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中那个在绘梨衣窃取了白王鲜血的恐怖男人,背后的凶手,荣格·冯·赫尔佐格,就坐在源稚生的对面。
当意识到这个问题时,一股凉意从源稚生的脚底蔓延到大脑中。
他的心中也充满了困惑。
为什么?
他不是绘梨衣的父亲么?为什么要杀死绘梨衣?
其实源稚生,源稚女,上杉绘梨衣都是血脉相连的,都为蛇岐八家前任影皇上杉越的孩子,然而这一切都被橘政宗隐瞒了。
从黑天鹅港逃出后,橘政宗带走了年幼的π(源稚生)和w(源稚女)以及胚胎ξ(上杉绘梨衣),源稚女和源稚生被带去给邦达列夫寄养在山中,而绘梨衣则被他称为自己的女儿。
源稚生望向面前一脸阴沉的橘政宗,沉声道:“我需要一个解释。”
他可不怕橘政宗,但现在橘政宗还是蛇岐八家的族长,很多权利也都掌握在他手中,所以源稚生想要橘政宗给他一个解释。
然而橘政宗此刻大脑也是乱作一团,甚至还有点懵逼。
“作者这就把我曝光了??我特么?!”
之前看这个还觉得没什么,看着还挺不错的,然后当他出现在画面的时候。
橘政宗只能缓缓打出三个字:
“沃德发?”
“......”
另一边。
楚子航盯着屏幕,神色凝重:“这是橘政宗?不对,他自称赫尔佐格,赫尔佐格竟然还活着!?他不是死了么??”
他很疑惑,黑天鹅港那件事他是知道的,而后来赫尔佐格在那场战斗中销声匿迹,所有人都认为他死了。
“没想到他居然还活着。”旁边的凯撒同样面色凝重,开口说了一句。
两人死死的盯着投影,想要从画面中获得更多的信息。
他们不知道的是,当初赫尔佐格被邦达列夫击中心脏(故意打偏),扔在真空炸弹爆炸范围内,重伤毁容,侥幸存活下来。
在卖掉埋在港口的白金坩埚后整容成日本人,潜伏在日本收集邦达列夫的情报,以橘政宗的身份加入到蛇岐八家中,成为了家长。
凯撒感叹一句:“没想到这个橘政宗就是赫尔佐格,他居然这么能藏!!”
顿了顿,凯撒又道:“如果他真是赫尔佐格的话,那么之前日本分部的背叛我就能理解了。”
“但他这个能力,我怎么感觉有点眼熟啊。”
“......”
情侣酒馆。
路明非呆呆的看着投影,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错愕和惊讶。
绘梨衣会死?还是死在橘政宗手里?
如果不是知道这个作者很神秘,神秘到难以揣摩,他一定怀疑这个视频是假的,是某些人伪造的。
于此同时,绘梨衣的死亡也同样让其他人傻眼。
海贼世界。
海军总部,马林梵多。
“这...这...这就死了!!??”黄猿人都傻了,“卧草,这刀的也太快了吧。”
刚刚他还乐呵呵的看着,看着绘梨衣和路明非的爱情故事十分的高兴。
结果下一秒就突然死了?
这尼玛的,防不胜防的。
旁边的青雉也有点小懵:“对啊,我人也傻了,这就刀了?”
除了他们两人,战国,卡普,赤犬都是满脸错愕,有些难以置信。
刚刚还和男主一起度过黄昏的女主就这样死了?
咒术回战世界。
“这,你真敢刀啊!!呜呜呜。”蔷薇十分难受。
刚刚她太带入了,这一刀她没接住,眼泪在眼眶中不停的打着转。
接着她扭过头,有点不想观看投影。
再看的话,她的情绪可能更加崩不住。
各个位面。
“不要刀啊,你快还我小怪兽,你还我上杉绘梨衣!”
“让你发刀,没叫你这么刀啊!呜呜呜,我的眼里进砖头了。”
“快来人救救我,孩子都快被刀傻了。”
“.......”
这时画面一转。
婚礼上。
牧师朗声询问:“路明非,你是否愿意接受上杉绘梨衣为你的合法妻子,并尽你的一生去关爱她,珍惜她?”
