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教授看着桌上的芹菜,猛地一拍桌子。
师母被他吓一跳:你这是干什么?
老教授愤愤:这个臭小子,歪门邪道的心思多得很。
师母被他这么一说,像是也反应过来什么,小声的嘟囔一句:我看人家小顾这孩子不错,你就是先入为主,什么事情都往人坏处想。
老教授:你们这些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师母把碗往桌子上一放,你见识长,吃完刷碗去。
老教授:……
此时医院里,医生检查之后,给顾平生挂上了点滴,临走的时候还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好在食用的芹菜不多,不然说不定还要洗胃。
温知夏给他从下面的药房拿药回来,点头送走医生。她走过来说道:这个是外涂的,这个内服,先把药吃了。
满脸红疹子,英俊不复存在的顾总,抬起头看向她,没说话。
温知夏摇晃了下手中的药盒,吃药。
喂我。他削薄的唇扬起。
温知夏看着他数秒,然后将药就放在他手边的位置。
顾平生的眉头拧起,伸手去够桌上的水杯,结果因为距离较远,他手上还挂着吊针,输液的软管内开始倒流血。
温知夏眉心狠狠一跳,连忙站起身,那他按回原位置,你干什么?
他说:吃药。
温知夏深吸一口气,拿起药瓶倒出药放到他手上,水杯里倒了温水放在他手边的位置,方便他拿。
顾平生在吃药的时候,师母打来电话询问,怎么样了?严不严重?
没事,只是看起来比较严重,没有什么危险。温知夏瞥了一眼顾平生,说道。
师母闻言,心下稍安。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如果开始的时候多问上两句小顾有没有什么忌口就好了,人老了,总是忘东忘西的……
您不用自责,他那么大的人了,自己清楚。温知夏开口说了一句莫名的话。
她接电话的时候,并没有背着顾平生,是以他清楚的听到了温知夏的话,深邃的眸光闪烁了下。
挂断通话后,温知夏转过头,两个人的视线对上,她开口:顾总现在的状况还满意吗?
顾平生眼眸深黑,没说话。
温知夏坐在,轻笑,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顾总果然是好手段。
在最初的慌乱过去,温知夏在去拿药的时候,就已经理出了思绪。
如今的顾总早就已经没有了当年的莽撞和青涩,桌上那么醒目的芹菜都可以吃下去,除了他故意为之,温知夏想不出别的解释。
如果我说,是因为注意力都在你身上,才会夹了不该吃的东西,你信吗?他削薄的唇角起阖,说道。
信吗?
他一向说什么她都是相信的,但是渐渐的,疑心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起来了。
怎么还没有擦药?这个药要尽快擦,效果才会好。护士来看点滴有没有挂完,看到外敷的药膏还摆在桌子上,提醒道。
温知夏点了点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打开药膏,挤在棉签上。
顾平生配合的朝她靠近,方便她给他在面部和脖子上涂抹。
只是他靠的距离太近了一些,好像带有侵略性的呼吸都能扑洒在她的脸上,而且眸光深邃的落在她的脸上,墨黑瞳孔中倒映着她的身影,温知夏皱了皱眉头,你把眼睛闭上。
顾平生唇角带笑,低沉的嗓音带着缠绵悱恻的味道,好。
她做事情是极其认真的,棉签轻点,力道轻柔,像是一团绸缎略过,带着醉人的清香。
