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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生辰(1 / 1)

鸟儿啼鸣,帷幔低垂,屋内焚香袅袅。

江臣彦自打上次从皇帝那要了免死口谕,胸口吊着的大石也算着了地。这些天,朝廷杂事虽是繁多,但晚上还算睡得踏实,望着身边那螓首蛾眉、如花似玉的妻子,江臣彦总会被一种近乎窒息眩晕的喜悦紧紧包拢。

小楼昨夜又春风,**巫山欲勾魂。

细眉轻眺下的楚倾烟是如此动人,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垂泄在胸前,使得雪白浑圆的双.乳若隐若现。

“燕姐姐,要我——”楚倾烟昨晚伏在江臣彦耳边,似娇似媚的嗓音蛊惑着江臣彦要对她更一步的使坏。

燕姐姐,这是楚倾烟在床上对江臣彦的新称呼。

“为什么……要叫我姐姐?”江臣彦的唇舌一边在楚倾烟的娇躯上描绘着绚烂的图案,一边不由自主的吟颤道。

楚倾烟眼光如水,脸若桃花,含住了江臣彦柔软的耳垂,曼声吐息:“汐姐姐能喊你作师姐,我就不能喊你叫燕姐姐了?”

江臣彦一听这话,心狠狠的被重击了一下,万千涩楚又纷纷涌将上来。

烟儿这醋劲,可不比汐儿的小。

江臣彦眼底一沉,便往楚倾烟的樱唇上深深吻去。

平息恋人怒意的最好方法就是吻她,如果一次不够,那就两次。

江臣彦回想起昨夜放浪形骸的床笫之欢,脸上不由一热,便觉口干舌燥,深深地吞了一口口水。

她抽出被楚倾烟枕了一宿的臂弯,望着她恬静睡颜下粉红的樱唇,不由自主地俯下身子轻轻触碰,一阵湿润滑腻让江臣彦笑着舔了舔嘴角。

好甜的味道。

成亲六年,就是怎么都亲不腻她。

楚倾烟抿了抿嘴,口中轻轻哼了一声,但似乎还未被扰醒,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

江臣彦眉目含笑,宠溺地摇了摇头,轻轻地起身,取下挂在木施上的衣服小心翼翼地穿了起来,等穿戴整齐后,便又坐回床前,抚去楚倾烟额头前散落的青丝,看了小半会儿,便才起身走出屋门。

为了不扰楚倾烟的清梦,江臣彦去了偏房梳洗,完后又不像往常那般喊人备马上朝,而是径直去了灶房。

才刚踏进灶房,就闻到一阵诱人的香气。

蒸笼上冒着阵阵白烟,好几名丫鬟,厨娘见江臣彦忽然出现,都惊了一跳。丫鬟连忙行礼:“大人好。”

江臣彦笑道:“你们忙,不用管我,我就是来煮个面。”丫鬟和厨娘面面相觑,似乎不明白江臣彦话中何意?

年长的沈厨娘道:“大人想吃什么面?让老奴帮你煮。”

“不用,我亲自下厨,你们帮我把上次慕容庄主送过来的活膳捞两条出来,在取些新鲜的活虾过来。”江臣彦嫣然一笑,眸中闪耀着一丝温柔。

灶房众人再次怔住,虽然不是第一次在江府看到江大人做菜,但这大清早不去上朝,还要亲自下厨煮面,这是在闹哪出?

沈厨娘双眼凝了江臣彦半晌,试探般问:“大人这是要做虾爆鳝面?”沈厨娘瞧这又是要鳝鱼,又是要活虾的,想起江大人出自杭城,也就明白了几分。

“嗯啊,今个是八公主生辰,我想给她煮碗寿面。”江臣彦的嗓音里流露出掩不住的笑意。

丫鬟们恍然觉悟,都憋不住抿嘴偷笑:“驸马爷真是疼公主殿下。”说完,便去取所需食材。

江臣彦见小厮端上一盆活膳,一碗活虾后,便把众人哄了出去。

她捉起滑不溜手的活膳就往砧板一丢,抄起菜刀就将黄鳝拍晕,斩头截尾剔骨后切成鳝片,用水洗净沥干后入锅煮熟,再将活虾拨开成虾仁,加入淀粉、蛋清、食盐、黄酒等调料腌制后用旺火煮沸。

在门外偷看的丫鬟们都轻声议论,忽觉男子做起菜来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楚倾烟一觉醒来后,就发现江臣彦已离开,料想着该是去了早朝,倒也没在意。直到梳洗时,月儿提起江大人在灶房下面,便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还未走到灶房,便见到几个丫鬟凑着房门口张望,一股香脆鲜美的味道就扑鼻而来,楚倾烟心念一动,一股暖意涌入胸口。