“我愿意。”路明非说。
“上杉绘梨衣,你是否愿意接受路明非为你的合法丈夫,并尽你的一生去关爱他,珍惜他?”牧师把银质戒指放在绘梨衣掌心。
“我愿意。”绘梨衣说。
“那么现在你们可以交换戒指了。”
路明非一手拿着戒指,一手拿起绘梨衣柔软的手。
就在路明非将要把那枚戒指套上绘梨衣的无名指时,牧师忽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你确定么?”牧师问。
路明非忽然发觉从头到尾他都看不清牧师的脸,草坪上的雾气都散去了,但始终有雾气缠绕在牧师身边,这个始终站在雾中的男人轻声地问他:“你确定么?”
“我确定么?”路明非呆呆地问自己。
他愣在原地,瞬间就懵了。
他为什么会忽然来参加一场婚礼?还是自己的婚礼?
路明非认为这是一件非常荒谬的事情,因为他从未把绘梨衣看作可追求的女孩,那是一个怪物,他是这个怪物的看守者,可为什么忽然间他们的关系变成了这样?
他觉得这件事又荒谬又自然,他站在亲朋好友中,被祝福的目光包围着,美丽的女孩愿意嫁给他,他已经念出了誓词……
路明非心里空空如也,好像敲敲胸口就会发出空洞的响声。
分明感觉不到难过,可他知道自己很难过,分明很想把戒指套上那根纤长的手指,可是动不了,身体像是锈住了的铁皮人。
他使劲使劲又使劲,他想这样拖着新娘子该多伤心啊,在宾客们面前该多难堪啊。
宾客们骚动起来,尤其是那些女孩,那是伴娘们,伴娘们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说:
“对了!忘记了!还要把傀儡烧死!”
她们欢喜地点燃了火把,从路明非和绘梨衣身边跑过,提着长袍的摆,露出炫目的腿,像是成群的小鹿。
她们从教堂的水泥大门下跑过,沿着曲折的楼梯登上钟楼,风旋转着直上天空,那座浇筑在教堂顶部的水泥十字架从雾气中显现出来。
穿着素白婚纱的人偶被人用铁丝捆绑在十字架上,她做得非常简陋,四肢跟被人打断了关节似的,无力地下垂,脸用白色的麻布缝成,因为手工太粗糙了,所以那张脸看起来支离破碎,像是什么邪恶的傀儡娃娃。
路明非茫然地望着高处的傀儡娃娃,他抓着绘梨衣的手,暗地里为自己鼓劲,烧完傀儡娃娃后继续婚礼的仪式时可千万别再犯怂了。
风吹起傀儡娃娃的面纱,她的耳边银光跳跃。
怎么会有这种看起来很贵重的首饰挂在这么难看的傀儡耳边?路明非眯起眼睛去辨认那东西。
那是一对银色的四叶草耳坠。
“诺……诺。”这个听起来极度陌生的名字从路明非的嘴里吐出,他根本就是无意识地念了出来,又像是那颗本该空空作响的心脏搏动起来发出的声音。
绘梨衣紧紧地拉着他的手,可他无意识地松开了绘梨衣,戒指从他手中坠落,他慌慌张张地向着钟楼跑去。
他完全慌了,他怕那些女孩就这么烧掉了傀儡,怕得要死。
背后传来幽幽的叹息声,似乎是牧师发出的。路明非忽然惊醒,这是他的婚礼,他距离幸福只剩一步了,他这一走婚礼该怎么办?
他猛地回头,绘梨衣站在烈焰中,仍旧穿着白色的长裙和高跟靴子,脚踝上的金色链子闪着光。
头纱和白裙化为黑烟,黑烟中他的新娘以木枝为骨,用麻布缝制面部,用墨笔点出呆滞的眼睛。
原来他的新娘也是傀儡,他松开了她的手,所以傀儡失去了生命。
世界熊熊地燃烧着,他站在世界的中央。
各个位面。
所有人都愣住了,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要出现这个画面。
龙族世界的路明非也愣住了。
看情况,是之前婚礼的后续?
可是为什么?
