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医异闻录
第五十章多了一个人
我将信将疑,因为他身上有股子臭味,还挺浓重的。
见我这么看着他,他便掀开了自己的右脚:“你看看,没有吧?”
说完,就不耐烦的又抓起了一个馒头,狼吞虎咽的拼命吃了起来,连续吃下三个馒头之后,他的动作终于是慢了下来。
我见他也没有什么大碍,便想着不能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所以让大海和宝柱先带着王村医回去。
立在最远处的大海拼命的摇头,颤抖着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我:“我跟着你,让宝柱带着他回去。”
宝柱冲我点了点头,意思是没有问题。
我想着这里离老宅也没有多远,路上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所以同意了。
但是还是给了宝柱一张镇鬼符,如果万一遇上了不干净的东西,那么还可以拿出来抵挡一下。
宝柱扶着王村医慢慢的朝着我和大海的反方向去了,大海拽着我的衣服,一边走一边问我,有没有觉得越来越冷了。
我缩了缩脖子,其实,我自己也有这种感觉,但是怕说出来大海会更加的害怕,所以故意摇头,说是他那是错觉。
他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祠堂相对来说要远一些,我们走了好长的一段路,风开始呼呼的刮了起来。
树叶子不断的落下来,还有一片树叶,直接就挡在了我的眼前,我一把抓下,看了一眼便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哪里是什么树叶啊,分明就是冥币。
“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停下来了?”大海紧张的盯着我看。
我立刻将冥币揉在手心里,若无其事的塞到了自己的口袋之后,然后从上衣的蛊术书里取出了一张夹的十分平整的镇鬼咒递给了大海。
大海艰难的吞了一口口水,然后声音略带颤抖的问我:“秦风,你,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没有,你只要乖乖的跟着我走就好了。”我安抚着大海,并且将大海的手紧紧的拽住。
面前的雾气慢慢的散开了,祠堂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我拉着大海一起走进了祠堂。
我从未进过祠堂,这里只有逢年过节,才会有专人来烧香,平时就由我们的村长来打点一切。
“吱嘎!”的一声,推开祠堂里的木头闸门,大海立刻就缩起了身子,一脸畏惧的问我,他能不能就呆在外面。
我冲着大海摇头:“不行,我不放心你,万一遇上了邪祟怎么办?”
“可是,可是我害怕,我真的害怕。”大海哆嗦着,指着祠堂里:“祠堂里烧死过女鬼的,你不知道么?”
“那你拿着符咒,有任何的异常立刻大声的叫救命。”我盯着大海认真的嘱咐着。
见他不断的点着头,但是说什么也不肯拿镇鬼符,说有危险肯定叫我。
我只好一个人朝着祠堂走了进去,我发觉自己越往祠堂里走,就越是觉得一阵阵透心的阴冷。
这种感觉让我惴惴不安,挪到了牌位台前香炉鼎前,我迫不及待的想要抱起那香炉鼎,谁知道这鼎看着好像不大,但是却沉甸甸的,凭借我一个人的力气根本就没有办法挪动它。
最后只能是把手伸进去一把一把的将香炉灰给抓出来,一边抓着香炉灰,还不忘一边朝着门槛外的大海看一眼。
见他还在又埋头苦干,抓了半天才将袋子提起来掂量了一下,估摸着这里面应该差不多有一斤多了吧,于是收了手,想着去找五十年的大公鸡。
“咯咯咯!咯咯咯!”