她朝丫鬟们做了个“嘘”的手势,学着众人俯下身子探头张望,透过窗户缝隙往里瞧去,见江臣彦还在那认认真真地煮面,她微微一笑,便悠然离开。

在膳阁待了好半会儿,就见自家驸马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鳝丝面摆在了自个跟前,口中还兴奋道:“烟儿,来,尝尝我家乡的虾爆鳝面。”

“喔?驸马好兴致呀,怎么不去上朝,却在家中煮起了家乡面食?”楚倾烟笑吟吟地问道,便取了双木筷。

见楚倾烟眼波中满是温柔的促狭笑意,江臣彦脸上一红,笑道:“嗯,今天休沐,便想亲自下面给烟儿吃。好了,别说话,尝尝看我的手艺!”

楚倾烟见她神色古怪,将信将疑地夹了一口面入嘴品尝,只感觉面条柔滑味美,颇为入味,又夹了一口鳝鱼品尝,只感觉这肉质香脆,不含腥气,口中啧啧称奇:“原来鳝鱼还能下面?”

江臣彦嘴角噙着一丝温柔微笑,柔声道:“这是杭城的一道名菜!剔骨切片,用素油爆、荤油炒、麻油浇,直至鳝片黄脆,再取河虾洗净加蛋清清炒至白嫩,面条下锅后,不粘不糊,用鳝鱼原汁煮面,便可汁浓面鲜。”

楚倾烟一边听她如数家珍地说着煮面工序,一边又尝了几口,赞不绝口道:“嗯,真的很好吃。”抬头见江臣彦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看,脸微微一红,娇滴滴道:“别光瞧着我吃饭,你也吃呀。”

江臣彦笑嘻嘻道:“嗯嗯,看着烟儿吃,我就饱了。”言语中颇为满足,能给心爱之人煮饭,怕是世上最幸福的事了。

楚倾烟脸红如醉,忙夹了她碗里的一块鳝丝塞进了江臣彦嘴里,假装嗔怒道:“一大早,就调笑我,吃你的面。”

见楚倾烟娇嗔薄怒之态楚楚动人,心中砰砰一跳,张口咬住楚倾烟的筷子,硬是不松口,楚倾烟对她幼稚举动又好气又好笑。

塞了江臣彦一嘴筷子,又取了一双继续低头吃面。

“烟儿,生辰快乐!”江臣彦目露柔光,轻轻地说了一句。

楚倾烟右手停住,身躯微微一颤,抬头望着江臣彦的面颊,眼圈微微泛红,委屈道:“我们不是说好的,彼此都不过生辰。”

江臣彦眼中怔怔的,水光潋滟,温柔道:“是,五年前我是答应过你,彼此都不要提生辰,不过经过那么多生死考验,烟儿还是没放下?我们的生辰不是为了庆祝,而是为了纪念,不是悲痛母亲离世,而是感恩母亲赐予的生命。烟儿,生辰快乐!为了我,也为了逝去的晴美人。”

楚倾烟娇躯颤抖,眼泪扑簌簌的如珠而落,江臣彦心头一软,连忙把楚倾烟纳入怀中,轻声呵护道:“傻烟儿,不哭了,今日你可是小寿星,不能哭的。”

楚倾烟长长的睫毛颤了颤,任由江臣彦用袖管擦拭掉眼泪,沉静了一会儿,像是放下久积心中的抑郁,轻轻道:“好了,我不哭,快吃面吧,面都糊了。”

江臣彦见楚倾烟破涕而笑,心知她解了多年的心结。

她和楚倾烟都有着心结,从出生那刻起就带上了。

她们的母亲都因自己的降生而丧命。

所以,她们一直刻意忘记自己的生辰,不愿提起。

两人彼此四目相对,江臣彦嘴角笑意绽开:“烟儿,赶紧吃完,我带你出去逛逛。”楚倾烟心下诧异,怀疑地看向她:“你今日怎么那么闲?不用去衙署处理公文?”

