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最繁华的中心,坐落着一栋金碧辉煌的豪华建筑,它从外面看上去像帝王头顶华丽的王冠,每一个角落里都点缀着发光的珍贵珠宝。
这栋特别建筑有一个同样十分特别的名字oo。
每天都有数不清的人从其他世界前来,带着巨额财富涌入其中,就像鸟儿进入四方封闭的牢笼。但这些鸟儿心中有的,只有无尽的快乐和疯狂,他们手中的钱被兑换成一摞摞筹码,推上桌台,流水般地淌进自己和其他人的口袋。
最后他们或两手空空骂骂咧咧地说着下次手气肯定会更好,或盆满钵满面带笑意永不满足地想着下次会不会赚得更多地离开这里。
是的,这是一家赌场。
一家奇迹般的赌场。
难以计数的财富从每一个客人们的口袋和赌桌上被“抽水”,无数个细流最终汇成庞大的一股,沉默不语地流进赌场的口袋,成为账单上数额庞大的流水。
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地进行着,就好像它变成了一只贪食的巨兽,只要还有一个人的内心抱有一赌暴富的欲念,就永远不会餍足。
这是最快乐、最疯狂、最奢靡,也最罪恶的销金窟。
柯尔柏洛斯从电梯里走出,西装的领结卡的他喉咙间不太舒服,那健美的身体就算被西装包裹着,也从每一个动作中透露出猛兽般的力量。
一把和制服不甚搭配的波斯弯刀挂在他腰间,刀柄上缠绕着一圈圈的纱布,常年被汗水浸透,呈现出某种特殊的暗色。
这是oo的最顶层,大理石地板光洁得能照出人影,两边复古的烛台全都用真金白银打造,嵌顶灯发出柔和的光照亮每个角落。一个侍女装扮的年轻女孩从不远处的房间中一步步后退到走廊上,动作无比轻柔地关上实木大门,没有发出丁点声响。
柯尔柏洛斯脚步一顿,当他步子再迈出时轻了许多,像是怕会惊扰到谁一样。
贴身侍女安吉拉抬头,看到了正走过来的男人,面对他问询的目光,女孩摇摇头,轻声道:“主人还没醒。”
说这话时她的心忍不住狂跳起来,面前高大的男人五官和轮廓带着显而易见的波斯血统,英气浓眉下眼瞳是醉人的深蜜色,足以让所有怀春的女孩怦然心动。
但她的理智让她没有表露出分毫柯尔柏洛斯,赌场的管事之一,也是最出色的打手。据说他是主人从穆尔先生的角斗场中带回来的,刚一过来就眼都不眨地砍掉了一位出千还想抵赖的客人双手,因为处理起事情干脆利落冷酷无情,才一步步走上了今天这个位置。
但安吉拉知道,事情远非如此,他还是主人最宠爱的“手下”,是唯一能和尊贵的主人睡在他卧室那张大床上的人。
毕竟她都数不清为这个两人换过多少次床单了。
每每想起这些安吉拉都不知道她到底该作何感想,心慕的男神和最敬爱的主人她还是靠边站站吧。
柯尔柏洛斯嗯了一声,道:“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等主人醒了一定要让他吃早饭,外面又要下雨了,注意别让主人着凉,少抽点烟。”
安吉拉点头:“好。”
作为唯二的贴身女仆,负责照顾主人的一切饮食起居,她的身份按理说应该和柯尔柏洛斯不相上下,但当面前的男人也是主人的枕边人时,一切就都完全不一样了。
柯尔柏洛斯朝紧闭的大门看了眼,但终究没有进去,转身离开了。
而一门之隔的卧室里,青年却已经从床上坐起来了,他不着片缕,赤着的双足踩在柔软的天鹅绒地毯上,被子随着伸手去够的动作从肩头滑落,挂在臂弯。
他知道柯尔柏洛斯就在门外,但不想让他进来。
青年点燃了水烟壶,将水烟管拉到唇边,咬住沉香木制成的烟嘴,吸入带着香料和水果芬香的烟雾。
袅袅烟气中,他靠在床头,落地窗外云层又一次缓缓聚拢起来。他喜欢下雨天,这种厚重的云层遮挡住过分刺目的阳光,使一切都笼罩在恰到好处的昏暗和湿润水汽中的感觉,会让他非常自在。
窗户上大概还残留着昨晚他和柯尔柏洛斯留下的痕迹,安吉拉打扫时,肯定又少不了红着脸偷偷抱怨一番,但此时此刻,他想的却不是这些平常会激起他恶趣味的事情。
就在不久之前,他感觉到了外来者的到来。
有外来者对这里来说很正常,赌场不光是这一方世界的销金窟,同样是其他小世界人们最爱的消遣,老穆尔就经常带着他的人过来挥霍一把,但这一次,他在那些外来者身上,感知到了熟悉的力量波动。
