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鲜红血迹随之喷溅出来,触目惊心。
甚至还有些不可避免溅到了陆容的衣服上、脸上,使得她神色看起来更加妖冶骇人,冷酷残忍。
“陆……容……”
连神机薄唇微张,似乎是想说什么。
随即,他骤然失去力气倒地,以手撑地支着身子,艰难的抬起另一只手。
陆容也难以抵挡脑子里如潮水般几乎将她淹没的刺痛,猛地甩了甩头,极力保持清醒。
她眼前的连神机出现了重影。
她身体几乎摇摇欲坠。
但看向连神机时,陆容唇角却勾起一抹满意而疯狂的笑,朝他说道:“我说到做到。你一定会成为我的标本,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话没说完,陆容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连神机的手抚上了她的脸颊,在动作温柔的拭去她脸上的血迹。
一字一句却说的艰难:“别……弄脏……自己……”
“你……为什么……”
陆容愣住了。
她呆呆的看着连神机擦完她脸上的血迹,然后猝不及防的轰然倒下,人就倒在她怀里。
陆容仿佛也忘记了自己的疼痛,就那么茫然的抱着连神机,跟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似的。
看到这里,沈清泽三人终于意识到,陆容刺的那一刀不是之前开玩笑般的小打小闹,慌忙冲了上来。
“快打120!快通知医院!”
“祁轼安你们是不是开车来的?赶紧先出去开车啊!”
陆容脑子里忽然空白一片,耳边充斥着一瞬间突然出现的,越来越响的杂乱声音,脑海里不受控制的一遍遍闪过连神机晕过去前做的事。
“连神机……”
“连神机……”
“连神机……”
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猝然攀上心头。
陆容脑子里倏地有很多陌生的画面一并出现,每一帧画面里,几乎都有她面前的这个男人,令她的脑子几乎炸开。
就在沈清泽和连景冲上去时,他们看见陆容无法忍受似的抓着头发,尖锐的叫了一声,突然晕了过去,抱着连神机倒地。
连景呆住:“这这这……陆小姐又怎么了?”
“你还有闲工夫问这个?两个人一并送医院啊!!”
沈清泽慌的猛推了一把连景,两个人手忙脚乱的去扶陆容和连神机。
这时候,已经将车弄好的祁轼安火急火燎的跑进来,一见连神机和陆容都昏过去了,他人差点裂开。
三人以最快速度把连神机和陆容送上车,沈清泽跟着进后面给连神机临时处理伤口,祁轼安则去开车。
瞥见连景,祁轼安赶紧道:“你留下,打120等救护车来!”
连景不解:“为什么?我肯定得跟三爷一起去医院啊!”
“你蠢吗?”
祁轼安急得都顾不上跟连景说话,“那里面还有陆家人!三爷之所以最后会拦下小邻居,就是不想小邻居杀人!就那样的父母,配脏了小邻居的手吗?肯定不配啊!”
丢下这句话,祁轼安连忙开车扬长而去。
连景一听也有理,只好先进去看陆家三口人有没有死。
回到陆家后,连景刚要去看陆家人的情况,目光忽然被什么东西给吸引住。
连景快步走到陆容和连神机刚才待的地方。
在那里,陆容掉出来的古玉还在。
连景愣了下,俯身拿起来仔细端详了下,咦了声。
“这不是……三爷五年前丢的玉吗?怎么……突然找到了?”
连景迷惑的挠了挠头,想着想着,脸色忽然一变。
刚才,好像是从……陆小姐的身上掉出来的。
连景转瞬又想到方才听得连神机和陆容五年前就见到的事,这下脸色变得更彻底了。
难不成……是三爷五年前亲自给陆小姐的?
等等,他还记得,五年前三爷来阳城的时候,本来是要找三爷的叔叔,人没找到,三爷本来就该走了,但是三爷那时候突然坚持要留下找什么人,还冒失的直闯那伙人的据点,以至于身受重伤。
连景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联想到了连神机和陆容早就认识的事情,以至于有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难不成……那时候三爷找的人,就是陆小姐???
这念头才出现,连景就受到了惊吓,觉得荒谬极了。
他家三爷天之骄子,是京圈赫赫有名、能只手遮天的祖宗,陆小姐却从小在阳城这样的小地方长大,十二岁之前一点惹眼的亮点都没有。
这样天壤之别的两个人,怎么可能会在那么早的时候就认识?
……
齐老是从医生那里知道连神机出事的。
连神机身份特殊,一旦出事,根本瞒不过同在医院的齐老。
知道连神机被送进了icu,齐老就连忙赶了过来,手术室的灯简直红的他心惊胆战。
见到外面的沈清泽和祁轼安,以及闻迅赶来的连巽,齐老急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有那个能耐伤了连小子?”
祁轼安三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对齐老说,是陆容刺伤了连神机。
片刻,沈清泽深吸一口气,站出来解释道:“陆容被陆家刺激的第二人格出来了。我们赶过去时,已经晚了,陆容的第二人格差点杀了陆家所有人,伤了连神机后,自己也晕了过去。”
“什么?!”
齐老乍一看沈清泽,觉得有点眼熟。
不过他没心思管这个,震惊的连忙问:“容丫头她有没有事?现在怎么样?”
沈清泽道:“陆容她没事,也没什么伤。医生们正在给她做全身检查,做完就送她到病房里休息。”
齐老听完,这才松了口气,又继续问:“那连小子呢?他怎么样?”
沈清泽不由看向祁轼安和连巽,面面相觑间不由苦笑。
“陆容那一刀可真狠,又深,差一点就伤到心脏了。具体怎么样,还要等手术过后才知道。”
齐老倒吸一口凉气。
“可是,容丫头怎么会有第二人格?!我一直不知道这事儿。”
“别说您了,我们也没想到。”祁轼安和连巽无奈的说道。
齐老有点不安,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就对他们道:“不行,我得去看看容丫头怎么样。这里,你们守着,有什么事情,你们第一时间跟我说。”
说完,齐老就忙不迭的要离开。
徐福赶紧搀扶着他。
他们走后,三人叹了口气。
连巽看着手术室时,突然想起来什么,问祁轼安:“对了,祁少爷,三爷受伤的事……”
祁轼安明白他的意思,颔首道:“我已经吩咐人瞒住这个消息了。三爷受伤非同小可,不能传回京都去。不然……京都该更乱了。”
提及此,三人再次叹了一口长长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