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1 / 1)

邢策跑到医院的时候,人都快吓没了。

看见顾长浥在病房门口站着,他立刻就冲了过去,“姓顾的,你把他怎!怎么了!”

“没事儿了,没事儿了。”顾长浥声音很低,有些含糊,“他没事儿了。”

邢策透过病房的玻璃窗向里看。

姜颂全须全尾地在床上躺着输液,脸色很苍白,但是睡得勉强算安稳,看着是没什么大问题了。

他转头劈头盖脸地问顾长浥:“你打电话的时候人,还是好的,怎么大半夜又弄,弄到医院来了?!”

等顾长浥抬起眼睛来,邢策觉得有些不对劲,“你怎么了?眼睛怎,怎么还充血了?”

“他身体到底怎么回事?医生说跟我说他有严重的外伤史,所以炎性反应比普通人都强烈。‘严重的外伤史’是什么意思?”顾长浥说话的时候声音是平静的,但是他姜黄色的瞳孔微微颤动着,让人看着心里没底。

邢策抓了一下后脑勺,“他……”

“别骗我。”顾长浥轻声打断他。

邢策等着他威胁自己,但是等了半天他也只是又重复了一遍,“邢叔,别骗我。”

那一刻邢策有点明白姜颂的感受了。

顾长浥年纪小,再怎么人高马大在他们看来也还是孩子。

尤其他脸上的血色也没比姜颂多,看着就让人心里难免生出来一些怜爱。

“他……”邢策皱了皱眉,组织了一下语言,“他早几年的时候,出过一次车,车祸,伤得比较重。养也就,那么一回事儿了,所以我让你别,别气他,他身体是真的,不大好。”

“车祸?”顾长浥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那除了骨折,还有别的吗?”

“车祸你,你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吗?”邢策既然把车祸这事说了,不如就趁机给这个崽子上一课,“当时姜颂的车从山上翻,下来,车都扁了,人在里面肯定里,里子面子都保不住了。身上基本哪儿哪儿都不能看了……欸你没事儿吧?”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得狠了,顾长浥的牙关咬着,眼睛闭上了,像是在经历什么巨大的苦楚。

“没事儿,您继续说。”顾长浥很快重新睁开眼,用一对充血的红眼珠子望着他。

看他连嘴上都没有一点血色,邢策不那么敢说了,“别的你都,知道,他肠胃不好,着凉容易发烧。也就是体,体质不太好,平常爱生点小病。”

顾长浥抬眼看了看病房,声音很低,“现在这样,算是小病吗?”

邢策心说姜颂鬼门关上往返几回,估计跟人家看大门的都脸熟了,发个烧实在数不上数。

但要是他擅自告诉了顾长浥,等姜颂醒了保准得亲手杀了他。

他别开目光,含糊其辞,“感冒严重了也,也有危险。”

顾长浥的形容恍惚了半秒,又把话题带回去了,“那次车祸完全是意外吗?”

邢策没防备着他突然发难,嘴一快差点就秃噜了。

好在见顾长浥抽冷子见多了,他还是及时刹住话,尽可能自然地耸耸肩,“姜颂自己的车出了毛病,高速上,小事也,也是大事了。”

顾长浥垂着头,似乎在消化他说的话。

“你很热吗?”邢策有点好奇地打量他,“怎么这,这么多汗?”

顾长浥的额头上、脖子上挂了一层汗,甚至头发都湿漉漉的,像是刚淋过一场大雨。

“邢叔,”顾长浥的目光停留在病房的玻璃上,“从白云山回来之后,他跟你提过我吗?”

邢策对这个问题有点意外,“提你?他烧得人事不省的,你都,来看他一眼都没有。后来我说你半句不是他,都不让。”

对这个事,要说他一点不生气是不可能的。

姜颂为了这个白眼狼,命都快搭进去几条了,就落这么个下场。

就算姜颂不肯让顾长浥掺和,什么事也不肯跟他说,这崽子就一点不知道心疼人?人病了面都不带露一个。

合着前面那些年姜颂都是白宠白养白操心呗?

