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马车里低沉的怒喝。
江雨烟心中一喜,赶忙抱着她的食盒掀开帘子钻进去。
百姓们实在是太热情了,她都快有点招架不住了。
抱着食盒在之前的位置上坐定,江雨烟深吸一口气,才敢抬头去看傅司远的表情。
其实不用看她也知道,那张脸肯定很臭。
傅司远双眼紧闭,置若罔闻,好像这车内坐的依然只有自己。
江雨烟摸摸自己干瘪的肚子,之前忙着和百姓们打招呼,自己的早膳还没用呢。
竟然傅司远把自己当空气,那现在自己在车里吃点东西也没关系吧。
这样想着,江雨烟就将食盒打开。
先前太开心,四层的食格居然不知不觉把前面三个食格的糕点都发完了。
她把第四个食格打开。
这!
格子里安安静静地躺着一只榴莲酥。
圆月也太贴心了。
梳妆的时候,她不过随口一句,早膳好想吃榴莲酥。
她居然就给她准备了一个。
江雨烟瞄了一眼傅司远还是不动如山的模样。
他应该不会介意自己在车里吃榴莲酥。
江雨烟张开嘴巴,小小地咬了一口。
嗯!
外酥内嫩,口齿生香。
回味无穷啊。
【这个女人!】
【她在吃什么?】
正准备咬第二口的江雨烟,突然听见傅司远的心声。
她惊愕地看着手里的榴莲酥,吞了吞口水。
算了,看在日后要继承他遗产的份上,让他一个榴莲酥又何妨?!
江雨烟打定主意,讨好地将榴莲酥往傅司远面前送。
“王爷,您吃吧。”
傅司远抿着薄唇,睁开眸子,冷恻恻地看着眼前那只被咬了一口的榴莲酥。
【榴莲酥!】
【这个该死的女人!】
接收到他心里的怒气,江雨烟顺着他的目光一路向下。
就看到了榴莲酥那缺了的一小角。
江雨烟急忙解释道,“我不知道你要吃啊,我就咬了一小口,你吃另外一边就好了。”
说完还主动地将榴莲酥往傅司远嘴边送。
傅司远已经被气得不能思考了。
他讨厌榴莲酥。
打她从食盒里拿出来的那一刻,他就闻到了。
只不过自己假装闭目就寝,所以不想打理她。
可是没想到她居然在车里就吃了起来。
他阴郁地开口,“拿开。”
“不吃吗?不吃我吃了。”
“江雨烟!你不要得寸进尺。”
“那我给你,你又不吃。”
不就是嫌弃被我咬掉一小口嘛。
“扔了!”
“我不!”
傅司远皱眉。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可理喻。】
你才不可理喻。
“不吃算了,我吃了。”
江雨烟张大嘴巴准备一口吞掉。
一只大手飞快地伸来了过来。
傅司远伸手将江雨烟的榴莲酥一把夺过。
见到嘴的榴莲酥飞了,江雨烟也不干了。
她扑过去,就去抓傅司远的手。
“还给我!”
傅司远将抓着榴莲酥的手举过头顶。
马车里肯定是站不起来的。
扑过去的江雨烟半跪着,现在榴莲酥在傅司远的头上,她只能攀上他的大腿。
两人的眼里都只有榴莲酥,丝毫没有注意到此时他们的姿势有何不妥。
“你还给我!”
看着江雨烟捉急的模样,傅司远心中的阴霾散了一分。
【我叫你吃!】
【扔了!】
听到傅司远心声得意地说‘扔了’,江雨烟急红了眼。
该死!
就差那么一点点!
这可恶的身高差!
她把心一横,用尽全身力气去够那块榴莲酥。
突然,马车一停。
重心不稳的江雨烟眼疾手快,急忙随手一捞,扯住一个柔软的事物。
不大不小……
嘶!
没料到她会突然后仰。
傅司远身上一痛,瞬间灵魂出窍。
电光火石之间,身体本能地不敢有所动作,只能随着她的牵引而前倾。
榴莲酥脱手飞出了一条优美的弧线。
啪!
完美落地。
江雨烟心疼地眨眨眼,还没反应过来,身上紧接着一重,一个柔软的事物便贴上了她的红唇。
两人四目相对。
马车里的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爷!我们到了!”
于宁兴奋地掀开马车的帘子。
“滚!”傅司远抬头,从喉间溢出一声爆吼。
瞬间回神的于宁红着脸,慌乱将帘子放下。
【哎嘛,我刚刚看见啥了……】
【爷把王妃压身下了?】
【爷把王妃压身下了!】
似想到了什么不可描述的场面,于宁内心那个兴奋鸡冻啊。
【想不到爷居然是那样的人,片刻都忍不了。】
听见于宁激动澎湃的熊熊心声,江雨烟欲哭无泪。
更让她难过的是,身上的人一动不动。
她的一只手夹在两人中间,膈着胸慌,却动弹不得。
好重……
快窒息了……
带着哭腔,她艰难地开口,“王,王爷,您可以起来吗?”
傅司远有种想掐死身下女人的冲动。
不是他不起来……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憋住自己身上的怒气,一字一字地从牙缝里蹦出,“你先放手!”
放手?????
一头雾水的江雨烟这才想起,夹在中间的那只手还抓着一个柔软的东西!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江雨烟急忙松开。
就在小司远解放的那一刻,傅司远如释重负,半秒都嫌多的从江雨烟身上起来。
没了身上的重量,江雨烟也如释重负。
她一骨碌爬起来,带着心中无限的歉意,眼睛余光就若有若无地往小司远身上瞟去。
可别出问题了……
傅司远愠怒。
【这个死女人!还看!】
【如果不是在皇宫门口,老子捏死你!】
江雨烟后脊发凉,急忙收回自己的目光。
随后心里释然,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反正,
上辈子他都是孤寡的,无所谓坏不坏的……
傅司远整理整理自己弄乱了的衣服,掀开帘子,率先自己下了车。
此时的康宁殿内,金炉香烟袅袅。
侍女正跟太后汇报着昨天夜里,睿王府发生的一切事情。
太后不可置信地数着自己手里的佛珠,“你是说,小七把她陪嫁的贴身嬷嬷连夜发卖了?”
“是的,太后。“大宫女连珠一边给太后锤着肩膀,一边说道。
太后换了个姿势,叹了口气,“我总觉得小七是怨我的,但哀家又有什么办法。”
侍女宽慰道,“太后何不跟睿王爷坦言,这是先皇的旨意呢。”
太后摇了摇头,“说与不说都那样。”
“连珠,他们快到了吧?你先下去准备一下,一会我要好好见见睿王妃。”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