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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偷香窃玉(1 / 1)

黑暗布满天空,一更已过,楚都的街道上已人烟稀少,一个身着商人装束的高大男人走在僻静的小路上,男人头戴斗笠,面目在斗笠的阴影下看不太清,两边阴暗的灯火将男人的影子拖得很长。小路的尽头,有一座废弃已久的宅子,男人推开门,走了进去。屋前不远处,正有一个人站在那里,高大男人揭下斗笠,露出黝黑、阴沉的面容。而等着他的男子则是一脸清俊,身材修长。

“王爷,好久不见”那个清俊男子上前施礼道,把男人迎到了屋里。

“没想到今日,慕容家主会亲自前来”中年男人显然有些意外,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王爷来楚,陌哪敢怠慢,何况这次交易数量重大,主上也是怕有意外,所以才命令在下亲自出面,和王爷商讨一下细节问题”慕容陌微微一笑,替前面的男人倒了一杯茶。

“银票本王会按照老方法支付,至于交易过程,这次就劳烦家主分批送出楚国,那小子越来越不相信我了,本王不想节外生枝”那个高大男人喝了一口热茶,沉声道。

“可以,若非江臣彦、陆杭那两个家伙死咬着这批武器不放,主上也不会急邀王爷来取”慕容陌眉头紧蹙,语气败坏。

“这次交易后,我们还是少见为妙,本王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会发生点什么”中年男人沉声道,犀利的寒眸一闪精光。

“这是自然,还有,如果王爷需要除掉某个人,在下倒是可以助王爷一臂之力”慕容陌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了,脸上一下子露出嗜血的笑容。

“慕容家主的好意,本王心领了,这件事情,就不劳烦慕容家主操心了,本王就先告辞了,有什么突发事件,由信使相传即可”说罢,就又拿起斗笠戴到头上,走了出去。

慕容陌望着那人离开的背影,冷冷地一笑,不久后,屏风撩开,走出一个阴鸷狠辣的中年男人,那男人拍了拍慕容陌的肩膀道“最近风声很紧,你万事要小心”

“放心吧,吴尚书,任凭江臣彦再怎么聪明,也决计想不到,这些地方的军械会落在我们慕容家,再由我们慕容家光明正大地流出楚国”慕容陌笑了起来,在夜空中显得额外的得意。

吴尚书皱着眉头,心想,若非这几年,丞相与襄王急着需要大笔资金收买官员,安插密探,豢养刺客杀手,自己又何必要铤而走险,做二人跑腿,干这种丢官弃职,杀头抄家的勾当。

罢了,为了功名前途,大丈夫本应有所为才对。吴宁几番思量,挥去刚才一时矛盾的心态,接着,在这荒凉的宅子,幽静的夜晚和慕容陌商量着武器运送的路线。

“最怜红粉几条痕,水边桥边小竹门。照影自惊还自惜,西施原住苎萝村。公主,你觉得郑大诗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写下《芙蓉》这首诗的”秦哲望着御花园内的芙蓉花开,不禁吟起诗句来,随后温柔问着一旁的楚思晴。

只可惜楚思晴好似有些心不在焉,就连秦哲的叫唤,也没听进去,反而眼睛时不时瞥向池塘不远处的两抹身影。

“公主、公主?”秦哲又好脾气地唤了两声,这下子,楚思晴算彻底清醒了,她有些歉意地向哲太子道“不好意思,哲太子,您刚才说了什么”

秦哲微微一笑道“没什么,我们走吧,下个景色是哪个殿?”而深邃的眼睛也望向池塘那一处,嘴角扬起一丝莫名的苦涩。

一个身着浅绿长衫的清秀男子眉头紧蹙,直直地盯着身旁温文尔雅,却有些不在状态的江臣彦“江大人,是否在惦记着家中美貌如花的公主殿下吗”那男子似笑非笑,神色古怪。

江臣彦一听,只感觉头皮一阵发麻,苦笑道“武大人何出此言”心却道:这个叫武青的使臣怎么那么喜欢看见自己出糗的一面。

武青柳眉一挑,嘴角上勾,冷冷地道“江大人今日作陪,有四次和在下说话时走神,两次不注意脚下石块,而差点摔倒,如此心不在焉,若非不是惦记家中美貌如花的公主殿下,何故如此失态”