空间力量的波动。
终于找过来了吗
青年咬着烟嘴,犬齿随意地磨着沉香木,在试探了好几个月后,那个人终于决定出手了吗
他早就想到会有这样一天,内心并没有多少波动,那个人的实力比他强盛不知道多少倍,却被禁足于空间裂缝中的古堡,这次带着空间能量到来的,是他的那些朋友吧。
但是也不是没有胜算。
青年冷笑一声,他吐出最后一口烟,重新靠在床头,像一只慵懒的猫,于昏沉中再度闭上双眼。在他垂落的乌睫下,有一对小小的泪痣。
就让他好好看看,最终的胜利者,到底是谁吧。
咔。
手柄被拉动,屏幕上指示灯亮起,窗口中的图案立刻转动起来,十几双眼睛盯着那不断变换的图形,迫切地等待着最终停下的时刻。
站在老虎机最跟前的是个男人,他穿着一身看起来不合时宜的运动服,很放松地将身体重心放在左脚上。配合着他手中的那一大堆筹码,这明明是一个富豪悠游自在的随手一赌,却不知怎么,却从头到脚散发着一股掩不住的衰气。
没人注意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是什么时候,和谁一起进入赌场的,只有兑换服务台里的工作人员知道,和男人一行共有七个人,兑换了oo的最小兑换数额,也就是总价值五千元的五十个筹码。
随后这人拿了二十个筹码,直奔老虎机的所在地,开始玩了起来。
十分钟后,他手中的筹码变成了三百个。
十几秒的转动后,图案的变化终于渐渐慢了下来,左边的那个最先停下,是黑色礼帽的图案,随之右边的也定住,同样的黑色礼帽。
所有眼睛都紧盯着还在继续转动的中间轮轴,那些目光中充斥着期盼和不加掩饰的好奇,男人却不怎么紧张,他把重心从左脚转移到了右脚上,甚至还伸头透过人群远远朝另一边望去。
最中间的转轴终于在这一刻停止了转动,黑色礼帽的图案三个连成一串,霎时间在围观人群的惊呼声中,整个老虎机上的彩灯接连亮起,屏幕上x5的赔率是那样亮眼。
哗啦啦啦
筹码接连不断地从老虎机中掉落,男人在众人的感叹声中,淡定地附身将那十五个筹码收好,从里面拿出三个,按下老虎机上“最大投注”的按钮,将三枚筹码塞进投币口,再度拉下拉杆。
十五秒的等待时间后,三个樱桃连成一条直线出现在窗口中,彩灯再度亮起,筹码哗啦啦掉落,进入男人的鼓囊囊的口袋中。
他身边的声音愈发热闹,渐渐地,越来越多的人放弃了自己赌桌上的游戏,加入到围观的队伍中,就连几名西装革履的荷官都忍不住看过来。
有个年轻的女人站在旁边,沉默不语地陪着他,她的短发刚到肩头位置,带着鸭舌帽,蓝水晶吊坠被闪亮的银链衬着,正好落在事业线的开端,使得每个看向她的人目光都不受控制地掠过那精美的项链。
她似乎是和男人一起来的,但并不去玩,只在旁边看着,注视着那拉杆的每一次被拉动。
不多时,一个少年从人群中侧身传进来,嘴里咬着棒棒糖的小棍,伸出手,含糊不清地对男人道:“没钱了。”
他同样穿着一身运动服,裤脚稍微垂到鞋面上,外套敞着怀,里面黑色t恤上一只老虎正张开血盆大口咆哮,一副不良少年的样子。
男人抓了一大把筹码给他,道:“怎么输的那么快”
“随便玩玩,不想费脑子算。”将筹码不客气地放进口袋,少年笑着拍拍男人肩膀,“加油啊蔺医生,你可是我们所有人的希望了。”
目送崔左荆欢欣雀跃的背影消失在人群外,蔺航之叹了口气,他摩挲着那些赢来的筹码,不禁为自己日后的命运深切担忧起来,但现在,他需要集中精力,可不能再想那些有的没的。
在人群的围观下,蔺航之投入三枚筹码,又一次地拉动拉杆。
这一夜,大厅中的所有人都知道oo赌场中来了那么一个男人,他一身廉价的装扮混杂在其他客人昂贵的礼服中,不管其他项目再怎么热闹令人疯狂,只玩最简单、赔率最低的老虎机,一次下注三个筹码,几乎每次都能拿到赔率最大的奖励,让那经过程序严密设定好中奖几率的机器无数次地为他吐出钱来。
来到oo的第一个晚上,他玩遍了这里的全部共两百个老虎机,在同行的几个人充当散财童子的同时,将手中的本金从五千元滚雪球般地滚到了四百万。
这个男人,被赌场中的人们称为老虎机皇帝。
作者有话要说:蔺航之:凡人们等着结束之后彗星撞地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