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琛伸手道：“不用急。”
宁别枝略带几分迷茫地看着他。
“晚上我有应酬，家里安排了司机过来接你。”赫连琛走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才放缓了声音道，“等电话来了，你再下楼。”
“好。”宁别枝乖顺地点头，眼底却掠过一丝暗色。
赫连琛手指抽离，一时间像是把她发间的温暖也一并抽离。
他转身赖盛就迎了上去，低声正说着什么。
宁别枝微微抿唇。
秘书室的人无不投来羡慕的目光，她仿佛什么都没察觉似的转身。就听秘书室里嘈杂的议论声响起，外面不知何时开始下起小雨，雨珠粘附在玻璃窗上。
沉寂的手表忽然颤动了下。
宁别枝垂眸，嘴角似弯月勾起。
她有条不紊地插入u盘，果真是青羊杀了个回马枪。
青羊：事不宜迟，半个小时后召开会议。我已经通知下去了，你方便吧？
宁别枝手指摩挲着唇瓣，唇色越显猩红。她眼眸微微眯起，敲击了桌面一会儿。对面就像是等不及似的，再度发过来消息。宁别枝这才缓慢地给了个确定的回复。
青羊仿佛是有些错愕，半响才回复。
宁别枝转动座椅，回身看着附着在玻璃上的雨珠。不多时又起身，优哉游哉地给自己泡了杯手磨咖啡。
到了下班时间，秘书部的人已经陆陆续续离开。
“秘书长再见。”
“秘书长明天见。”
宁别枝微微挑眉，这些人倒是第一次对她这么热情。她皆是笑着点头，快走进办公室，身后忽然又传来一声，“秘书长。”
“嗯？”宁别枝回身看着小安。
小安双手捏着包，“对不起。”
宁别枝恍然不懂地看着她。
“之前林尤娜拿走了行程表，差点连累到你。”小安咬了咬唇道，“我也有过失，对不起。”
宁别枝手指摩挲了下，这才正眼看向小安。
有点意思。
小安一时间仿佛感觉面前的人威压重重，让她不自觉地俯下身子。两肩也隐约像是被大山压着，沉的她抬不起来。可是宁别枝怎么会给人这种感觉？
她不是什么都不会吗？
小安想明白后抬头，只见宁别枝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一脸不在乎地道：“没关系，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果然都是她的错觉吗？
小安点点头转身离开。
宁别枝也朝着办公室走去，她饶有兴趣地摩挲着指腹。这种人她手下还没有呢，若是……
念头一起就被打消。
端着咖啡回到办公室，距离会议开始已经只有几分钟。宁别枝呷了口咖啡，手指在键盘上敲击了。不多时视频会议召开，宁别枝一如既往地让镜头对准空白处。
音响里传来略微嘶哑的声音，“都齐了，那就开始吧。”
宁别枝余光扫向屏幕另一侧，嘴角微微掀了掀。防火墙被攻击的消息不住地跳出来，青羊这到底是怎么了，这么沉不住气。
不过也好。
她敲击键盘，一个新的界面跳出。
平日里要查青羊不是件容易事，但既然他有心找上来。宁别枝就绝不会放过这个顺藤摸瓜找回去的机会，忽然一道声音响起，“风影，你对赫连集团了解多少？”
宁别枝敲击键盘的动作一顿。
她启唇道：“不多。”
“是吗？”青羊声线里含笑，“可你的ip为什么在赫连集团？”
视频会议中一片安静，紧接着各种质问的声音响起。
“赫连集团和联盛联合，风影你到底提前知不知道？”
“背地里和赫连集团合作，抽走瀚洋的利益，你这样做对得起公司吗？”
宁别枝嘴角嘴角掀了下，手指还在屏幕上敲击着。旁侧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睨了眼就收回视线。质问声一声高过一声，宁别枝却恍若未闻。
屏幕上数据不停流淌。
“风影，你不解释解释自己和赫连集团的关系？”青羊缓缓道。
电脑跳出个进度条。
宁别枝托腮看着，很快。上面跳出个地图，红点正处在地图正中央。
“没有证据的话不要随便说。”宁别枝这才缓缓道，“青羊，以你的本事想要攻克我的防火墙，不如再练二十年。”
屏幕上青羊那一块明显晃动了下。
尽管只是一瞬间，但仍旧让人看见了变换的灯光。
宁别枝扫了眼屏幕，果真和她查出来的一模一样。青羊正处在一家新开的酒吧，宁别枝抓起外套起身大步走出去。她随手抓起手机，接通后就听那头道：“夫人你可算接电话了，我在楼下等你。”
“我还有一些文件没有看完，你多等一会儿吧。”宁别枝声线平稳。
司机连忙答应下来。
宁别枝微微勾唇，走出去她径直地朝着卫生间走去。在赫连集团这么久，她早就摸清楚了这里的监控。卫生间出口有个监控死角，只要化好妆换了衣服，从死角绕进楼梯间。
随后到了下一楼，戴好帽子和墨镜，就可以正大光明地走进电梯。
从电梯出来，直接走出赫连集团。
宁别枝随手招了辆车，报出酒吧地址。车子在大雨中行驶，她却是微微舔了下唇，眼底带着摄人的光芒。很快，车子在酒吧面前停下。
想要切入视频会议，青羊需要一台电脑。
在酒吧这种地方，拿着电脑的人也太好找了。她摘下墨镜，大步往里走去。音乐声震耳欲聋，灯光不住地变幻，潮水般地起伏着，舞池之中人尽情舞蹈着。
“美女，一起喝一杯？”
“我请你啊。”
宁别枝一路往里，不住有人和她搭讪。尽管她戴着口罩，但一双翦水秋瞳仍旧让人趋之若鹜。甚至有人趁着人多，试图伸手在她身上揩一把油。
但是那手还没落到宁别枝身上，就被她一把握住。
宁别枝精准地瞥向手的主人，对方脸上带着油腻的笑容，“美女……啊！”
惨叫声一时间盖过音乐声，周围的人统统转头。
“不可以随便乱摸哦。”宁别枝笑盈盈地松开手。
猥琐男仓皇地抽手，却又抬起另一只手，试图仗着自己人高马大找回场子，“老子有摸你？你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