倒不是多么厌恶这个世界,只是,双腿失去知觉使她生活非常不便。

月朗星稀的夜,微风轻抚窗棱,蝉鸣声声,绿影重重。

纪小小出神许久,连季珩进来了也没有发觉。

“小小,你在想什么?”季珩在她面前蹲下来,直视她。

纪小小总觉得他与在清平镇时不一样了,但具体哪里不一样了,她却说不出来。难道只是吃穿用度都体面了些,就显得他也不一样了吗?

“没在想什么,只是觉得造化弄人。”纪小小说完垂下眼眸,她思绪万千,却不能向季珩吐露半分。他心思简单,说什么,他都会放在心上。

“小小,是我不好。我应该跟你一起回去的。”季珩的脸上流露出惭愧的神色。

纪小小宽慰道:“不要这样说,也许你和我一起回去了,我们都没命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你别想太多了。”

“可是......”季珩还想说些什么,纪小小却打断她道:“季珩,我困了,我想休息好吗?”

“小小,你原先说的,还作数吗?”纪小小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只是现在的境况,一个残疾一个傻子,凑在一起,怎么看怎么悲哀。

“我也不知道......”纪小小茫然地看着他,她确实不知道,如此一来,即使她们在一起,又要怎么去完成任务。

“让我照顾你好不好?”季珩的眼如同静深的墨海,深不见底的。她能看见他眼里的自己,一脸的茫然,有着对未知的不知所措,也有对当下的无可奈何。可季珩的眼里却燃起了一簇光,他在期待着她的回答。

“我们这样,在一起又如何,不在一起又如何?”纪小小语气轻柔,淡而疏远似的,仿佛一阵风就会吹散。

“我知道你的顾虑。”纪小小终于知道他哪里不一样了,他似乎一夕之间变成了一个大人。

“你,恢复记忆了吗?”纪小小想,他恢复了记忆总归是能朝目标更进一步。

“没有。”

“那......”

“站在你的角度去想,都能想到你的顾虑。”

纪小小知道,他虽然没有恢复过去的记忆,但想必在京城大夫的治疗下,慢慢恢复了。春秀跟她说过,季珩不是天生如此,他是中了毒。

温柔的晚风轻轻吹着,两人心绪不同,却都是沉默不语。纪小小深思间,季珩将她从椅子上打横抱起。

“你,你干什么?”纪小小被他猝不及防的动作吓一跳。

“你早些休息,明日我陪你一块去看大夫。”

“不用,不用抱啊!”纪小小面对他这样的动作十分羞怯。

“没事,对我来说很简单。”季珩似乎是笑了的,只是转瞬即逝,他脸上的笑意就看不见了。

答应了第二日同去,季珩却失约了。他不见了。

春秀说,也许是去找京城的“妙手神医”孙大夫了。他常常自己去找大夫,因着他人高马大,现如今似乎又有更成熟的思路了。春秀才放心他自由行动。

春秀和李清洲陪着纪小小看了几家医馆,大夫都是叹息摇头。春秀提议去找“妙手神医”,季珩虽没有痊愈,但是多少看起来好些了。她们也打算带纪小小去那里试试。

去了才知道,季珩没去找神医。这神医本事极大,所以要价也极高。第一回去,春秀就被他开出的一百两诊金吓到了。这次问便了京城的医馆,都说纪小小是不可能恢复的人了。

季珩也许看到了春秀惊诧的表情,他不想让她和妹夫为了他,这样花钱。他们还有孩子没出生,四品官员的月例也不过百两。

纪小小的情况,连神医看了也摇头。那次意外,他的腿部经脉已经被压断了,基本上这辈子是不可能再站起来了。

纪小小倒是淡然,他还宽慰着李清洲和春秀:“没事,我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春秀一脸沮丧,叹气道:“小小,你明明是这么好的人,为什么命运会对你如此不公?”

纪小小坐在木质的轮椅上,抬头看她:“福兮祸之所依,祸兮福之所伏,说不定我的福气还在后头呢。春秀,不要为我担心了。”

李清洲也点点头道:“你能这么想就好。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看开些,自己心里也就好受些。”

三人回到李溪亭和春秀的府院,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季珩回来。

“哥也是的,去哪里都不给我打声招呼,我去哪找他呀?”春秀焦急地踱来踱去,她已经叫了家里的护院都出去找他。春秀话虽是如此说,但她最害怕的是季珩担心他会拖累春秀一家做出什么傻事来。

李溪亭行色匆匆回来,春秀赶紧迎上去问道:“怎么样?人找到了吗?”

李溪亭面色凝重地摇摇头:“没有,到处都找遍了,都没有他的踪影。他今天出门的时候有给你打过招呼吗?”