这时,他突然想起来什么,瞳孔不断收缩。
他意识到之前的婚礼或许是他的梦境,就像他在路鸣泽的幻境中一样。
路明非觉得从来没为绘梨衣做过什么,在那场河畔婚礼的梦里他也没有选择绘梨衣,所以他拒绝了绘梨衣来接他。
他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不断地对自己说这样很好,这样很公平,没必要觉得歉疚,最好就是谁也不欠谁的……
如果那个时候自己没有放开绘梨衣的手,她就不会变成丑陋的傀儡,不会被烧成灰烬……
那一刻整个世界都在熊熊燃烧,自己在干什么?自己在看什么?
在那场充满了暗示的梦中,在那场婚礼的最后,一切都在沸腾的烈焰中变得虚无缥缈,他呆呆地看着那具燃烧的傀儡,那双墨线绘制的眼睛里竟然流下漆黑的泪来。
路明非脑海里回荡着一道声音,轰隆隆的,仿佛雷鸣。
女人原来是这样的东西么?你觉得她很神秘,但她其实很简单,她如果喜欢你,你说谎她都会信。
难怪他说什么扯淡话绘梨衣都相信,因为绘梨衣喜欢他。
她的智商原本就不高,进一步降低之后就降成了笨蛋。
他们都是怪兽,如果有一天有奥特曼来消灭她的话,她一定会紧紧的拥抱自己吧。
因为。
“有sakura在,我不怕~”
这时画面再转。
路明非从箱子里拿出裙子和鞋子来给绘梨衣穿上。她的身体那么干枯,套上裙子很容易,可穿鞋子袜子的时候就很糟糕了。
她的腿和脚干枯得像树枝那样,路明非只好换了一件裙摆长一些的,这样才能遮住她干瘪的身体,更像活着的时候。
他把绘梨衣横抱起来,让她靠着井壁坐下,为她整理好头发,再把那些小玩具一件件地放在她旁边,有轻松熊、小黄鸡、hellokitty和橡皮鸭陪着她,她大概就不会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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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将一只轻松熊翻了开来,露出了底部的标签,
“sakura绘梨衣のrilakkuma”,sakura和绘梨衣的轻松熊。
路明非努力保持的镇静瞬间被打破了,用颤抖地手把每个小玩具反过来看它们的底部:
“sakura绘梨衣のhellokitty”、“sakura绘梨衣のduck”、“sakura绘梨衣のkiiroitori”、“sakura绘梨衣のkeroro”
所有玩具的标签都被换过了,所有玩具都被标明是sakura和绘梨衣共有的,整个世界都是他们共有的……
这个女孩拥有的世界就这么大这么多,她第一次把这个世界跟人分享。
铁龙般的新干线列车在夜幕下奔驰,是谁搭乘着这样的夜班列车,去向什么样的远方?
耳边似乎有人在说话,是啊,在那个大雨滂沱的晚上,在那间红色的情人酒店里,那个被认为是哑巴的女孩凑在他耳边轻声说:
“我们都是小怪兽,有一天会被正义的奥特曼杀死。”
是啊,你是小怪兽,可小怪兽也有小怪兽的好朋友,孤独的小怪兽们害怕得靠在一起,但如果正义的奥特曼要来杀你,我就帮你把正义的奥特曼杀掉。
可是我答应了,却没有做到。
路明非又打开那本厚厚的相集,才发现里面不是相片,而是明信片。
都是东京的旅行明信片,上面是东京天空树、浅草寺、迪士尼、明治神宫……每一个路明非带她去过的地方都有,不知道她怎么收集来的。
因为不想暴露身份,所以路明非总是不愿意跟她合照,所以她就收集了这些明信片来记住他们一起去过的地方。
明信片背后写着时间和简单的话。
“,和sakura去东京天空树,世界上暖和的地方在天空树的项上。”
“,和sakura去明治神宫,有人在那里举办婚礼。”
“,和sakura去迪士尼,鬼屋很可怕,但是有sakura在,所以不可怕。”
都是这样蠢萌蠢萌的注释,意思很简单,修辞也很差,就是一个一张白纸的女孩在喜欢上了某个人之后的自我表达,每一句都试图表达出“我喜欢某个人”、“我喜欢某个人”和“我喜欢某个人”。
就像那些玩具一样。
你以为她是公主她拥有全世界,可她以为她只拥有你和她的玩具们。
这时,画面一黑。
催泪名场面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