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十二阶的阿战可不是刑澈,没有那种绝对致命的弱点,若的有朝一日他真的翻脸,把胧月和刑晗日绑在一起,都奈何不了他!
就算胧月自己有“问缘玄冰铠”,不怕这阿战的攻击。
刑晗日可是她许诺过,要让刑澈好好地带回魔刹界的,怎么能让他在这里白白折损?
谈话进入了死局……
大殿之内的空间像是被凝固了似的,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
胧月也不催促,就那么盈盈浅笑着,却一言不发。
矛盾的抉择,让阿战的呼吸越来越沉重。
终于他的眼神恢复清明,沉声问道:
“敢问姑娘尊姓大名?”
只以为他是为了方便称呼,胧月也并未在意,语声轻柔地坦然相告了:
“鲛族胧月,怎么了?”
谁想,听到胧月的名字后,阿战居然单膝跪在她面前,右手并指向天起誓道:
“魄族鬼战,在此向鬼祖起誓:此生奉鲛族胧月为主,任凭驱遣,如有誓违,骨碎肉烂,魂消身解。”
根本不等胧月反应过来,就见一道青灰色的细线光柱,自阿战头顶百汇处冲天而起!
刚过了一呼吸的功夫,这道细线光柱隐隐透着些许红光,又落了回来,只是这落的地方,却是胧月头顶,还“咻”地钻了进去。
而后,胧月耳边响起个苍老的声音:
“契成!”
她再看眼前鬼战时,居然隐隐觉得……我能感应到他的部分想法了。
“这……”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胧月闹了个措手不及,而后就是欲哭无泪:
这这这……我只是想要个保证,可没让你立血誓啊……
不经意间,胧月瞥见了鬼妲的神情,觉得她似乎放下了什么心中重担,神色居然都安详了不少。
这让胧月觉得:
我是不是中计了,难道她本来就希望这鬼战向我立下血誓?
但这念头也就是电闪而过,毕竟胧月深知一件事情:
重生以来,今生我必然是举目皆敌,能多收点靠得住的手下,万一什么时候就有用了呢?
抱着这个念头,她也不再纠结,虚浮示意鬼战起身后,郑重地对他承诺
“我保证,会拼尽全力去救鬼嫱姑娘。”
“此誓……待姑娘平安返回之后,即可作罢。”
“……”
听到胧月这句话,鬼战没有吭声,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该解决的事情已经完美解决,鬼妲很满意地吩咐鬼战道:
“阿战你去穿戴披挂,好了后回来这里。”
胧月对鬼妲这个安排有点不以为然:
我们是要偷偷查清内情的……披挂整齐?是生怕人家发现不了我们是来找事的?
而后赶紧阻止道:
“阿嬷,披挂就不必了,随身携带就好,毕竟……此事不适合大张旗鼓。”
不知道鬼妲是不是故意要让胧月在鬼战面前展示她的精明,反正听完她这句话话,就很从善如流地吩咐鬼战:
“阿战,听姑娘的。”
“遵命!”
鬼战应了一句,就退下去了。
即便是要出发,也不至于鬼妲非要叮嘱鬼战:
去把披挂穿戴整齐。
如此异常的嘱咐,只能说明一件事情——鬼妲有话要对胧月说。
看明白鬼妲心思的胧月,轻声对鬼妲说道:
“阿嬷,现在有话不妨直说。”
胧月能看透自己的心思,这对鬼妲来说并不吃惊,就顺着她的话接着说了下去:
“丫头你心智过人,老婆子我也不多加隐瞒了。”
“战儿是下一任天祭的继承人。”
鬼妲专门提起鬼战是下一任天祭继承人,这让胧月以为她觉得继承人认人为主,还是为了个姑娘,让魄族面子上挂不住了。
本来对于手下,胧月就是比较随缘的态度:
你心甘情愿,我们生死与共;你勉为其难,我们好聚好散。
所以她直截了当地答道:
“阿嬷可是要我还他自由?那就烦请阿嬷告知该如何解除誓言。”
谁想到,胧月却被鬼妲下面的话,震惊地不由得捂住了檀口,以免惊呼出声:
“不不不,老婆子不是要解除誓言,只是想求姑娘,他日……照拂鬼界一二。”
胧月听完这段话,忍不住眨巴眨巴大眼睛,满脸满意置信地用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反问道:
“阿嬷言重了吧?区区胧月,无名小卒一个,如何谈得上照拂偌大的鬼界?”