江臣彦暗暗叫苦,自己说话走神,实在是累得想休息,两次踉跄摔倒,还不是大病初愈,身体积弱所致。不过,眼前这个秦国使臣也没说错,自己的确是想极了烟儿,思极了汐儿,不知她们现在可好,听说汐儿今日早晨已然苏醒,可是自己却像个胆小鬼一般,宁愿拖着病体来接待秦国使团,也不敢下朝后去燕翎庄,那阵阵酸苦疼痛之意陡然又翻涌上来。

“又没话了,没想到博闻广记的江才子却是个闷葫芦”那清秀面容的武大人又讲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江臣彦抓了抓脑袋,觉得很诧异,自己到底是招谁惹谁了,为什么这个秦国文官点名要求和自己切磋文治武功,还时不时爆出两句让江臣彦摸不着头脑的话。

“喂,江大才子,你平时都喜欢在家里干些什么事?”武青突然从口中蹦出这么一句话。

江臣彦微微一愣,有些费解这个武大人怎么对自己的事情感兴趣了,虽然有些尴尬,但还是老实交代道“在下平时也就是上完朝后,去兵部署衙处理文书,至于在家里,也就是看看书,吹吹笛子,下下棋”

“难道你都不和同僚出去喝酒、逛窑子,出去打猎吗?”武青眼底一闪诧异,疑问道。

江臣彦瞥了一眼武青,淡淡地道“非应酬,在下不沾酒。逛窑子,你是想让在下英年早逝吗?至于打猎,在下不喜杀生,所以从来不去”

武青眼波流转,笑吟吟地盯著他,似乎觉得江臣彦的答案很有趣,当下也就不再说些奇奇怪怪的话,恢复了正常交谈。

蹦乐喧天声裹,秦哲龙行虎步跨出了殿门、而身旁一直伴秦太子左侧的武青则一同踏出了殿堂,秦哲瞥了眼内堂那些沉迷于酒色中的秦国使节和大楚官员后,嘲讽地一笑。

“襄王今日倒是大费手笔地邀请我们,看那些歌姬,各个穿得无比露骨,真没想到大楚王室竟是如此**”一旁的武青阴沉着脸,有些不悦。

秦哲揪了他一眼,淡漠道“小舞,你觉得里面的那个襄王殿下为人如何?”

武青玉容转冷道“从他的脸上,我只看到虚伪加自作聪明,至于那个丞相严魁倒是个人物,老练的外交手段,让人不敢轻视”

“你和我的想法一致,虽然这样一个皇子绝对不会对我们大秦起到多大威胁,不过,本宫还是觉得将储君之位让给这等人,着实可惜”秦哲嘲讽地一笑。

然而,武青此时却突然噘起了小嘴,娇嗔道“哥哥说那么多,无非是想说服自己,心已渐渐偏向于九公主和她弟弟宸王的事实”

秦哲失声笑道“我的好小舞,你这是吃哪门子的醋啊,你不是早知道太子哥哥喜欢九公主吗?爱屋及乌,我喜欢他弟弟宸王,这不是合情合理的嘛!况且,这个年轻皇子爱民如子,聪慧谦逊。树立这样一个假想敌人在身边,不是很刺激的嘛!”

武青没好气地瞥了秦哲一眼,觉得这个喜欢将敌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太子,脑子还真是有问题,自幼就喜欢打破游戏规则,让周围人都瞪目结舌,真不知道这是他的任性,还是他的恶俗兴趣。

“听说你们家九公主今天又给你吃鳖了?”武青左右环视了一下来往的禁卫军,饶有意味地打量这皇家部队。

秦哲一听,心中又是一沉,不答反问道“我是不是一点魅力都没有?”

