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里哭声一片,林清说起来也是个戏精,立马调整好了情绪,眉目之间哀恸的神情让人忍不住落泪。
不得不让人佩服的是王家老太太的演技,整个人的精气神仿佛被人抽走了一样,浑身颤抖,一副悲伤过度的样子。
王母掏出手帕假惺惺的擦擦眼泪,顺便对着跪在一旁的管家使了个眼色。
管家立马明了,嘶哑着嗓子说:“少夫人,您的东西我已经替您准备妥当,明日少爷下葬,您就要去守节了。”
以前的王家哪里有钱雇什么管家,王家里里外外哪里不是靠林家的家产置办的,现在这个管家是王母的远房亲戚,到底是个什么亲戚,谁也不知道。
王母擦擦眼泪,颤抖着手对着林清说:“清儿过来。”
“是,母亲。”林清假装抽泣着,慢慢站直身子,因为跪地时间太久,体力不支,林清整个人看上去摇摇欲坠,惨白着一张脸,让人们深信,林清对王明洋的死伤心欲绝。
王家外堂站满了看热闹的人,里里外外的将灵堂围了个水泄不通,她们想见证一个贞洁烈妇的诞生,或者起个推波助澜的作用。
“孩子,明洋就这么去了,是王家对不起你。”王母一把攥住林清的手,带着玉镯的手颤抖着,“可是规矩就是规矩。”
林清习惯性地反手覆住王母的手腕,搭上王母的脉搏。
可能原主之前就是医药世家,养成了这么个习惯。
不过,林清眼中闪过一丝嘲讽,这个王母真有意思啊。
见林清一直没有回答,管家连忙帮腔,“少夫人您放心,尼姑庵那边我已打点好了,你只要一心修行为王家守节,在您死后,您也会像老夫人一样得一个贞节牌坊的。到时候王家会特批您葬入王家祖坟,接受香火供奉。”
随后管家站起身子,拍拍膝盖上的灰尘,一扬手——
“来人啊,把少夫人的东西拿过来。”
被逼为一男人守节,守地哪门子的鬼节?林清冷哼一声,眼里冷光炸闪。
案台上的白蜡烛摇曳着烛火,照地林清的脸格外的惨白。
说到贞洁牌坊,王母非常得意,她挺直了腰板,拍拍林清的手说:“明日你就进尼姑庵吧,明天明洋入土,送葬的队伍会送你到尼姑庵门口,明洋得看着你进尼姑庵给他守节,他才能放心地走啊。”
王母在自己的丈夫死后,没有改嫁,靠浆洗衣服辛辛苦苦的将王明洋抚养长大,娶了林清,壮大了王家,写进了昌明镇的烈女传,被无数的妇女们追捧歌颂。
“女人就得这样,这样才能显示女人的价值,你既没有生下一男半女给王家留后,就得给王家一个交代,一辈子守节,让你男人知道,你对他是一心一意的。”
王母说地有些着急,像是怕林清不愿意一样,说的条条道道的,把林清架了起来,最后又语重心长的重复那句话:“这是规矩。”
“母亲,我知道的。”林清擦了擦眼泪,红彤彤的眼睛瞅着王母,眼神中是对王明洋的无数哀思,“明洋待我极好,我到尼姑庵里去给明洋守节是应该的。”
这话一句,林清明显的感觉到,顿时很多人都松了一口气。
“可是,母亲,您不陪我去么?”林清的眼泪从眼中滑落,那眼泪折射着光,亮亮的。
论演技,林清也不差。
王母愣住,摩挲着林清的手一顿,“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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