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医异闻录
第二十四章游魂
她好像是在对我说,又好像是自言自语,总之给我一种很高深的感觉,有的时候,我甚至觉得沈流云有超乎我们年纪的成熟。
不苟言笑独来独往的她,就好像是一个迷。
而且,从沈流云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似乎知道了什么。
“你知道罗倩在哪儿吗?”我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沈流云问道。
沈流云一言不发的看着我,看着她这副表情我就来气,爱说不说,我自己去找,肯定在宿舍里。
想到这我就加快了脚步,沈流云没有追上来,不过我能感觉的到,她好像还在我的身后凝视着我。
说实话,要是沈流云不表现的那么冷漠,我也没有胆子非要过来看看,一进这宿舍楼的大门我就开始后悔了。
因为这里不是一般的阴森啊,楼道里面灰蒙蒙的一片,光线不好直接导致了大白天的也有些看不清楚脚下的台阶。
我站在楼梯口,不敢往上走,可是再转过头看看沈流云居然还站在操场上看着我,要是我这个时候退缩了,那真的是太丢脸了。
想到这里,我只好咬了咬牙,鼓起勇气朝着楼上一步一步艰难的走了上去。
“嘎吱,嘎吱!”
因为这宿舍是好久之前建的,所以木头都已经有些老化的,走起路来都嘎嘎嘎的响,我怕被张老师发现我,所以放慢了脚步蹑手蹑脚的挪到了二楼,心中还想只看一眼,不管有没有看到罗倩我都立刻走。
至少,一会儿下楼看到沈流云的时候不丢脸。
结果,我这才刚刚走到二楼,就被张老师给逮个正着。
他站在楼梯的侧边上,好像猫爪老鼠一般,一把将我拽了过去,我都来不及说句话,就被他推进了他的房间。
这是一个非常简陋的房间,除了一张床和一个破桌子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张老师气哼哼的盯着我,眼中几乎都要冒出火来了。
可是我却已经顾不上他了,因为他的身后还有一个更加恐怖的脸,那张脸上布满了经脉,那红彤彤的肉在筋脉的跳动下起伏着。
我吓的站在原地,身体僵硬的无法动弹。
张老师拽着我的衣领,怒不可遏的呵斥道:“秦风,你上来做什么?你说,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张老师死死的盯着我,我已经牙齿打颤说不出一句话了。
“我问你话呢!”张老师说着掐住了我的脖子:“说,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什么了?说!”
“咳咳咳,咳咳咳。”
张泉的力气太大了,掐的我已经喘不上气来了。
我指着张泉身后的血肉模糊的人脸,大声的喊道:“鬼!鬼,有鬼!”
张泉一愣,微微侧着脑袋余光朝着身后扫了一眼,此刻那张脸已经飘到了他的头顶上,张泉以为我这是在耍他,于是直接用力的把我往墙壁上一推。
“嘭”的一声,陈旧的木头墙差点就撞出一个大洞了。
我弓着身体瘫坐在地上,就如案板上的鱼肉任张泉宰割了。
“秦风?秦风?”