武青若答“有”随后又惊奇发问“大哥,你不会真输给那个什么……什么云什么侯的身上吧”

秦哲叹了口气道“是云锦侯……那个展飞我倒是早有耳闻,也就是个将军之子,虽然隐约传出楚皇欲赐婚的消息,不过,那云锦侯还在守丧期,我还是有机会让九公主改变心意的”

武青淡淡地道“那不就行了,你是大秦太子,只要你向大楚国君请求赐婚,楚皇必定会将九公主下嫁给你的。到时不就水到渠成了嘛”

“秦舞,你希望你的婚姻是一场政治交易吗?”秦哲摸了摸小指的尾戒,反问道。

“当然不?”秦舞的声音一下子提了上来。周围守备纷纷有些侧目,往秦哲太子瞧来。武青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连忙压低声音道“我们大秦的公主又不是她们楚国的公主,我们可是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凭什么要像一个物品被用来交易”说这话时,眉宇间颇有些自豪。

“所以啊,我的三妹妹,我如果真是这样而娶了九公主,这是对她的不尊重,也是对自己的不自信”秦哲摸了摸秦舞的头,溺爱之极。

“好了,不说这个了,差点忘了正事了,这几日给我盯紧他,我就不信他会不想让本太子死在楚国”秦哲突然脸色转冷,笑容一改刚才的和蔼和亲。

“知道了,大哥”秦舞嘴角也扬起一丝残忍的笑意。

亥时已过,一个白色人影,却在一个灯火通明的庄园的不远处来回踱步。进还不是不进,她醒了,可是自己却不敢去看她,没用,江燕,你真是没用的家伙。

江臣彦懊恼地来回踱步,再深吸一口气后,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悄悄向燕翎庄走去。

虽已过定昏,但是燕翎庄的守备却没有一丝懈怠,江臣彦屏住气息,微微提了口气,轻身飞进了燕翎庄,自己从小武功底子好,加上从药王那得到了不少补血养气的宝贝,江臣彦的武功虽然大不如前,但也不至于是个废人,轻盈的身子一下子就进了燕翎庄。

天色已暮,又加上江臣彦选了个相对僻静的地方翻墙进入,只要通过了一长串七色使的屋子,大概就可以到达叶翎汐的屋子。江臣彦苦涩地想着,怎么感觉自己像个偷香窃玉的采花大盗。

今日守备好似少了很多,江臣彦有些诧异,却也没时间细想,刚一个闪身避开一些守卫,却没想到青使和蓝使突然从后院闪了出来,江臣彦连忙倒挂在屋檐上,大气都不敢喘了一声,豆大的汗珠悬挂在额头,而眼睛则紧紧注视着在走廊上相谈的两个人。

青使好似察觉到什么,正要抬头看时,蓝使突然拍了青使一下脑袋说道“都怪南宫煜那个家伙,老是来骚扰影妹妹,搞得我们整天要见到影妹妹的冷脸,真是搞不懂,门主怎么会有种轻浮的徒弟”

青使的身体向左侧了侧,余光好似随意扫了一下,随后催促着蓝使道“门主的事情,我们做属下的就不要非议了,这几日,几位侯爷世子、江湖同道都在燕翎庄作客,我们可不能怠慢啊”说完,就和蓝使离开了江臣彦的视线之内。

江臣彦松了口气,继续飞檐走避,避开那些守卫。

这时,青使和蓝使又从黑暗中闪了出来,青使淡淡地道“蓝,为什么不让我把他抓住,夜闯燕翎庄,就算他是太子太傅又如何?”男子在月光照耀下,显出沉静的脸庞。

蓝微微一笑道“你们这些笨男人,就是不懂我们女儿家的心思,你难道还想再看到少主伤心啊”

