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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初第一次给人当伴郎,临到头才知道还要上台跳一个最近很火的抖音舞。
贺初有些不好意思，说“这个我跳舞很差劲的。”
老徐大手一挥，说“你就躲们后面这些人都是戏精,你又不是不知道，没人会注意你的。”
贺初还是觉得不好,一扭头看见岳浦，眼睛一亮,说“我腿受伤了不能跳舞”
老徐狐疑地盯着,说“都能爬山，不能跳舞”
老徐转头看着岳浦，大声问“岳医生,贺初现在能跳舞吗”
岳浦眉眼含笑,说“可以跳。”
老徐揶揄地看着贺初，说“你看，说谎被抓现行了吧。”
贺初窘迫地涨红了脸，然后看向岳浦。
岳浦用嘴型说我想看你跳舞。
贺初用手比了个割脖子的动作。
老徐不经意捕捉到这个互动，不由得笑了一。
贺初和一群伴郎在某个房间里练习跳舞，舞蹈本身挺简单的，就是要甩掉羞耻有点困难。
期间老徐跑进来“检查”了一次，贺初拉着老徐问“岳医生呢,一个人在外面”
老徐说“你就别担心岳医生了，挺好的。我跟聊了几句,觉得人真的还不错。大方,成熟，挺喜欢你的。”
贺初慢慢说“我找不出他的缺点。”
岳浦太好了好到闪闪发光，贺初完全找不到任何拒绝对方的理由。
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这是一件极为恐怖的事情。
当初遇到庄子悬的时候,是这样的感觉。
贺初的语气有些犹豫，老徐顿了一，忽然就像是理解了什么似的，拍了拍贺初的肩膀，不说话了。
贺初笑了一，说“不说这个了，快出去吧，嫂子叫你了。”
之后的所有流程跟其他的婚宴没有差别。贺初和岳浦虽然就在一个宴会厅，但是能碰面的机会不多。
贺初每次看到岳浦的时候，对方都认认真真地看着，有时候笑一，有时候当面发来一条微信，分享自己的感受和正在做的事情。
每当贺初看手机的时候，伴郎里都会有人调侃是不是在应付女朋友。因为这么频繁地查看手机，几乎只有热恋中的情侣才会有。
贺初有些迷茫热恋吗跟岳浦之间的这种状态，就算热恋了吗
没跟庄子悬“热恋”过，虽然见证了老徐的恋情，但没有切身体会。
不知为何，贺初一直记得其他伴郎的这句评价。
婚礼结束之后，老徐要请伴郎们一块儿去ktv唱歌，摇摇手拒绝了。
老徐低声问他“你要去跟岳医生约会了吗”
贺初说“大概吧”
老徐笑了一，说“岳医生能让你快乐的话，那就很好。但如果你始终不喜欢他，不用勉强自己。”
“谈恋爱不是为了合适，是为了喜欢。”
老徐是真心实意为自己着想的。
贺初笑了笑，说“我知道了。”
转身往马路上走。岳浦就站在路边等。
岳浦一直看着，说“你没怎么吃饭吧，我们去吃点东西”
贺初说“好，你想吃什么”
岳浦选择了日料。
两个人走进日料店，服务员问他们有几个人，贺初说“两个。”
店有两人桌、人桌和包厢，岳浦正要坐人桌的时候，贺初叫住了。
“去包厢吧。”
岳浦稍微愣了愣，但很快又说“好。”
贺初给岳浦倒了杯茶。
岳浦坐的时候笑了一，说“你这样让我很紧张，我感觉到了生死的时刻了。”
贺初说“没这么严重吧”
岳浦面带微笑地看着贺初，贺初还戴着送的围巾。
岳浦说“这围巾挺适合你的，不过次我再另外送你一条吧。”
贺初一愣，立刻想明白了。
“你听到了庄子悬的话”
围巾价格，什么的。
岳浦没说话，相当于默认。
贺初说“我其实不在意这个。”
岳浦点点头，说“我知道。但我应该送你最好的，是我草率了。”
贺初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说“我们俩都被庄子悬影响了。要不是他，你不会在意这条围巾的价格，对不对”