“他没说……”顾长浥很轻地停顿了一下,“他没说我可怕吗?”

在山林中的那一夜,他逼着杨广源走进捕兽夹的那一幕,电影一般在眼前回放。

他一直想不起来姜颂是什么表情,也或许是因为他一直没有看姜颂。

邢策可替姜颂冤枉死了,“他说你可怕?我告诉你吧顾,顾长浥,在我眼里你就是一白眼儿狼!全世界人都能觉,觉得你可怕,但是姜颂会吗?你摸摸你自,自己良心,他会吗!”

顾长浥垂着头,罕见地露出一丝茫然,“我不知道。”

邢策看了他一会儿,最后一言不发地推门进病房了。

姜颂侧卧在病床上,手上的留置针接着输液管,泛出不健康的青白色。

顾长浥走到床边,把他那只输液的手托在掌心里,微微地握住。

“还没,没醒过?”邢策问顾长浥。

他摇了摇头,又伸手探了探姜颂的额头。

邢策睨着顾长浥,心里恨不得一巴掌抽死这个小崽子,但是身高又不占优势。

他半天磕磕巴巴地问:“饭吃,吃了吗?这都快早上了,你去吃,吃点东西,我在这守着。”

“邢叔,他一直这么容易生病吗?”顾长浥没接他的话。

邢策盼着姜颂赶紧醒,不然顾长浥这跟个夺命榔头一样,有一下没一下的,怕是非要从他这凿出点什么来。

但是姜颂这些年,稍微有点什么波折,第一件叮嘱他的就是不能让顾长浥知道。

他不敢随便说。

敷衍太多次了,邢策一时半会儿没想上来要怎么搪塞顾长浥。

他正有些挠头,床上的人出了一点动静。

姜颂手指蜷了蜷,抓住白蓝条的床单,低不可闻地哼了两声。

顾长浥立刻躬下身,扶住了他的后背。

姜颂原本就近乎苍白的脸色又褪了一层血色,几乎有些透明。

他下意识咬着的嘴唇反倒泛出鲜艳的红,显得他的形容更加病态。

“别咬。”顾长浥皱着眉,把自己的手压在他嘴唇上,轻轻捏他的下颌,“不咬了,怎么不舒服?”

姜颂声音很低地说了一句什么。

顾长浥凑得很近才勉强听清几个字,“别告诉谁?”

姜颂没说完,牙关又阖上了,喉咙里压着低低的□□声,“疼……”

“怎么回事儿?”邢策在一边,也是热锅上的蚂蚁,“退烧了还,还疼?医生怎么说的?”

顾长浥顾不上回答他,轻轻捋着姜颂的背,“都是梦,不疼了,已经不疼了。”

姜颂像是听不见,只是低声重复,“疼,手很疼……”

顾长浥握着他刚刚痊愈的右手,很轻地问他,“这个手疼?”

姜颂没醒过来,在梦里摇头,眼泪从他眼角往下滑,“好疼。”

“嘶,”邢策肝叶子都要被心疼穿了,原地跺了两圈,“这怎么办?”

姜颂以前也少不了小灾小病的,腿断了都没喊过疼。

现在这样子,他是没见过。

顾长浥很轻地在姜颂手背上吹了吹,“不疼了,吹吹不疼了。”

他眼睛大大地睁着,一眨不舍得眨。

一滴水落在了那只苍白的手背上。

“你……怎么了?”姜颂出声问顾长浥的时候,邢策差点跪下来,“醒了醒了,我的祖宗,可,可算醒了。”

姜颂把手从顾长浥手里抽出来,揉了揉眼睛,“你们都在这儿干嘛呢?”