“可是?他?”男人有些激动,显然想反驳。

“没有可是……你以为就你和我两人发现江臣彦夜潜燕翎庄啊,前面几位哥哥姐姐不都放行了。我们着急个什么劲?那个江大人来看自己妻子也好,来看少主也罢,我们都不要管”蓝望着那木讷寡语的男子,只是温柔地解释着。“好了,走了,回去睡觉,我想明天少主的精神会好点的”说完,就拖着青使离开了。

江臣彦站在一座黑暗的屋子外许久,深吸一口气后,轻轻地推开门,顺着月光,江臣彦望着床上依旧沉睡不醒的叶翎汐,那寒幽、清冷、高贵、神秘为一体的女子深深得扯动着自己原本平静的心弦。

只是静静地望着她,温柔地望着她,目光炙热地望着她。

沉睡的叶翎汐像一个落入凡尘的冰雪仙子一般,因为江臣彦温柔地轻抚,而在睡梦中露出浅浅的,又清幽的笑靥。

朦胧间,叶翎汐好似感觉到一个稍带冰凉的指尖摩裟着自己的脸颊,柔软的掌心,修长的指尖,温和地触碰着,冰凉中透着炽热,温柔中又带着少许的霸道,自己很想睁开眼睛,可是意识却是累极了,只能任凭这种暖流弥漫整个心田。

那炙热、细腻的指尖到底属于谁的?

叶翎汐很想抓住这种每晚都会发生,却又很短暂、很让人沉溺的梦。

为什么你要逃?

我昏迷时,隐隐约约听到的话,难道都是假话吗?

你说过你爱我?像爱着烟儿一般爱着我?

可是为什么,我已经清醒那么多天了,你却一次都未踏入燕翎庄?

你难道都不思念你最爱的烟儿吗?

江燕,你真的好绝情!

叶翎汐带着一连串令人揪心的疑问入了梦乡,自己的精神还真是萎靡,竟然被一支【碧幽香】打败了,叶翎汐在意识模糊前的最后一刻,自嘲了一下。

又是接近亥时,江臣彦已经可以熟门熟路的摸到叶翎汐的闺房了,虽然她有些费解,被高手保护的燕翎庄竟然几次都能顺利潜入,不过江臣彦不愿再去深想,只是习惯了一到晚上就去看叶翎汐和楚倾烟二人,特别是叶翎汐的房里,江臣彦几乎是天天造访,哪怕只是陪着她一会儿时间,望着她的睡颜,江臣彦心里也是无比的温馨。

江臣彦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借着月光,望着叶翎汐沉睡的脸庞,一股莫以名状的欢喜,仿佛如大浪翻涌,卷溺沉浮。

江臣彦替叶翎汐把被子拉高了点,却发现她颈脖间串着紫霞暖玉的绳子和她的青丝纠缠着,打了几个结,江臣彦小心翼翼地俯下身子,两手指尖轻柔却灵活勾出她的发丝,但却没想到,叶翎汐突然翻了个身,将她的袖管压在了身下。江臣彦以为叶翎汐醒了,大气不敢粗喘一声,沉默了好久,才发现叶翎汐是睡得深沉,江臣彦试着抽出袖子,但叶翎汐睡的深沉,江臣彦只得放弃,蹲着床沿边望着那张冰颜绝世的面容,右手则攀上叶翎汐的脸庞,轻轻地摩裟着,好像一辈子都不嫌烦腻。

不知过了多久,江臣彦的脖子已然僵直麻痹,当下忍不住轻轻地扭了扭,眼角余光处,只见叶翎汐的玉靥冷艳欲滴,眉尖凝黛,当下心砰砰狂跳,鼻息下尽是那种寒梅清香,登时心猿意马,呼吸有些不畅,特别是当叶翎汐若有若无的鼻息扑面而来后,江臣彦的更是心悴狂跳,双颊烧烫。蓦地又想起以前朦朦胧胧地和叶翎汐在忘忧泉内欢好的恍惚情形,一股暖流从下.体的花缝中正汩汩的泌出。江臣彦鬼使神差地吻在叶翎汐的唇上。那柔软的唇瓣粘着淡淡的冰晶,冰凉而又滚烫。江臣彦开始不满足那轻轻地触碰,开始那炽热、又难舍难分的舔舐。