我转身正准备走,就听到了鸡叫,声音虽然不大,但是也听的很真切。
心中顿时大喜,好啊,顺道就抓了这只鸡,只是这里太暗了有些看不清楚,我摸索着发现桌上还放着好几盒的火柴,于是快速的哗啦点燃了一根火柴点上了。
还好,这是祭祀祖先的地方,蜡烛什么的都是现成的。
“公鸡?你在哪儿呀?”我低下头看着台子底下,奇怪了,刚刚鸡叫声好像是从那底下传出来的。
不过现在,一看才发现台子底下空空如也。
难道是我幻听了?我正寻思着就又听到了一声咯咯咯的叫声,于是抬起头来,发现有一只通体都是红色的公鸡,一看就知它于普通的鸡不同。
我小心翼翼的朝着公鸡靠了过去,它一动不动的扭过头来,用那黑漆漆的眸子盯着我看着。
“别动啊!”我说着就迅速的伸出手去,一把将公鸡抱在了自己的怀中。
谁知道公鸡用力的拍打着翅膀,那锋利的爪子还爪伤了我的手背,疼的我直接松开了手,一看自己的手背上血肉模糊的五六个血道道。
“可恶!别让我抓到,如果抓到你了,我就把你给炖汤喝了。”我说着就开始跟公鸡展开了决斗。
它飞上供着灵位的桌子就开始一顿的瞎跑,结果好几个牌位从桌上砸了下来,我一愣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蹲下身将牌位给捡起来。
小心翼翼的摆好之后,我看着其中的一个牌位不由得一愣,秦清?
秦清是谁?我们秦家有这个人么?奶奶不是说秦家一直都是一脉当传,宗族里没有过女娃娃,所以奶奶才会那么疼爱瑞穗的?
可是,这牌位上写着爱女秦清,从牌位的时间来看,就比我大三岁?
爱女?父亲除了我还有一个女儿么?不,不可能的,我从来没有听父亲提起过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盯着灵位,脑子里空荡荡的。
“秦风,你好了么?”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出我的身后传来:“我怕,你快点啊。”
大海显然已经有些撑不住了,我哦了一声,把牌位全部放好,目光盯着趴在桌上的大公鸡。
它正慵懒的摆动着自己的脑袋,那立着的鸡冠子让他看上去还有几分的威严。
我看着自己的手背,想着不能跟这公鸡来硬的,必须跟它来点软的,于是我合紧双手冲着牌位拜了拜,就抓起了桌上的那些已经有些发霉的祭品,掰开碎了之后撒在地上。
那公鸡看到了,果真就冲供桌上飞了下来,我脱下自己的外套一把套在了公鸡的身上,好家伙跑不掉了吧。
“齐活儿了。”我得意的笑着,一边抱着公鸡,一边将那一斤的香炉灰提了起来朝着门外走去。
看到我来了,大海迫不及待的伸出手来,对我说:“来,我帮你拿抱着公鸡。”
“嗯,好。”我把公鸡递给了大海。
他的面色已经是死一般的苍白了:“你没事吧?”
“没事!”他淡淡的回了一句,然后抱着鸡走在我的前面。
或许是急切的想要回去,所以他已经忘记了害怕,走起路来十分的快,我几乎就快要赶不上他了。
“大海,你慢点。”我冲着那背影喊了一声。
他却依旧没有停下,汗如雨下的我只好硬着头皮一路小跑着,到了老宅子的正门口,发现大海不见了,大宅子前的黑猫还在,我小心的穿过黑猫群,推门而入。
心中还在暗暗的骂着大海,这个臭小子,只顾着自己一路狂奔,把我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秦风,你回来了,东西都拿到了吧?”宝柱看到我立刻迎了过来。
我冲着宝柱点头,宝柱便帮我拎着香炉灰,一起朝着客厅走去。
客厅里,大海这个臭小子,现在正悠闲的喝茶休息,嘴里还吃着米糕,跟郭安在那聊的正起劲。
一个劲的让郭安带他也去市里开开眼界,郭安满口答应。
我喘着粗气,坐了下来,一把夺过了大海手中的杯子,一口气将整杯水全部都灌了下去。
目光就开始在客厅里转悠开来,只是不见了那只好不容易才抓到的公鸡。
“公鸡呢?”我看着嬉皮笑脸的大海问道。
这大海,刚刚还吓的面无血色的,现在居然就又红光满面好像没事人一样。
“什么公鸡啊?”他有些发愣的看着我。
“你小子,跟我装什么蒜,刚刚让你抱回来的公鸡呢?”我有些火大了,自己手背上的伤口还火辣辣的疼。
大海摇着脑袋,问我在说什么。
“你是不是把鸡给弄跑了吧?”看他这表情,我的心顿时咯噔了一下。
他茫然的说:“我没有抱什么公鸡啊?秦风你怎么了?”