江臣彦温和一笑:“公文哪有亲亲烟儿重要!”说这话时义正言辞的,丝毫不管周围还有丫鬟作陪。

楚倾烟脸皮极薄,蓦然面红如醉,她随意扒了两口,就躲在江臣彦背后离开了膳阁,江臣彦嘻嘻一笑,喊人牵来了星辰,一个巧劲就把楚倾烟抱上了马背,自己翻身上马紧紧环住佳人。

高头骏马,白衣如仙。

楚倾烟好久没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自家驸马这么高调拥着,都不敢看家丁们是何表情,就催促着江臣彦赶紧走,江臣彦见公主这般扭捏可爱,心头一颤,双腿一夹马腹,星辰长鸣一声,便飞快离开江府。

江臣彦双臂揽住楚倾烟的娇躯,闻着她秀颈散发脉脉幽香,感受到她那纤柔温暖的身躯在自己怀中渐渐变软,心底泛起一丝久违的喜悦和轻松。

两人策马在楚都街道缓缓悠行,有时下马逛逛成衣铺,挑选几件顺眼的衣饰。

有时,又停在路边,吃着油酥饼、咬着砀山酥梨看着杂耍团卖艺。楚倾烟掏出手绢,替江臣彦擦拭嘴角流出的梨汁,细细瞧去,真是一对在热恋中的璧人,羡煞旁人。

逛到午时,两人策马去了自家倾楚楼歇歇脚,点几盘小菜果腹。

一路上,江臣彦对楚倾烟温柔备至,豪掷千金为搏佳人一笑。

两人虽是共乘一骑,举止亲密,可仍有部分成年男子对怀中的楚倾烟露出一贯的垂涎之态,有些不怕死的地痞流氓还对着楚倾烟吹吹口哨,言语轻眺。

江臣彦狠狠地瞪了那些流氓一眼,闷哼了一句,不自觉地将双臂箍得更紧,冷冷道:“这都骑卫统领做什么吃的,堂堂大楚国都,光天化日之下还有地痞调戏女子,哼,看来要让都骑卫的长官换换人了。”

楚倾烟察觉到腰肢被猛的勒紧,又听到身后之人一副愤愤,靠着她柔软的胸膛,侧头笑道:“驸马这是哪来那么大的怒意?”

江臣彦心头一颤,打趣道:“还不是我家娘子长得倾国倾城,惹了一些宵小之徒想入非非。”

楚倾烟那双能掐出水的眸子深深凝视着江臣彦,笑吟吟道:“可不是嘛!这最大的宵小之徒就在跟前耍无赖呢!”

“玉容得汝多妆点,秀媚如云若可餐。”江臣彦嘴角一勾,将头凑到她耳边轻轻吐出香艳诗句,惹得楚倾烟面红耳赤,花枝娇颤。“走,让无赖带美人去买点妆点的胭脂。”

“嗯?”楚倾烟诧异,但见江臣彦今日一直兴致勃勃,便由着她胡闹。

闻香榭,楚都最大的胭脂铺。

来往的人群络绎不绝,熙熙攘攘,不少贵族小姐会带着丫鬟来采购妆粉、黛粉。

江臣彦将楚倾烟抱下马,将星辰的马绳拴在树上,便陪着楚倾烟走进了铺子。

几个富家小姐见踏门而入的男子,俊秀拔擢,丰神玉朗,不禁多瞧了几眼,但一见那男子陪同着一个眉目如画,美若天仙的女子,则暗暗跺脚,又羡又妒,结伴前来的姑娘们在低头碎语着,似乎在揣测这对璧人的身份。

若是五年前的楚倾烟,估计会躲在江臣彦的身后,胆怯地不敢面对其他姑娘对她火辣直视。可现在的楚倾烟,则落落一笑,散发着浑然天成的自然。

她无视那些嫉妒的眉眼,亲昵地拉着江臣彦的手去挑选看中的粉黛和胭脂。

忽然,一个外镶琉璃的胭脂盒落入她的视线。

她轻轻打开盒扣,浅绛色的唇脂一下子吸引住楚倾烟的目光,一股淡雅的香味扑鼻而来,江臣彦见楚倾烟面露喜色,刚想开口询问老板价格。

“这位姑娘好眼光啊,这可是从楼兰古国进贡给秦国的胭脂盒,外面可买不到呢!”只见一个约莫三十多岁,脸盘方正,下颚蓄了短短的胡须,一副商人打扮的青年悠悠的开了口。

江臣彦闻言,饶有意味地盯着他,故作惊讶道:“楼兰进贡给秦国的东西?老板都能弄到?真是神通广大啊!”

闻香榭老板嘿嘿一笑,笑得有些暧昧,低声道:“这位公子有所不知,此次秦国使团来楚,带了不少宝贝,其中就有楼兰国的贡品,我有个远房亲戚在秦国使团任职,这不就偷偷带出来了嘛!”

江臣彦“哦”了一声

偷出来的?

