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们这么快就狼狈为奸,慕白雪眼梢儿轻挑,一脸的讥讽之色:“妹妹的心还真是大呢!失了清白只觉得是小委屈,青姨娘竟也觉得你和九王爷暗通款曲是好事儿,真让人涨了见识!既然说以大局为重,那咱们就各退一步!刚才你们不都说求个心服口服吗?赵嬷嬷,孙大姑娘,请说出你们查验的结果吧!若真没妹妹什么事,不用长辈们出头,我一人跪地给她磕三个响头,诚心道歉!王爷也定会负起责任,迎你进门当妾的吧?”
九王爷虽没点头,可这也是势在必行的事。于是她这话瞬间又赢得了不少人心,白雪这孩子怎么就这么贴心?真是太懂事了,这是又怕连累我们呢,甚至连她二妹妹的后路都给找好了,是个好样的。
“好好好!我的好姐姐,这可是你说的!不能反悔!”慕锦绣简直心花怒放!身份上被压制了这么多年,她做梦都想把慕白雪踩在脚下,让她给自己磕头,说一句我错了,我对不起你,然后先她一步嫁进九王府?没想到今天全都能实现了!
“当然!我慕白雪向来言出必行!请吧!”慕白雪傲然而立,不管结果如何,她这一身风范气度就把慕锦绣碾压的渣滓都不剩下了。
赵嬷嬷当即跪到老太太面前回话:“老奴未发现不妥之处。”
她的回答让慕锦绣得意地将下巴扬高了半寸,用半只眼睛瞟了慕白雪一眼,就差没直接说——我上了你的男人,你还得给我磕头认错,眼睁睁看着我先嫁过去,我气不死你!有本事你咬我啊?
只是她这脸上的笑容未落,孙大姑娘的话却如一盆冷水般将她浇了个透心凉:“民女也未在二小姐身上发现不妥,不过……总觉得那情根的味道就在这一左一右,好像……好像……”
孙大姑娘却边说边像猎犬一样一路闻着嗅着,直至越过慕锦绣,走到那黑漆鎏金嵌染牙的妆奁前,似有所察的闻了又闻,最后干脆打开了妆奁,那只锦绣荷包赫然躺在了最上方,便径直用手捏着拿了出来,一脸的激动。
“对!就是这个味儿!就是它!情根找到了!这么重的味道,定然是药源!”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它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在我的妆奁里?这不是我的!”
别人都伸长脖子一脸好奇地看着那荷包,唯有慕锦绣被踩了尾巴一样脸色都变了,这荷包她当然认识是什么,可不就是这件祸事的起源?
“呵!放在你深闺床头的妆奁里,你却说不是你的?孙大姑娘!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看看,没准能证明这荷包是谁的。”慕白雪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慕锦绣连忙点头。
“对对对!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别人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她却知道,是九王爷和慕白雪的定亲信物!到时候不管是怀疑九王爷还是慕白雪,那都是和她没有半毛钱关系的。
“诺!”孙大姑娘如言打开荷包,掏着掏着,竟掏出了一堆残花败柳,所有人的脸色都甚为精彩。
尤其是二夫人,实在没忍住,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我的天!还真的应景儿呢!”
她边说边若有所指的看向慕锦绣,慕锦绣瞬间羞臊得脸都红了:“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儿上的意思!你要是才疏学浅听不懂,就多向你姐姐学学,这种丧风败俗的事儿都做得出来,还不许别人说吗?”二夫人边说边示好的看向慕白雪,那真是佩服到骨子里去了。
这还用说吗?定是她将计就计的杰作啊?好一个残花败柳!漂亮!这脸打的是真的太响亮了!
“呜呜呜呜!谁、谁是残花败柳?我也是受害者,都说这荷包不是我的了,您不能这样冤枉我!”
憋屈了半天,这会儿却被人指着鼻子骂,任慕锦绣内心再强大也受不了,直接哭了起来,头上若顶着这么一个贱词,这辈子就完了啊?
可她的哭声还没落,孙大姑娘又从那荷包里掏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翠玉镯子,举到光亮处一边欣赏还一边赞叹。
“好玉!颜色鲜阳纯正,玉体晶莹剔透无半点杂质,民女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好的玉质,敢问这是哪位贵人的镯子?”
她这话掷地有声,所有人瞬间被吸引了过来,仔细那么一看,又转头齐刷刷看向了慕锦绣。
“这不是老太太昔日珍藏的那枚玉镯,后来又赐给慕锦绣了吗?”二夫人一脸鄙夷,三夫人也跟着点头:“没错!可不就是慕锦绣从不离身的那个!”
“慕锦绣!现在人赃俱获,你还有什么话说!”自己原本珍藏的东西,她非要软磨硬泡讨了去,得到后不珍惜也就算了,现在竟被当成了罪证,放在了那么腌臜的东西中,老太太也怒了。
“冤枉啊祖母!这玉镯原来的确是您赏赐给我的,可是今晨我又转送给姐姐了啊?”慕锦绣气得七窍生烟,怎么都没想到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送东西还送出错了。
“都到这种时候了,还想着攀污于我呢?谁不知道这东西你宝贝得很,别人碰都不给碰一下,怎么会转赠他人?再说就算赠人,又怎么会赠给我这个眼中钉,肉中刺!众人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你慕锦绣不害我就不错了!休要再攀污于我!”
慕白雪一副看白痴的模样,就差没直说——你这谎言太拙劣了,不会有人信的。
可这偏偏就是事实啊?慕锦绣气得浑身发抖:“你!你竟当面撒谎,这东西之前我真的给你了啊?你这样构陷于我,良心不会痛吗?”
呵呵!这贱人还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怎么她设计构陷别人可以,别人冤枉她就不行了?你是谁祖宗吗?所有人都得捧着你,惯着你?慕白雪心中一阵鄙夷,脸上却仍是荣辱不惊的模样:“痛?你处处为难于我,恨不能置我于死地,半点心都没长,事情败露却又想跟我讲良心了?问我痛不痛?可正是我昔日一点点的善念才让你蹬鼻子上脸,忘记了做人应有的本分,做出这种不可饶恕的事情!我当然痛啊!有你这样恬不知耻的妹妹,我简直是痛心疾首!”
“呜呜呜!姐姐!您怎么可以这样说绣儿呢?我们可是同一个父亲所出,您不能这样落井下石,您这样让我可怎么活啊?”一看硬的不行,慕锦绣瞬间又想和她谈亲情了。
对上她楚楚可怜的眼神,慕白雪就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如若是上辈子,她肯定会心慈手软的放她一马,可惜枉死前慕锦绣的讥笑就如同放大无数倍在耳边盘旋——我的好姐姐,事到如今,你还不会心存善念,相信良知吧?可就是你这一点点善,给了我一次又一次的机会!害了你身边所有的人!
最痛不过回忆,最凉不过人心!慕白雪越回忆心越痛,脸上的笑容却灿若朝阳,让人不敢直视:“呵呵!你对我做出这种事情,还有脸跟我提亲情?还有脸哭?我没你这样的妹妹,你不配!更不会再纵容你半分!”
看着她目露寒光,一步步地走向自己,慕锦绣哪还有刚才的半点得意,吓得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你、你别过来!这东西明明是你放在我妆奁里的,你到底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