“还在跟我玩儿?刚刚在祠堂抓的公鸡,我不是让你帮忙抱着么?那只鸡很重要的,快点给我。”我催促着。
一旁的宝柱眨巴着眸子看着我:“秦风,你怎么了,不是你让我跟大海先带着王村医回来的么?”
“对啊?我跟宝柱一起回来了,没有跟你去什么祠堂啊?不信你问郭大哥,我们聊好久了。”大海无辜的望着我。
我的脑子瞬间就大了一圈,大海没有跟着我?那刚刚立在祠堂外面的那个人是谁?他跟大海一模一样,还抱走了我辛辛苦苦找到的公鸡?
鬼?难怪了,我给他镇鬼符他不敢拿。
“秦风,你怎么了?”宝柱有些担心的看着我:“该不会是,遇上什么脏东西了吧?”
一说到脏东西,大家的目光都齐刷刷的看向了我,我忙摇头,说自己刚刚只是在跟大海开玩笑,闹着玩的。
这才勉勉强强的敷衍了过去,只是自己的心里沉甸甸的,就连午饭也完全吃不下,脑子里想着公鸡的事,还有就是祠堂里,那个写着秦清的牌位。
如果说以前我小,父亲他们有什么事情隐瞒着我,那我可以理解,可是现在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不能对自己的家庭还一无所知啊?
想到这里,我就起身准备去内院找父亲问个清楚。
“秦风,这些东西怎么办?还要么?”宝柱看着我,指着那香炉灰和朱砂问道。
我点头,差点都把这茬给忘记了,现在还是先去找沈流云问问下一步该怎么办。
趁着宁凡还在厨房里忙活着,我悄悄的进了沈流云的房间,今天她的起色不错,正靠在床头发着呆。
见我进来了也不言语,估计从我的表情上,她就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了。
“如果弄不到五十年的公鸡血,那就无法把那个厉鬼重新封印到棺椁里。”她面无表情的说着。
“没有其它的补救方法么?”我有些不甘心的追问道。
她摇了摇头:“至少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一个。”
我一听落寞的低垂下了脑袋,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唉,好吧,我还是再想办法吧。”
“对了,你是在祠堂找到公鸡的?”沈流云看着我问。
我抬起头,盯着沈流云那稍显病态的脸颊,觉得她简直就是料事如神。
“对。”我说着便让沈流云好好休息,自己还要去内院一趟。
“你别急着去内院。”沈流云再次开口。
“沈流云,你,你,你怎么知道我心里在想些什么?难道,你会读心术啊?”我诧异的看着她。
这个沈流云,从小到大都让我捉摸不透,总觉得她的心里深深的好像藏着什么事。
“不是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而是我很早之前就去过祠堂,我知道,那里面有你家人的牌位。”她不紧不慢的说着。
“那个叫秦清的人是谁?”一听到沈流云这么说,我立刻追问。
沈流云的眸子平静无比的盯着我,过了良久才说:“这个你还是去问你爹吧,不过,还是晚上去的好。”
“为什么?”我不明白她这句话中的涵义。
“什么事情都是要讲证据的,今晚你就用眼睛,自己去看吧。”她说着伸了一个懒腰,慵懒的朝着被子里缩了缩:“我累了,想休息一下,你出去吧。”
“哦,好。”我没有再追问。
沈流云这么说就是想让我自己看看真相?可是真相是我看的到的么?父亲那么紧张后院,难道说后院真的隐藏着他不想让我知道的秘密?
我的心被提了起来,想着今晚借着送晚饭的空档就悄悄的去看一看,后院里到底有什么猫腻。
心中一直惦记着这件事,我一整天都魂不守舍,好不容易才等到了夜幕的降临。
看着漆黑的夜空,没有一颗星星,风刮得更加的厉害了,这几天给父亲送饭的都是秋艳的父亲李叔,他自从上一次进了内院之后,就整个人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