“我跟你说姜,姜颂,你这遭儿出了院,老老实实到我家住着去。”邢策看见他真正醒了,反倒来了火气,“昨天晚上要是没人管,管你,你就自己烧死了,知道吗你!”

姜颂知道自己烧得挺厉害的,但当时他原本就打算给自己叫救护车的。

而且顾长浥在这,他不想显得自己病得多严重似的。

他轻描淡写地说:“发烧而已,别小题大做。”

眼角有点痒,他不动声色地蹭了一下,“我都醒了,你们……”

他的嗓子还是哑得不大成声,他清了清才继续说:“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吧,又不是闲人。”

“别跟我这和稀泥,”邢策瞪着他,“你再玩儿这悬,悬的,我就是捆也得把你捆在跟前儿!”

姜颂很淡地笑了一下,冲着一直没出声的顾长浥说:“给我倒杯水。”

床边的顾长浥站着没动。

“好家伙,别人急死,自己个儿跟没,没事儿人一样。”邢策叹了口气,自己给他倒了水,“这要让我妈知,知道你这么糟践自己,拿着刀过来削你。”

“你别到小姨那胡说,别告诉咳咳……”姜颂有点着急,呼吸一下就乱了。

化石一样的顾长浥终于动了,很快把他从床上抄抱起来,轻轻拍抚着后背,转头替他把话说完,“别告诉小姨。”

“……”邢策有点凌乱。

这都什么事儿?这都什么辈分?

猛一坐起来,姜颂头晕得厉害,基本不敢睁眼,只能枕着顾长浥的肩膀。

他稍微能闻见一点气味了。

顾长浥身上的味道干净又好闻,把医院里令人疲倦的消毒液味冲淡了许多。

“好了。”他缓了一下,把顾长浥推开,自己靠在病床上,“你俩该忙忙,别都在这儿耗着。”

看他脸上有点人色了,邢策看了一眼顾长浥,一步三回头地出去,“我给你们弄,弄吃的去,我就老妈子命……”

病房里只剩下顾长浥和姜颂。

姜颂拍拍床边,示意顾长浥坐下,“是不是吓着你了?”

顾长浥慢慢把手伸向他的颈间。

姜颂本能地向后让了一下。

“别动。”顾长浥的声音也有一些哑。

姜颂这才意识到自己穿着病号服,脖子和胸口上的伤疤一览无余。

他僵硬地靠坐着。

顾长浥手的温度依旧比他的体温高。

手指摩挲在那些银色的旧伤疤上,带来略有些粗糙的温热。

“车祸弄的?”顾长浥的表情鲜有起伏。

他的拇指轻压在姜颂的咽喉上,其余四指搭着他的动脉。

脉搏缓慢地颤动,像是一种最温柔最致命的击打。

“邢策跟你说的?”姜颂任由他握着自己的脖子,很从容。

“所以你一直围着那些围巾、丝巾,穿高领毛衣,连睡衣都不露出脖子,是吗?”顾长浥问得很平静,眼睛却越来越红。

姜颂愣了一下,拍了拍他的手,“过去很久了。”

顾长浥的手握着他的脖子不肯松,像是要把那些伤疤的样子刻进心里。

细长的刀口原本粗糙不平整,即使缝合得很细致,也依然因为增生留下了轻微的凸起。

“什么样的车祸,”顾长浥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一串细小的缝合针脚,像是在欣赏一串名贵的项链,“能留下这样的伤?”

他靠得近了,原本是瓷蓝色的巩膜上布满了血丝,呈现出淡淡的粉红。

姜颂轻轻拨开他的手,“当时车窗破了,碎玻璃划的。”

“是吗?”顾长浥把水杯在床头柜上敲了个粉碎,从地上捡起来一片碎玻璃。

姜颂皱了皱眉,“你要干什么?”

