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几杯茶,天色渐晚,星河灿烂,又有凉风习习,花香淡淡,我心情渐渐好转,干脆直接忽视卢凌,忘记他这一不愉快物体的存在。
大多数时间都是师父和卢凌在聊天,说的是天下大事、男儿担当,我这小女子插不上嘴,只有侧耳聆听的份儿。
师父和卢凌正聊得起劲,忽然一只灰鸽子扑棱棱地飞来。我一看就知道这是师父的信鸽小灰灰,往日都是我给它喂食的,因此一眼就认出它来。
自从师父带着尹若离开百丈岩后,小灰灰就忙着在师父和师叔之间穿梭,为师叔向师父打我的小报告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如今师父和师叔两大巨头既已聚首,它便充当师父的爱情使者,忙着替师父和尹若书信传情了。
小灰灰扑棱棱地落在院墙上,我轻轻吹了声口哨,它便欢欢喜喜地飞过来落在我的手臂上,咕咕地朝我叫着。
师父接过它,从它身上搜出了一封信,迫不及待地展开来看。我微微侧过身子去,偷偷拿眼瞟那信,师父似有察觉,连忙侧了侧身子挡住了我赤。裸。裸的视线。
卢凌含笑看着我,一脸促狭的表情,师叔这时候又和我同一阵线了,像我一般好奇地盯着师父手中的信。
师父看了信,脸色微变。
师父看完信后便将那信纸卷起来,伸进炉子里。火舌席卷而来,舔着那薄薄的纸张,瞬间化为灰烬。
“发生什么事了?”卢凌问出了我和师叔想问却又不便多问的事。
师父拿着茶海若无其事地分茶,连抬头看一眼卢凌都没有,只淡淡说道:“没什么大事,只是得去赵国一趟,暂时怕是无法回百丈岩了。”
无法回百丈岩?这么说,我是不是就不用被押送回去了?!
我心中大喜,却一副忧师父之所忧的表情,一脸关切地问道:“师父要去赵国?那我们是不是明天就要改道而行了?”
师父捏着细瓷茶杯,抿了一口刚刚泡出来的茶,望着我道:“我一个人去便可,你们就继续行程回百丈岩去。”
回、回百丈岩去?
我心中的欢喜和兴奋漏了一大半,当场就瘪了,脸上估计是掩不住的失望。小灰灰跳到我的腿上咕咕咕咕地叫着,我忍不住伸手偷偷地扯了扯它的毛,它吓得咕咕叫着飞走了。
“我明天就去赵国。”师父转头对卢凌说,“卢兄,容儿就托付给你了,希望你帮我把她送回百丈岩去。”
把我托付给卢、卢凌?
我瞪着眼睛百般不悦地望着师父,师父只当没看到我眼中的抗议,继续对师叔道:“希望你们早点回百丈岩去,不要在路上耽搁了。”
师叔郑重地点头,拍胸脯打包票道:“放心吧,这次我再也不会让容儿从我手中逃跑了。”说完一脸阴险地望着我,我剩下的另一半欢喜和兴奋也漏了,只能坐着干瞪眼。
真是欲哭无泪啊欲哭无泪,终于知道什么叫天意弄人,什么叫命运多舛,什么叫苦不堪言,什么叫时运不济了……
信里估计是什么不好的消息,看了那封信后,师父似乎若有所思,分茶的时候几次出神,茶都满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