春秀摇摇头道:“没有,今天一早就没有见她,我以为他自己出去外头找孙大夫。他这段时间看起来好多了,很多事情我也就由着他自己做,早知道这样,我就该多留心些,都怪我。”

李溪亭将春秀的懊恼收入眼底,他宽慰道:“你有孕在身,还是不要忧虑太重了,他也许就在哪个地方被什么事情耽误了。也许马上就会回来,你也不要太操心了。”

这一找就是三天三夜,季珩就像人间蒸发似的,不见踪影。春秀每日都急的睡不着,李溪亭也向朝廷告假,全力寻人。官也报了,告示也贴了,通通石沉大海,毫无回音。

李清洲也加入到找人的队伍当中去,每天早早出门,天都黑透了才回来,仍然一无所获。

纪小小因为身体不便,只能待在家里等待消息。她在想是不是自己前些日子跟他说的那些话,让他胡思乱想了。

纪小小心里着急却毫无办法,只能一日复一日地待在家里枯坐着。她在这种时候深刻地感受到了健康的身体对生活是多么的重要。

如果她的腿脚便利,这个时候她也能一起去找季珩,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每日坐在家里面苦苦地等着,胡思乱想。

这几日,还有一个极其怪异的现象。季珩的财富值在不断的升高,想来也许是纪小小那番话,令他深思之后,决定多去赚些钱,才能谈照顾纪小小的事,毕竟李溪亭府上不可能长住。

尽管这数值一天一点慢慢变化着,并且这变化看起来微乎其微。至少少,却感觉到自己的内心无比的笃定,无论如何,只要他回来,她就答应他。

其实无论是现实生活,还是虚拟世界,季珩是真的,他做的事,他做的决定也都是真的。

她现在愿意和他一起,为了这个任务而努力,只要她出现就好。她没有过类似的感情经历,却恍然想起在读大学时,室友阿娴男友出国读书去了,她们将要面临长达四年的异国恋。阿娴极度缺乏安全感,为此和男友闹了不止一回。但她却做不到让男友为了她而放弃出国的机会。

后来男友出国了,阿娴哭着对纪小小说,那个月是他们异国恋开始前相处的最后一个月,她应该好好和他相处,应该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天。而不是天天将坏情绪带给男友,让他感到伤感和难受。

纪小小忽然想到阿娴,是因为她忽然发现自己现在的境况和她并无二致。任务也许即将完成了,他们都将回到现实世界。到那时,他们都会记得在这里所经历的一切吗?还是通通都会忘掉。

如果这些经历,终将全然抹去。那么现在何尝不是分离前最后的相处呢?她为什么还要这般的惶惑不安?他想要照顾她,就让他照顾。他想与她在一起,那就好好的在一起吧。明明,她也是愿意的。

月光倾洒,明明是这样美好的夜晚,却有这样两个人,为季珩担心不已。

春秀捧着肚子来找纪小小,她们一个有孕在身,一个行动不便,两个人都只能在家里守着,等着,毫无办法。

“春秀,我正好有话要跟你说。”

“什么?”

“待找到了季珩,无论如何我想和他成婚。”

“这事,他与你说的吗?”

“嗯,进京以前他就与我说了,还要我答应不要告诉你。”

“小小,我……”

“我知道你的顾虑。但是我的心意,我自己懂。我愿意。只要你不嫌弃我这个嫂嫂腿脚不便。”

“小小,我怎么会嫌弃你?我求之不得。哥与我第一次说这件事的时候,我担心……担心他并不懂与女子成婚意味着什么。”春秀说完,沉默半晌。

“两个人相互扶持不就够了,想那么多其他的做什么?”纪小小只觉得自己心里一片沉静,忽然释怀了似的。

“小小,你说的对。两个人在一起,不就是为了相互扶持、心心相惜。”春秀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生得很美,鹅蛋脸如皓月般透白,脸颊两侧染着自然的红晕。樱唇点染口脂,却琼花一样娇妍。

纪小小看着还在慢慢上升的数值,也许,没有一蹴而就的富贵,能说的两厢厮守的静水长流,也许也是她的福气。

近日,京城发生了一件大事。安定侯流落在外多年的嫡子,找到了!

这安定侯年逾六旬,前半生可谓是戎马一生,风光无两,后院也彩袖云招似的繁华。可正是因为如此,宅内妇人的明争暗斗也没有消停过。

早些年,他十三岁的嫡子,鲜衣怒马的世子爷,领命南下平定蛮夷之乱后,从此销声匿迹。说来也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找了十几年都没找到。京中传言,这世子爷,想必是被野兽叼了,早已经进入野兽腹中。

可就是这个失踪多年的世子爷,却突然被找到了。说是侯爷乘马车路过一个码头,发现在做苦力的就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儿子。

一时间老泪纵横,直抱着失散多年的孩子哭。明明是高高在上的安定侯爷,头发都已经花白了,锦衣玉袍的他,却哭得跟孩子似的。

那做苦力的却愣在原地一会儿,只推开安定侯,说自己还要做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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