“那我不要了。”楚倾烟面色一沉,便把那看中的胭脂盒放下,淡淡地说着。

江臣彦刚想说,烟儿乖,那我们看其他的?

话音刚落,背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女声,“那,我要了。”

这声音的主人,莫不是是秦三公主?

江臣彦和楚倾烟闻言转身,只见两位倾城美人并肩走了进来,周围发出悉悉索索的议论声。

竟然还有九公主!

楚倾烟见楚思晴在这,惊喜地叫了起来,“晴儿,你怎么在这?”

楚思晴嫣然一笑,清澈双眸含着温柔,沉静道:“秦姑娘比较好奇楚国的水粉店,便陪同她来看看,没想到竟然在这碰到了姐姐,和姐……夫”楚思晴念到了姐夫二字,有少许停顿。

江臣彦眼神忽然一黯,别过头去,询问着秦舞:“秦姑娘好兴致啊,竟然有空来逛闻香榭。”

秦舞黑瞳转了转,眼底狭促大起,嘿然道:“江公子才真心有空,今日又不是休沐,竟然来陪妻子逛街!”

楚倾烟闻言大惊,直直盯着江臣彦,低声质问道:“你竟然没去早朝?”

胆肥了她,今天自个两次问她为何不去上朝,她都骗自己休沐。

楚倾烟瑟瑟发抖,这无故旷职,轻则要打板子,重则要受刑的!

她怎么能这样,万一给有心人抓到把柄,就算她是太子太傅都没用。

位高权重,却不能谨遵以“清、慎、勤”的原则,楚倾烟很生气,就算为了给自己过生辰她也不能这样啊,楚倾烟很生气,感觉肺腑都快炸出来了。

江臣彦狠狠地瞪了秦舞一眼,让她口无遮拦。

江臣彦见楚倾烟满脸怒容,连忙抱着她柔声劝慰道:“烟儿,我今日特地找陛下告过假的,事情缘由也和他直说过得,是陛下允许我休沐的。”

“真的?”楚倾烟半信半疑,但怒意稍敛。

江臣彦无奈笑着,“真的,我发誓!我骗烟儿的话,我就是小狗。”于是,立马竖起两根手指指着苍天。

楚倾烟原以为她又要发什么毒誓,刚想拦住,却见她眼底满是狭促笑意。

“无聊……”口中娇嗔一句,姿态风情万种。

一旁的楚思晴和秦舞都心底犯涩,好一对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这么旁若无人的晒恩爱,这是够了。

“江公子,江夫人,你们两真是够了,这七夕节还没到,用不着伤别人眼睛吧!”秦舞瞥了她二人一眼,口中讥讽道。

楚倾烟并不在意秦舞的感受,她一心盯着楚思晴的面容,见妹妹的脸庞还残留着恍惚失落的神情,心底忽然一喜。

看来,事情还没那么糟糕,还有一丝转机。

她太了解自己的妹妹了,如果她当真死心,要做展飞的好妻子,刚才就不会流露出那惆怅失神的神色,她没放下对江燕的感情,只是被自己的身份所压抑着。

楚倾烟细细瞧着楚思晴的眉眼,见她一脸清冷沉静,清心寡欲的模样,哪里像是与丈夫如胶似漆,眉黛含春的少妇。

楚倾烟嘴角扬起一丝捉摸不透的笑意。

挽着楚思晴时聊天时,楚倾烟提出了共用晚食的邀请,楚思晴转念一想,今日是姐姐的生辰,自己就算再怎么不愿见到那个人,也要遂了姐姐的愿,想着便勉强的点了点头。

秦舞见状,嘟囔着嘴,瞪着江臣彦道:“我也要去。”

江臣彦无奈地看着三个美女,好好好,生辰嘛,就应该过得热闹点。

g?要不把汐儿也叫上吧。

可惜,当江臣彦请人去喊汐郡主时,梅兰二人告知小江,汐郡主一早就带着竹菊出了门,也没诉说去处和归时。

江臣彦兴味索然地打道回府,心底则惴惴不安,有些坐立不定。

……

杨柳吐丝,晚风袭袭,五月的夜如此静谧。

梅雨时节,春水缓缓,庐江城的白墙黑瓦如同泼墨的山水画,镶嵌于整片大地。

乌篷船来往于巢湖和庐江之间,“吱嘎吱嘎”的船橹,摇晃着一**水纹涟漪。

“南陌东阡自在身,一年节物几番新。”

