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海城外,进进出出的玄武楼弟子们来去匆匆,面容紧张。
“你们听说了吗?昨日夜里四长老...”
“慎言!二长老不允许议论此事。”
被呵斥的弟子瘪了瘪嘴,不甘不愿道:“我只是觉得门派里,长老们接连出事,玄武楼会不会...”
站在他对面的弟子刚想让他少说两句,突然像是看到什么,面色一凛,连忙抱拳行礼。
“隋师兄!”
隋墨颔首,面不改色从两人身旁走过,身后领着的是以高言为首的内门弟子们,若是仔细看便能轻易察觉出他们的情绪也十分紧张。
直到周边没有人了,高言张望了一番才凑近了隋墨身旁:“师兄,我们如此行事不会被二长老看出些什么吧?”
隋墨眸光一冷,拿着佩剑的手背微微收紧:“不成功便成仁,无论如何,得先见到师父。”
在知道二长老等人做出的这些恶事之前,隋墨虽然并不是十分信任他,但也对二长老还是有几分尊敬的,所以,在他提出交由他照顾昏迷的大长老时,他也并未怀疑什么。
直到在秘境得知二长老的残忍手段后,隋墨首先担心的就是还在他手里的大长老,这种情况下,不能直接戳破,只能先做好计划小心行事。
可还未等他们有所动作,就传来了四长老身陨的消息。
隋墨哪还坐得住,生怕大长老出事,便打算先领着已经通过气了的师弟师妹们前往二长老的住处,当务之急,是先确定昏迷的大长老是否安全。
一路上,变得鸡飞狗跳的玄武楼让隋墨的眉头越皱越紧,不安的感觉在他的心里扩散开来。
几个面容焦急,步履匆忙的弟子从他们身旁经过。
同样放不下心的高言顺手拦住了一个:“发生什么事了?”
被拦住的弟子面露不耐,刚想发火,便对上了隋墨泛着寒意的眸子,不由打了个激灵:“是隋师兄啊!”
“发生何事了?”
被再次盘问的弟子犹豫了一下,这才慢慢吞吞道:“昨夜有人趁乱窃了藏宝阁,今日一早才被人发现,二长老震怒,处置了好些人,现在正追查窃贼的下落呢。”
藏宝阁是什么地方,那可是整个玄武楼守卫最为森严之地,光是阵法结界都不知布下了多少,何况还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这都被人偷了,可想而知对方实力究竟有多恐怖。
隋墨脸色更沉了,他摆摆手示意高言回来。
如蒙大赦的弟子躬身行礼后,迈着步子往已经走远的队伍方向追了过去。
高言看着脸色难看的隋墨,小心翼翼道:“藏宝阁出事,以二长老的脾气,我们此时过去可能会被牵连。”
四长老的死亡和藏宝阁被窃会有关联吗?
隋墨凝眉沉思,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张熟悉的脸,莫非,会和此人有关?
“闻子骞他人现在在哪?”
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怀疑上的麒翌,也就是现在的闻子骞,正安安稳稳地站在那位四长老的尸体前。
他的实力虽不如二长老,但也是灵阶强者了,若只是一般的谋杀,麒翌哪可能管这个。
只是很明显面前这四长老生前被人用冥气控制过,利用价值没有了就被当成弃子抛掉了而已。
手掌伸到了尸体的面门,体内稀薄的冥气尽数消散了个干净。
门外突然响起了动静,听声音是往房间而来。
麒翌侧过头,随即消失在了床前。
两名弟子推门而入,嘴里念念有词。
“藏宝阁失窃,老样子二长老是准备先抓贼再处理四长老的事情了。”
“虽说四长老之前身体便有了暗疾,但我总觉得事情并不简单。”其中一名弟子凑到另一人耳边悄声说道。
“这就不是我们这些弟子该操心的事了,那些所谓的亲传弟子都不管自己师父的身后事,我们就别掺和了。”
“你是说那闻子骞?他啊,就是个只会吹嘘拍马的小人罢了,如今四长老一死,没了靠山,指不定躲哪去了。”那名弟子面露不屑。
“这不,刚刚隋师兄还找他呢。”
而此时的麒翌正穿梭在亭台楼阁间,径直往门派入口的方向走去,他能感觉到楚烟已经到了附近。
***
“啪——”
杯盏在地上碎裂开来,支离破碎。
半跪在地上的青年蓦地趴下了身,似乎是被人按住了脖颈一般无法动弹。
站在他面前的老者睥睨着地上的青年,眉间带着几分怒意:“常子真,你太让为师失望了。”
常子真涨红着脸,额间青筋暴露,眼里布满了血丝。
“师...师父,弟子知错了,求你...再给弟子一个机会...”
站在门外的几名弟子眼观口鼻,心有戚戚。
“镇派之物碧血剑遗失,你可知届时神殿怪责下来,会牵连多少人?”
常子真眼底一片凄凉,他的实力连灵阶都未达到,拿什么去阻挡一个能在守卫森严的藏宝阁来去自如的强者?
但以目前来看,他这个自由敬畏的师父,是打定主意要把责任全部归在他一人身上了。
就在他绝望之际,一名弟子匆忙跑了进来。
“二长老,隋墨隋师兄领着人过来了,说是有要事。”
老者收回了狠厉的视线,挥了挥袖子转身走到了长椅上坐下:“让他进来。”
如释重负的常子真喘了几口粗气,就在他狼狈的支起上半身时,耳边传来了一阵稳重的脚步声,随后,是青年不卑不亢的问好声。
“弟子拜见师叔。”
二长老用那双浑浊的眼睛扫视了一眼长身玉立的隋墨,点了点头:“此时前来,所为何事?”
隋墨看着面前的老者眼里自以为掩饰的很好的贪婪,沉着脸抿了抿唇:“启禀师叔,弟子今日前来是为了师父身上的旧疾。”
老者眯着眼睛,气息陡然一变:“哦?看样子莫非是有了什么良策?”
隋墨垂着头,叹了口气:“若真是如此便好了,其实是此次外出时碰到了一位尊者,弟子凑巧入了他老人家的眼,尊者在听闻了师父的情况后,让弟子前来取几滴师父的精血,或许会有转机。”
看着青年脸上若隐若现的希冀,老者的脸上闪过一抹不屑,他比谁都清楚自己的那位师兄究竟为何会变成那副模样,还以为这群毛头小子真找到了什么方法。
一想到那个安然无恙躺在禁地中的男人,他就有些心烦意乱,若不是自己实力不济,早就将那人的力量本源吸食殆尽了,届时,自己肯定会一举踏入神阶
如今还不能让旁人看出破绽,若是换在平时,他还能分点心想个法子敷衍敷衍他们,可今日,碧血剑被偷,门派上下流言四起,他哪有这个闲心。
“此乃太川洞的令牌,你自行前去,切莫惊扰了师兄。”
隋墨接过老者手上的令牌,毕恭毕敬地往门外退去,在经过常子真的身旁时停顿了一瞬却没有多作停留。
刚走出正厅,守在门外的高言便凑上前,视线落在隋墨手上的令牌后眼眸一亮。
“师兄!”
隋墨摇摇头示意他莫要声张:“先去太川洞。”
少年重重点着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