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她去见夜听风,已经让十王爷十分不满了,一听竟然还要为她做证人,哄赵无言开心,整个人瞬间就不好了,可是那又能怎么办呢?自己的亲妹妹,再气也得宠着啊。
于是没多久,皇太子陪同瑞阳公主去见伊元龙的消息就不翼而飞。没办法,他们两个人如今的身份都极为贵重,又这样声势浩大地造访,想不知道都难。
皇上本来在潜龙宫邸已经要睡下了,听闻这个消息,瞬间就精神了,不但没有生气,反而雍容一笑:“朕这一对儿女还是太年轻,就知道他们会安奈不住,去见那两个愚蠢的弟弟,如此正好中了我们的计,万公公!速速派人去安庆寺把人给我解决了,真以为我不知道她出过府,去过安庆寺吗?如果没猜错的话,赵无言定然躲在那里,朕……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万公公虽然不明白,皇上为什么一定要弄死赵无言,这样一来,他最宠爱的公主岂不是守了寡。可是圣命难违,还是低眉顺目地下去办了。只觉得最近皇上的心思真是越来越难琢磨了。
慕白雪当然不知道这边的情况,此时与皇太子已经到了上林水榭,见到了候在那里的伊元龙。接到慕白雪会来拜访的消息,他其实是很开心的,可是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当他见到皇太子寸步不离地守在她的身边,一双凤眸微眯,瞬间笑得绝代风华:“皇太子与公主大驾光临,真是让上林水榭蓬荜生辉,二位里面请吧。”
慕白雪也不和他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如今你我这关系,这些虚伪的话就不用说了,我来做什么的,你应当十分清楚,把他们请出来吧,我有些话要单独和他们说。”
伊元龙闻言,只是邪魅一笑:“如果你想见他们,我当然愿意成全,不过我可以很负责地告诉你,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你问了也是白问。如果真想救人,你不如求我。阿雪,你应该知道的,只要是你求我,我便会毫不犹豫地帮你,不管你想要什么,哪怕是我的心,我也会直接挖出来捧到你面前,就怕你不肯要。”
听到他如此明目张胆地向慕白雪表白,皇太子直接把慕白雪拉到了身后,凛然一笑:“放肆!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妄想让阿雪求你?你若心里真有她,就不会害她身患重疾,坠梦迷途,甚至还要与你这种小人同命。你若真爱她,更不会助纣为虐,帮人害她的母亲,害她的夫君,断她的后路。你也不回头好好想想,你自己都对阿雪做了什么?怎么还有脸出现在她的面前。”
听到他的指责,伊元龙却笑得猖狂,看他的表情像看一个傻子:“所以你觉得,我就该像你这般,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子嫁给他人,眼睁睁看着她与别人耳鬓厮磨,快活一生?别告诉我,在万籁俱寂的夜晚,你没有因为思念她而痛彻心扉,没有因为求而不得,喝酒买醉,可是却越喝越清醒,所有曾经的美好都变成了穿肠的毒药,恨不能把你烧得肠穿肚烂,痛不欲生。与其这样行尸走肉的活着,我为重新得到她而努力怎么了?杀了那些阻碍我们的人又怎么了?我的经历让我从小就懂得,需要什么,那就要不惜一切去争取,坐以待毙,只能是猪狗不如地活着,和自取灭亡,也没什么区别。”
他明明说着最猖狂的话,笑得绝代风华,可是一双凤眸却渐渐弃血,却说什么都不肯掉眼泪,看着皇太子的眼神有怜悯,有不值,也有愤恨,却唯独没有羡慕:“皇甫泰,就算你现在贵为皇太子如何,以后能得到这天下又如何?可是你偏偏得不到你最心爱的女人,我若是你,像你这样爱上自己的亲妹妹,早就抱着她一起去死了。生不能同寝,死能同穴也是极好的,不是吗?”
“疯子!夜听风,你简直是疯了!真正的爱是两情相悦,像你这种单相思,不过是盲目的占有,和无情的毁灭罢了。是,我是喜欢阿雪,喜欢上了我自己的亲妹妹。可那又如何,我的喜欢发乎于情,止乎于礼,即便不能成为她的枕边人,至少也能成为她可以依靠的兄长,同样能享受她的爱护和亲情。如果我有危险,她必定也会为我赴汤蹈火,甚至是牺牲性命。可是你呢?就算你通过一千种掠夺,一万种算计得到了她,她会心甘情愿爱上你吗?不会!如果你真的让她痛失所有,只能投入你的怀抱,那她所想的,怕只是报复,如何杀你!无非就是玉石俱焚的结局罢了,你能不能清醒一点!”
皇太子说得情真意切,夜听风却根本听不去半句,直接不屑地一笑:“玉石俱焚又如何?既然不能让我如意,那大家就一起下地狱就好了。反正我本就一无所有,生来就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南夙余孽。在莽若七国的国主眼里,我就是一个可以揭竿而起的旧朝傀儡,在所谓的父母家,不过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在心爱的女人心中,我就是一个可以招之即来,随手都可以抛弃的疯子。”
“你!简直是冥顽不灵!阿雪,我们不要和他废话了,你若想见皇甫良和皇甫俊,我这就叫人去传他们过来,至于他?来人,他竟然敢当面冲撞本太子,给我拖下去,狠狠的打。”
昭泰皇太子是真的被他激怒了,其实依他的意思,就算直接杀了他也不为过,可是他却不敢,他不清楚所谓的和慕白雪同命,是对所受的伤感同身受,还是只是性命相联,这样一试便知了。
伊元龙却一点都不在意,不但没有反抗,反而顺从地跟着冷公公向外走:“想打就打啊,不过一会阿雪吐血,你可千万别心疼。反正我这人最老实了,绝对不会用内力护体的。”
听了他的话,昭泰皇太子果然投鼠忌器,不敢动他了:“慢着!不用打了,会脏了你们的手,这人的思想太肮脏,直接把他扔进水榭里,好好洗个凉水澡,清醒清醒吧!”
伊元龙看着他看不惯自己,又干不掉自己的样子,无所谓地摊了摊肩膀,直接潇洒地跳进了水榭,一双凤眸却紧紧地盯着慕白雪:“阿雪,你十哥欺负我,难道你就真看着不管吗?”
“怎么不淹死你!十哥,我们进去,不要理这个疯子。”慕白雪狠狠地瞥了他一眼,干脆眼不见为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