眼看着张泉朝着我再次伸出手来,门外及时的传来了宝柱和大海的声音。
张泉咬着牙,眼中布满了通红的血丝,凶光毕露威胁我道:“秦风,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今天就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
说完他把我从地上给拉了起来,并且帮我把衣服拉好,这才若无其事的把门给打开了。
宝柱和大海看了看我,再看看张泉,正要开口说话,张泉就转身从桌上拿起了一包糖果,摸出两颗递给宝柱和大海。
大海狐疑的表情一下子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喜悦,一边迫不及待的把糖果给掏出来,一边很是不满的撇了我一眼,嘟囔着说道:“秦风,你太不够意思了,老师请吃糖也不叫我们的。”
我按着自己的胸口,觉得喉咙处一股腥甜的味道涌出来,脑袋也是眩晕的。
宝柱立刻过来扶着我,他对张泉说先带我一起去教室自习。
张泉的表情虽然极度的不愿意,但是还是点头允许了,不过临走之前他还是不忘狠狠的瞪我一眼。
我迅速的低下脑袋,那目光太恐怖了。
宝柱小心的扶着我朝着楼下走,我的腿虽然疼的要命,但是还是咬着牙加快了速度,为的就是立刻消失在张泉的面前。
“他打你了?”出了宿舍的门宝柱立刻问道。
这一问让站在一旁的大海傻眼了,他只顾着吃,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我的不对劲,听到宝柱这么问才仔细的开始打量我。
我按着胸口,干呕了一下。
“走,告诉村长去。”宝柱有些恼了,拽着我的衣袖就要去找村长。
可是,想起张泉那恐怖的眼神,我就完全走不动路。
宝柱拽着一言不发的我,两人僵持着,沈流云无声无息的朝着我们走了过来,脸上很是漠然。
好像她早就已经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了,所以那眼神,我解读成了得意,和看好戏的眼神。
“看什么看啊。”我怒了,呛声问道。
沈流云靠近了我,仔仔细细的把我看了一遍之后,就莫名其妙的一句话也没有多说转身就走了。
这个沈流云我是真的越来越看不明白了,她不是应该过来落井下石的么?怎么只是看了我一眼?
“哎呀,你冲她发什么火啊?是她让我们上去找你的。”宝柱用力的在我的肩膀上一拍,解释道。
我疼的咬着牙,心也顿时沉了下去,如果不是她叫宝柱和大海上去找我的话,我说不定到现在还没有脱身。
可是刚刚我却还那么说她?宝柱扶着我进了教室,沈流云和我之间就只隔着一张桌子,而我我却拉不下脸来跟她道歉。
只是默默的坐在座位上,发呆的看着窗外,现在是雷雨季节,经常下雨,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外面已经是乌云密布了。
张泉直到下课也没有再回到班级,大海他们陆续有人来接了,宝柱看着我,示意我跟着他一起坐他爸的三轮车回去。
我看了一眼还坐在桌位上看书的沈流云,便对宝柱撒了一个谎:“宝柱,你先回去吧,我,我?”
“哦,福伯来接你了,那我就先走了。”宝柱的一句话,几乎是让我的心头一凉。
福伯?福伯都已经死了怎么可能?
我回过头朝着门外看去,果真一张熟悉无比的脸出现在玻璃窗前,他正直勾勾的盯着我看着。
这个时候,班级里也就只剩下我和沈流云而已。
原本冷冷坐着的沈流云主突然站了起来,并且主动的朝着我走了过来,一把拉住我的手就往教室外冲去。
一边跑,还一边在我的耳边说千万别回头看。
我们两人在大雨中蹦跑着,身后居然好像有脚步声一直在跟着我们,我紧张的不敢回过头去。
可是双脚却不争气的再也跑不动了,沈流云只好拽着我躲进了义庄。
义庄之前因为被火烧了,所以里面的尸体都暂时运到别的地方,我和沈流云紧张的躲在义庄的门后面,“福伯”也跟了上来,他朝着四周看了看,最后径直朝着前方走去。
沈流云趴在门缝前看着,我则盯着她的侧脸,心中生出了一种说不出的好感。
沈流云转过脸来,我来不及收回自己的目光,眼神便于她相撞,为了不尴尬我岔开话题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能看到福伯?福伯已经病死了。”
福伯病死的事我没有告诉别人,这是父亲交代的,并且丧事也还没有办,父亲这段时间很忙,已经无暇办丧事,只是请了人给福伯哭坟。
“他是游魂,我估计他现在已经回你家了。”沈流云不紧不慢的说着。
“啊?”我顿时叫了出来。
那个宅子本来就够可怕的了,现在已经死去的福伯还回去了,那可真的变成了名副其实的阴宅。
“你别怕,只要你当作看不到他,也听不到他的声音就好了,记住如果他叫你的名字你千万别回答,否则会被勾魂的。”沈流云这一连串的话,听的我是越来越不安了。
她指了指我脖子上的黑曜石,告诉我有这个东西,我暂时还是安全的。
我木然的点着头,在一个女孩子的面前,我总不能表现的比她更害怕,不过和这沈流云一分开,我的脚步就变得越来越沉重了。
当我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我发现福伯就站在正门口目光阴冷的看着我。
我的手一抖,头皮发麻的站在了原地。
“秦风,秦风!”