胧月本以为这样说了,鬼妲应该不会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谁想她竟然不依不饶地哀求起来:
“能与不能日后再说,老婆子就是有这么个心愿,还望胧月公主成全。”
甚至说完后,双膝一弯就准备跪下磕头。
胧月这会已经顾不上分析……鬼妲这番言行到底有什么用意了,只知道不能让年事已高的鬼妲跪下去!
她这条才刚满千岁的小鱼儿,受不起这折福的大礼!
用力攀住鬼妲的双臂,止住了继续跪下去的动作,胧月无奈地答应了她的请求:
“阿嬷你别这样,我答应你就是。”
胧月只是随口应了句,鬼妲却是很心满意足,退后几步,双手执杖,恭恭敬敬地用一种胧月看不懂的礼节,向她拜了三拜说道:
“老婆子代鬼界百万魄族,谢过胧月公主。”
具体到底是为什么,胧月也试图从鬼妲口中套出点什么,可这老婆子的口风,简直严到令人发指,最后什么也没问出来,胧月只能作罢。
刚好这会儿,鬼战也收拾好自己的行礼回来了,这些鬼妲明显不能想让他知晓的事情,必然是不能谈下去了。
从半夜折腾到现在,天光已是大亮,胧月也就准备带着刑晗日和鬼战出发了。
谁想到……
来的时候,整个村子悄无声息,除了鬼妲,胧月没看见任何人……
走的时候,这镇魂村着实给胧月震惊了一把——林林总总五百多号人有男有女,穿着隆重且统一的袍服,恭恭敬敬地侍立两旁,注视着胧月三人,只在中间形成了一道不宽的小路。
他们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那么安安静静地看着,眼神中带着充满期望的热切。
这样的礼遇,让胧月心里有点犯嘀咕:
鬼妲到底瞒了我什么?
这阵仗……不太对啊……
在村民的夹道欢送下,鬼妲陪着胧月他们走出了小村。
来送到路口后,胧月带着刑晗日,来到鬼妲面前,躬身行礼后说道:
“阿嬷,我们走了,有什么事情通过灵音镜联系我。”
“去吧,遇到什么难处,也记得联系阿嬷。”
鬼妲还是用那种胧月看不懂的礼节回了礼,还不忘再叮嘱了他两句。
前途吉凶未卜,有这个位老人家帮衬总是好的,所以胧月很乖巧地应下了她的叮嘱:
“放心吧。”
鬼战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离开鬼妲自己出远门,跟在胧月身后,一步三回头不住地回望村子的方向。
可即便如此,村子还是慢慢地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
本来按照胧月的原定计划,是打算逆流而上,直奔酆都城的。
现在要查这迎亲白衣的事情,原定计划肯定是要打消的。
走了约莫半个多时辰后,胧月吩咐休息,三人就地寻几块石头坐了,胧月才跟鬼战说道:
“这迎亲白衣的事情,你给我从头到尾、详详细细地说一遍吧。”
知道此事关乎鬼嫱的性命,鬼战哪敢怠慢,在脑中细细思索了关于“迎亲白衣”和“活祭”的所有事情,并向着胧月一一道来:
“魄族不算寿数绵长的种族。”
“一般不曾修行之人,只能活到三千岁左右;若是稍加修炼,就能突破五千岁;能修炼到六阶,就能享寿一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