她很少喷香水,因为无论再如何清淡的香水。到底都夹杂着太多故意的成分,而她不喜欢身上有其他浓烈的味道。可偏生就是一个几乎不碰香水的人,顾平生每每都能从她的身上嗅到让人沉醉的味道。
就像是,夏日海边,微风拂过,裙摆摇曳,少女一手提着高跟鞋,一手拿着小酒瓶,赤脚踩在沙滩上随着心情扬起曼妙的舞姿。
明明没有什么嗅觉上的冲击,可偏偏就是让你感觉如同是饮酒一般。
她涂抹完脖颈的位置,下意识的轻轻吹了一下,像是平静水面上,忽然撩拨起层层的波纹。
顾平生呼吸微顿,在她拧上药膏之后,蓦然伸出手。
温知夏毫无防备,就那么撞在他的胸膛上,整个人趴在他的身上。
他坐在沙发上,一手挂着点滴,一手按在了她的腰肢上,紧贴的密不可分。
你,唔……
她启唇想要警告他,不想要伤上加伤,就不要乱来,但顾平生根本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削薄的唇压下来,强势而侵略性的将她的呼吸掠夺,如同飓风过山岗。
她抬手要把人推开,却又惦记着他挂着吊针的手。
唇齿分离,她呼吸凌乱,抽出纸巾皱着眉头擦拭唇角。
顾平生看着她的举动,蹙起剑眉,冷眸微眯。
你喜欢吃药膏,别拉上我。不知道是面颊上蹭到了药膏,还是刚才吃进去了,温知夏觉得这种味道始终挥之不去。
味道散不去,她拿着水杯去洗手间漱口,这样才勉强的觉得味道小了一些。
挂吊针的时间是漫长的,温知夏一开始还在看新闻,看着看着就趴在一旁睡着了。
顾平生按铃叫来护士。
护士进门要开口询问,就看到他抵在唇边示意噤声的手指。
顾平生看了眼吊瓶。示意她已经挂完,护士走过来拔掉。
温知夏还没有想过来,顾平生将外套脱下,盖在她的身上,一个人来到走廊外面,这一阵折腾,外面已经黑天。
先生,医院禁止吸烟。路过的护士看到走廊窗边占了一个人。闻到了空气中飘散的烟味,走过来提醒道。
先生?
第一次提醒,对方没有任何动静,像是看着窗外入了神。
第二声,顾平生回过神来,将烟头捻灭,丢入垃圾桶,按了按眉心。
有些人或许就是得天独厚。面上起了红疹子,依旧不减风采,照旧是能得到比旁人多一份的关怀:先生,您是不是不舒服?
他抬手,示意自己没事。
病房内,温知夏迷迷糊糊的醒过来,下意识的看向吊瓶,却看到上面的药已经空了,而房间里的人也消失了。
她坐直身体,平生?
没有人应她。
温知夏掏出手机,准备给他打电话,却看到他的手机就放在桌边的位置,看来是并没有走远,许是有什么事情临时出去了。
她在病房里等,脚步声响起的时候,抬起头来,开口之前,先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
你吸烟了?
顾平生侧眸深吸一口气,只有很淡很淡几乎闻不到的烟草味,扯起唇角:鼻子这么尖?
温知夏皱眉。
偶尔抽一根,不经常抽。她不喜欢他抽烟,说是慢性吸毒,硬是要求他戒掉,他这些年也的确很少碰。
医院门口。
温知夏自然是要回酒店。但因为来的时候是她开车带他来的,顾平生的车还在教授家门口。
他以医院门口不好打车,出租车上细菌过多会引起过敏反复为由,再次上了她的车,要求她送自己回去。
他坐在副驾驶上,墨色深瞳中像是点燃着火树银花,送佛送到西。
温知夏拧眉,不知道这样子回去算是什么。
车子行驶到澜湖郡。温知夏没有下车的意思,只是给他打开了副驾驶旁的车门,到了。
顾平生倒是没有说什么的直接下车,但是却不是回家,而是径直绕道驾驶座旁,给她打开了车门,他说:到家了。
温知夏没有任何动作。
你的东西,已经送回来了,酒店已经办理了退房。他说。
温知夏倏的抬起头,你凭什么这么做?!
凭什么连招呼都不打一声的,就替她做了决定!
住酒店比住家里舒服?他问,你不是认床?何必受这种罪?