一个头戴斗笠的纤细女子坐在床头,似乎在码头等人,只见远处渐渐走过来三个身姿绰约的女子。

等她们缓步靠近后,头戴斗笠的女子朝艄公打了个简单的手势,船家老头似乎口齿有些问题,“啊嗯……”嘴里呜咽了几句,等人都上了船,便开始摇橹往湖心划去。

这艘乌篷船能坐五六人,四个女客坐在上面,空间也算够大。

“小影,找得地方不错!”四女中长得最清冷的女子淡淡地开了口,然后饶有意味地看着乌篷船艄公的背影,眼神略有冷意。

斗笠女子低声道:“少主放心,这船家又聋又哑,听不见我们的交谈。”

清冷女子眉头舒展,沉吟片刻道:“小影那么急找我?发生什么了?”

“少主,我探到叶清歌的身份了。”斗笠女子平静地说了这几个字。

冷艳脱俗的女子眼眸中有了一丝波动,她透过月光瞧着那张熟悉的容颜,蹙眉道:“谁?”

“她是叶枫的女儿。”斗笠少女淡漠地说着。

“什么?”似乎出乎所有人意料,陪同那个少主前来的侍女们异口同声地低叫起来。

斗笠少女见三人怔怔不语,微微苦笑道:“我终于明白她为何一直执着于叶家郡主这个名号了。”

那冷艳女子徒然一震,冷笑道:“她也配!”

原来,来人正是叶家郡主,叶翎汐。

而斗笠女子则是叶翎汐的心腹,叶影;

现在也是叶清歌自认为的心腹,音烨。

叶影,音烨。

叶翎汐嘴里颠来倒去地念着这两个名字。

叶清歌,你没想到你的心腹,是我亲自送给你的,但我也没想到你竟然是叶枫的女儿。

我唯一的堂姐。

父亲排行老二,是个庶子,他的大哥名叫叶枫,是叶家唯一的嫡子,也是爷爷唯一的继承人。

叶家三子,一嫡两庶,兄弟们自幼感情深厚,让人称羡。

长子叶枫,才高八斗,智勇双全;

次子叶寒,宽厚仗义,武学奇才;

三子叶瑞,圆滑干练,左右逢源;

但,一个贪欲毁掉了叶枫,也断送了三人的兄弟之情。

叶枫曾勾结苗族,意图谋反,奉旨平乱的正是太子楚青。

而整个平乱过程中,叶寒这个庶子被推到众人跟前,所有的叶家人,包括叶家三爷叶瑞都认为是叶寒贪慕虚荣,为了洛翎王世子之位,联手楚家气死老王爷叶陌,构陷叶家长子谋反的罪名。

最终借平乱之名,逼得叶枫和他情人双双坠崖,尸骨无存。

叶家内乱平复后,叶寒被楚皇封为洛翎王世子,不知情的叶家人都觉得叶寒的王爵来得过于肮脏,踏着父亲的鲜血,大哥的尸骨,叶家人的性命。

想到此处,叶翎汐心底冷笑一声,世人多半愚蠢,自顾自的地认为当初叶家内乱是被皇室诬陷的,殊不知,真相确实那么简单而又可笑。

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

比金钱更俗气的,是**。

长子叶枫确实参与谋反,但他不过是个可怜虫,一颗被摆在明面上会牺牲掉的棋子。

幕后主导是她的爷爷,那个看起来清心寡欲,淡泊名利的老者。

叶枫的阴谋暴露后,爷爷叶陌立刻选择弃卒保帅,灭了叶家所有知情者的口,哄骗自己的次子去追捕谋逆的大哥。

为了保住叶家上百口人的性命。

叶寒不得不逼死亲大哥,手起刀落斩杀了追随他大哥的叶家人。

光鲜亮丽的头衔下,隐藏了多少丑陋的交易。

叶翎汐心中一沉,身体忽然起了一身寒意,她起身走到船头,凝神俯瞰湖中央。

叶影见叶翎汐昂身负手,侧颜借势月光渐显冷漠,沉声又道:“叶清歌已与叶瑞等人暗中接触,妖道逍遥不明踪迹。”

“哦?这是准备再来次谋反?”叶翎汐嘲讽一笑,微眯凤目中闪过一丝蔑视。“叶清歌下步举动准备作何?”

“赴天阙,开青楼”

“嗯?”这回答到让叶翎汐出乎意料,叶清歌竟然还敢回京城!

难道,楚都还残留着他们的势力?

叶翎汐脸上微笑,目中却是杀机凌厉,“小影,劳烦你还要继续潜伏,直到告诉我,在楚都内和他们勾结的人是谁?”

叶影颔首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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