岳浦愣了一，点点头。
的确是这样。
要不是庄子悬，贺初不会因为钱财感到有些自卑即便自卑是他性格的一部分，全部归因于庄子悬，是对庄子悬的不公平。
但不可否认、庄子悬的存在的确让贺初对自己的评价越来越低。
可庄子悬多出来的优点是钱。
贺初并没有那么爱钱。
那么庄子悬的优势对于贺初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为什么要觉得自己会对方矮一头为什么觉得庄子悬“愿意跟自己在一起”，是对自己的恩赐
这一刻，贺初忽然有点搞不明白以前的自己了。
明明庄子悬傲慢又无礼，自己不该喜欢这样的人才对。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一瞬间，贺初忽然极大地松了一口气。
那些压在他身上的东西，消失了一部分。
不自觉地笑了一。
岳浦问“怎么了”
贺初说“我只是忽然想通了一些事情。钱可真可怕。”
贺初不自觉地拿世俗的高低来判断他和庄子悬，甚至他和岳浦。可他跟这两个人之间，不是客户与中介的关系。
是人与人的关系。
贺初看向岳浦，说“今天婚礼还开心吗”
岳浦说“我加了老徐的微信。老徐是个很好的人，祝新婚愉快。”
贺初笑了一，说“在我还没确自己性取向的时候，我幻想过结婚，大概就跟今天差不多吧。亲朋好友都来了，我爱的人也一直笑着。”
岳浦说“现在也可以结婚虽然只能去国外领证，但婚礼也可以办。”
贺初说“你想办吗”
以贺初和岳浦的关系，这个问题似乎还有在其本身之外的意义。
岳浦愣了一，很快反应过来，说“这还是要看，我喜欢的人想不想办。”
贺初说“你喜欢我吗现在也还是喜欢我”
岳浦毫不犹豫地点头，说“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不在家躺着打游戏，要过来跟一群陌生人参加婚宴”
即便是这样的反问，岳浦的语气依然温和，没有带给贺初一丝一毫的压迫感。
贺初说“我今天仔细地感受了一，发现我可能不懂爱情。”
“我跟庄子悬，几乎没有感情的交流。在庄子悬之前，我没有任何感情经历。我现在有些不确定，我是不是真的喜欢过庄子悬。”
贺初停顿了一会儿，似乎在寻找措辞。
皱着眉头颇为苦恼的样子。
岳浦很快补充道“所以你不确定，你是否喜欢我。”
贺初有点惊讶地看着岳浦。
岳浦说“这很正常，不如让我换个方式问吧。你讨厌我吗”
贺初立刻摇头。
岳浦又说“你想象过跟我谈恋爱的场景吗”
贺初犹豫了一，点点头。
岳浦对他的感情很明显，被这样温柔地包容着，贺初当然也会想象某些画面。
岳浦问“排斥吗”
贺初说“不排斥。”
岳浦说“我想象过跟你谈恋爱的场景，我感到很幸福。你呢”
岳浦说完之后，就只是看着贺初。贺初略微迷茫地眯着眼睛。
那个想象中的场景，是平静温暖的。像冬天的奶茶和烤红薯，又或者夏天的冰淇凌。
但不见得有多么浓烈贺初和岳浦都是很平和的人，似乎很难有激烈的情节。
“那就是还可以，但不至于向往。”岳浦低着头笑了一，说“我可以努力。”
“我不知道你眼里的爱情是怎么样，但我很喜欢你，看到你就很高兴。这可能很像是句空话，但是我会让你幸福的。”岳浦说“你没那么喜欢我，我有一点点难过，但没关系。因为是我先喜欢你的。”
说完之后，岳浦认认真真地看着，在等待一个回应。
贺初注意到，岳浦的手不自觉地放在身前，捏了起来。
岳浦在紧张。
贺初盯着面前的茶杯，一动不动。
维持着这种雕塑一般的姿势，说“那我们试试吧。”
岳浦眼睛出现惊喜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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