顾长浥把碎片锋利的一边抵住自己的手臂,用力划了下去,血珠忽地冒了出来。

“你有病?!”姜颂用尽全力抓住他的手里的瓷片,狠狠向外一摔。

“碎玻璃能划成那样吗?”顾长浥盯着自己小臂上的划痕,“你看,差得很远。”

姜颂急得一口气没吸利落,昏天黑地地咳了起来,旁边的心跳血压一下就报警了。

顾长浥顾不上自己手上的血,扶着他不停轻轻拍背。

“叫医……咳咳咳叫医生……”姜颂话说不利落,指了指头顶上的呼叫铃。

护士很快来了,在姜颂输液的管子里推了一针镇定剂,不大友好地上下打量顾长浥,“患者现在还这么虚弱,还是少跟他说话吧。”

“不是因为他。”姜颂咳嗽好不容易止住了,有气无力地靠在枕头上,“他手划破了,您给看一下。”

顾长浥几乎是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手却在他胸口轻轻揉着,“别说话了。”

“你把手包一下。”姜颂低声说。

镇静剂很快起了作用,他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你过来,我看一下你的手。”年长的护士对着顾长浥招招手。

“不用了,谢谢。”顾长浥把衬衫放下了,掩住了伤口,“他什么时候能出院?”

“他现在就是重感冒后比较虚弱,需要在医院观察两三天。之后有人陪护的话,回家休养也没什么问题。”护士仔细看了看他,“你是他家属?”

“是。”他干脆地答应。

除了一双眼睛,顾长浥已经恢复了平时的谦和温润,“平常他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您全都跟我说就行。”

姜颂没想到顾长浥会一直在医院里守着。

每天一睁眼就能看见他,姜颂心里还稍微有些怵头,“你不工作了吗?”

顾长浥把胳膊伸给他看,“医生看了看我的伤口,说我也需要住院。”

姜颂凑到他胳膊上看,不由有些困惑,“你当时……割破的是这边这只手?”

“是。”顾长浥点点头。

“那伤口在哪儿呢?”姜颂自己还插着吸氧的管子,说话有些瓮声瓮气的。

“医生说我需要住院,难道姜先生比医生还有发言权?”顾长浥硬邦邦地回答他。

姜颂仔细看了看。

哦,是有一个淡淡的伤痕,就跟蹭破过皮一样。

年轻人的愈合能力就是不一样。

“那……你住院,不得有单独的病房吗?”姜颂暗示他,“你伤得这么重,不用放大镜都能看出来。睡在这边的沙发上,是不是不利于愈合?”

“我想睡在哪儿,我就睡在哪儿。”顾长浥看了一眼他的输液瓶,“姜先生要是有什么意见,我就把这家医院买下来。”

姜颂摆摆手,“没意见,我对您不敢有意见,咳咳咳…水咳咳…”

顾长浥给他递了杯水。

姜颂还是拿不住,杯子一握在手里就往下滑。

顾长浥的手比他的大的多,轻而易举就把他的手包住了。

邢策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顾长浥在给姜颂喂水,心里莫名感到一阵轻松,“护士说今天能,能吃饭了,我给你带了桶馄饨过来。我妈包的,就一点肉,没,没什么油星。”

“我跟我妈说你之前跟修,修仙一样,天天只输液不吃饭,现在上医院来医生都不敢让你随,便吃东西。老太太说饿死你拉,拉倒,”邢策撇撇嘴,“转脸就给你擀,馄饨皮去了。”

“不是跟你说别告诉小姨吗?”姜颂皱皱眉,“你跟她说了不也是添个人担心?而且我又没什么事儿?”

“没什么事儿?那你,你问他,”邢策朝着顾长浥扬了扬下巴,“他送你过来的。”

顾长浥的重点显然不在那里,“只输液不吃饭,嗯?”

“我电话里跟你说,说了吧?”邢策觉得这没什么不能说的,“他闹胃就不吃东西,不吃东西就闹胃,恶性循环了都!”