福伯一边叫着我的名字,一边冲着我招收,嘴角微微的向上扬起,那笑容看起来非常的诡异。
“装作看不到,装作看不到。”
我喃喃自语的对自己说着,终于是鼓起勇气朝着门口靠近,福伯向前走了一步,我则侧身躲过了他。
“秦风?秦风?”
福伯的叫声依旧不断的在我的耳边回荡着,我摇晃着脑袋,努力的让自己清醒一些。
张凤霞站在客厅里,手中拿着一个袋子,正准备回去。
因为太过于恐惧了,所以我叫住了张凤霞:“你今天可以晚一点回去吗?”我一边磕巴的说着,目光还时不时的朝着大门的位置看去。索性的是福伯已经不见了?
不过张凤霞并没有因为我害怕,而心软的留下来,她看到我一脸惊惧直接就甩给我一句话,让我找大贵去。
还说这大贵今天又偷懒了,整整一天不见踪影也不知道是去了什么地方。
我紧咬着牙根,用力的拽着张凤霞的衣服:“霞姨,你别走,我真的害怕,你留下来陪陪我,我求你了。”
张凤霞有些不耐烦,将我手中的衣服给拽了回去。
“你要是不留下来陪我,我就告诉我爸,你偷偷拿我们家东西了。”眼看着张凤霞就要走了,这句话我是脱口而出。
张凤霞凝了凝眉,她没有想到我居然还会这么一招,于是咬着嘴唇想了许久,最后还是答应我留下了。
不过她要求我,这件事必须守口如瓶,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我什么条件都会答应。
张凤霞见我答应了,就拎着那肉放回了厨房里,然后肆无忌惮的坐下来跟我一起吃午饭,不等我拿好碗筷,她就已经把桌上的菜给一扫而光了。
我也没有什么胃口,恐惧已经让我对吃打不起兴趣了。
张凤霞吃饱喝足用手指甲剔着牙,然后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呲着牙目光朝着厨房的方向看了过去。
她抿着嘴唇,好像是想要努力的忍耐,但是最后还是没有忍耐住,站起身就快步朝着厨房走了过去。
我好奇的看着张凤霞的背影,不一会儿她便拿着准备带回家的肉进来了,在我的面前丝毫不顾及形象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
满满的一碗肉,她只花了几分钟就吃的精光,那舌头还在碗里舔着,好像还没有吃够。
“真的这么好吃吗?”我盯着张凤霞问道。
张凤霞听了,脸上便浮现出了喜悦的笑容,一脸满足的点了点头。
她有些失神的说现在一天不吃到那个肉,就觉得自己会发疯,那表情已经不像是贪吃,而是已经上瘾了。
那肉,看来不一般。
“呃呃呃,呃呃呃!”
张凤霞吃下那肉不到几秒,身体就开始向前倾斜,一只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处,剧烈的干呕了几下。
我皱着眉头看着张凤霞,发现她抬起手的时候,胳膊上好像有一点一点的黑色斑点。
“不行,我?”张凤霞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腮帮子一鼓,吐了许多的秽物在地上,而那些秽物油光发亮的,并且颜色是黑色的。
这是什么玩意儿?我捂着嘴站了起来。
张凤霞吐过之后舒服了许多,端起桌上的一碗汤漱口。
“你,你以后别再吃那些腌肉了。”我觉得那些肉有问题。
张凤霞撇了我一眼:“不用你多管闲事,去写作业吧。”
她催促着我,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中深知按照张凤霞的脾气秉性是不可能听我的话的。
这不,她又去地下室里拿腌肉了,我心慌的坐在软椅上,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雷声响亮的让我坐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