他弓下腰,那天我的确是要去处理工作上的事情,你会听到赵芙荷的声音只是意外碰到。她不过只是个带出去挡酒的工具人,你跟她计较,不是自降身份。
他握着她的手。把人从车内抱出来,在她反抗的时候,低声道:医生说了,过敏起的疹子弄破了可能会发炎。
他就是笃定了她心软,认定她会心疼。
倘若她让你不高兴,随你怎么处置,不值得生气。他把人抱回家,蹲下身给她换鞋。欢迎回家。
温知夏坐在玄关处,看着屈膝给她换鞋的男人,数秒钟后,踩着拖鞋上楼,书房,客房随便你,不准进主卧。
酒店的床她的确睡的不舒服,他说的对,她的确是没有必要受这种罪,何必为难自己。
顾平生看着她的背影,削薄的唇弯起,将手臂上搭着的外套放下,换鞋,之后转身去了厨房。
时间晚了,好在今天一早他便已经让人采办了食物。
洗菜、切菜、下锅、放水、放面……
很快,两碗热气腾腾的素面就出锅了。
夏夏。先出来吃饭。他站在卧室门外,敲响房门。
里面没有什么动静,他再敲门还是没有声音。
顾平生推开房门,卧室内没有人,只有浴室内隐约的水声传来。
从医院出来,温知夏觉得身上像是也带上了消毒水的味道,就简单的冲了一个澡,裹上浴巾。一边擦拭着湿漉漉的发丝,一边打开门走出来。
浴室的门打开,坐在一旁沙发上的男人也随之抬起头来,看到她浑身水汽的模样,自然而然的接过她手中的毛巾,给她擦拭长发。
骨相美人便是何种情况下,眼波流转都好看,尤其是出水芙蓉这一幕。
我自己来。
她做在椅子上,不太乐意他这个时候给自己擦头发,因为每每这种时候,总是会由擦头发变成擦枪走火。
顾平生眸色很深的从后面圈住她,把头发先包起来,吃完饭我帮你擦。
我不饿。她说。
饿不饿饭都要吃,或者……先运动运动,你会更有食欲一点?顾平生开口。
温知夏将毛巾丢到他的身上,转身下楼。
睡觉前顾平生穿着睡袍,来找她涂药膏,温知夏阖上书:如果我没有记错,客卧里有镜子,顾总倒是会使唤人。
他解开睡袍,露出精壮的上半身,后背擦不到。
顾平生坐在她的床边,就那么背对着她。
温知夏看着他后背上的小红点,顿了顿,在拿过药膏的时候,看到他手背上的烫伤,呼吸微顿:手怎么弄的?
不小心烫的。他瞥了眼后,说道。
烫出来的伤口被挑破,又在洗澡的时候经过水流的冲刷,又泛红又发白,看上去异常的狰狞。
顾平生,你故意的是不是?
故意这么折腾。然后诚心让她看见。
后背的药膏涂抹完,她停下手里的动作,剩下的你自己可以涂。
他转过头,修长的手指在她的肩胛上缓缓划过,宛如是在弹奏大提琴,我手受伤了。
后背看不到,需要她上药;手受伤了,便是需要她全权代劳。
深邃的眉眼闪动着幽芒。健硕精壮的上身贴近她,炽热的呼吸萦绕。他将她纤细的手指握在掌心里,他说:没有你在,我睡不好。
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但也要是在床上。
四目相对,将她的手放在心口的位置,那里正炽热的跳动。他刻意压低的语调如同是暗夜里吞噬人心的魔,唤着她的名:夏夏。
成年男女,缠绵低缓的轻唤,便意味着邀请。
温知夏的手指从他的心口滑向他的喉结,指尖轻挑,黑白清淡的眉眼也能带着丝丝入扣的精致妩媚:擦完后背,还想我帮你擦哪里?
轻巧拖长的尾音,于靡靡之中带着浓烈。
在他呼吸凝滞,朝她伸出手的时候,温知夏却猛然将人推开,顾总难道不知道,苦肉计用多了,就没有新意了。你有这功夫,倒是可以多去陪陪张学妹、李学妹、陈学妹。我不是小女生,不吃你这套,出去。
在她的冷声里,顾平生裹了下后槽牙,在她态度冷硬赶人的时候,将人按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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