“欸你这时候怎么嘴皮子这么利索了呢?”姜颂一阵头疼。

他就不该让顾长浥碰见邢策。

“那我管,管不了你啊!”邢策振振有词,“我上周往你家带了多少饭,不都……原封不动带回去了?我为了瞒,瞒着我妈,都蹲家门口儿自己吃了。你知道我一周胖了多少吗你?”

姜颂恨自己说不过顾长浥也就罢了,居然连个结巴都说不过,郁闷地闭上嘴吸氧。

顾长浥坐在床边把保温桶拧开了。

半透明的小馄饨飘在晶莹的鸡汤里,水灵灵的。

顾长浥把餐板架在了病床上,“吃。”

姜颂又想起来那天晚上顾长浥逼着他喝粥,那么两口粥就够他难受了一晚上。

“我等会儿饿了再吃。”姜颂把馄饨推远了一点。

邢策立刻拆他的台,“你等会儿要是肯乖,乖乖自己吃,我从今天起就跟你一个姓儿。”

正好这时候护士进来查房,“三十九床,今天感觉怎么样了?”

顾长浥站起来,态度温和又谦逊,“他肚子不太舒服,有点不想吃东西,我该怎么办呢?”

这几天都是顾长浥在和护士打交道,他外形好又彬彬有礼,来查房的护士都对他印象极好。

今天的护士也不例外,看见他就笑眯眯的,“长时间不进食是容易不适应,但是吃还是得要吃的。我们的建议都是做腹部按摩,吃慢一点,少量多次,主要就是家属要有耐心,吃饭的时候要细心一点。”

“那不完了,”邢策翻了个白眼,“要是没人盯着他,他把饭倒了,谁也不知道。”

“好,我知道了。”顾长浥看着护士出了门,自己在姜颂身后坐下。

姜颂懒洋洋的,想要躲开他,“又要干什么?”

“别动。”顾长浥从后面环过他的腰,把手探进了他的病号服里。

“干什么呢。”姜颂有些不好意思,拧着眉毛挣了一下。

“姜先生,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别乱动。”顾长浥跟他说话的时候就好像换了一个人,凶狠里带着那么一丁点难以察觉的紧张。

姜颂才不怕他,但是没多少力气,稍微动一动就有些喘不上气。

他稍微一放松,顾长浥的手就把他的肚子护住了。

温暖带着掌纹的细微粗糙,轻轻贴在他腹部的皮肤上,变成了一种很奇特的安全感。

顾长浥单手护着他,另一只手把保温桶拉过来,捞了几只馄饨到一只小碗里,“慢慢吃,不会难受的。”

姜颂本来就没什么行动能力,又被他箍住了腰,只能认命地从碗里挑馄饨吃。

好久没吃固体食物,食道的第一反应就是排斥。

姜颂刚吃了一口就忍不住呕了出来,顾长浥直接用手接了。

“……”姜颂抽了几张纸巾把他的手擦干净,“要不然还是不吃了吧。”

“吃。”顾长浥不给任何商量的余地,“五个馄饨,少吃一个,多欠我一千万。”

“啊?哪有这种道理?”姜颂就觉得离谱,“我是欠债的,按债主吩咐做事,不应该抵扣债务吗?”

“也可以,”顾长浥似乎并不计较这些,“你吃一个馄饨,就抵消一千万,五个起算。”

姜颂感觉到中套的时候为时已晚。

但他吃饭是真的比吃药还难,邢策在一边看着他一口嚼半天都替他难受,“真是遭,遭罪。”

好在最初那两个咽下去之后,喉咙至少没有反射了。

姜颂感觉到顾长浥在给自己轻轻揉胃,稍微板了板脸,“不用揉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给自己揉,也不能抵钱。”顾长浥淡声说道。

“行。”姜颂憋着一股气。

他就不信护士让他少食多餐,这个日理万机的崽子能一顿不落地盯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早晚有一天我要解锁医院(雄赳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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