叶翎汐感觉自己好热,特别是嘴唇上的滚烫更甚,当她再次以为是梦境时,想要一看究竟的理智终究压倒了疲惫的本能,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则是一个模糊俊秀的脸庞紧贴着自己,而冰凉的嘴唇则碰到了另一个柔软却又润泽的唇瓣。

叶翎汐猛地惊醒,本能似地推开那个在自己房间内偷香窃玉的采花大盗。

而江臣彦也被叶翎汐突然地这么一推,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砰”,应该是碰到了椅子,叶翎汐刚想出声呼喊时,才发现那个采花窃贼竟然是一身白衣,而那张因为疼痛而纠结的脸竟然是她的师姐——江臣彦。

这下着实让叶翎汐懵住了,正当江臣彦尴尬地从地上爬起时。外面传来几个陌生的男子声音“郡主,您没事吧”

叶翎汐停了一会儿,稍微平复了心中的激荡,缓了口气道“没事,我不小心打翻烛台了,你们下去吧”

“属下告退”外面好几个声音共同响起。

当几个贴着门的身影渐渐消失后,叶翎汐紧紧盯着江臣彦,冷冷地道“你怎么会在这”心里则在暗忖:她怎么会三更半夜潜入自己房间里,而且刚才还对她做那种情人之间才能做的事情。

江臣彦的脸涨得通红,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只是支支吾吾地道“汐……儿……你醒……了”说时,还狂抓脑袋,只想在地上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叶翎汐望着她那羞愧自惭的表情,淡淡地道“我是醒了……我还以为一辈子都见不到师姐了”说这话时,不乏透着浓浓的辛辣讽刺。

江臣彦面红耳赤,结结巴巴道“汐儿……我……对不住……你……我这就出去……”急乱中想要说些什么调减尴尬,脑中却是一片空白。说时,竟然鬼使神差地想要拉开房门。

叶翎汐一瞧她正要走,有些慌乱道“丑时三刻,这里的守备会轮班更替,你那时侯出去就不会被人发现了”

江臣彦背对着床上的叶翎汐,嘴角扬起一丝古怪的笑意。

江臣彦转身的那一刻,一改刚才冒失尴尬的样子,好似恢复了平静,直直地凝视着叶翎汐的绝美容颜,喃喃道“你瘦了”

叶翎汐一听,也直直和她对视,淡淡地道“还丑了”

江臣彦一愣,一种笑意直上眉梢,她知道,自己的汐儿又再次原谅她了。

叶翎汐心中何尝不是心乱如麻,当初自己以为命不久矣,才会对她说出“我爱你,与你无关”的话,现在自己奇迹般生还后,又该如何面对她,在她已经知道那一夜旖旎后,自己和她还能若无其事做纯粹的师姐妹吗?叶翎汐突然有种想逃的冲动。

而就在这时,江臣彦忽然解开了自己的束带,解下了自己的白衣长衫。

叶翎汐娇躯一震,瞳孔放大,双颊“唰”的霞涌密布,结结巴巴地道“你……想……干什么”说时,还把棉被向上拉,把自己整身盖住。

“睡觉啊”江臣彦这次倒是答得干脆,话音刚落,竟然已经解到内衫了,露出纤细的手臂了。叶翎汐震在当场,丝毫没有反应过来,然而江臣彦却已爬上了床,拉开了被子,钻了进去。

肢体相缠,两人隔着薄薄的衣裳,感受着她的温热的身躯,叶翎汐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快停止了,热血灌顶,狼狈地慌乱道“你怎么……你……你……”

“现在才亥时,到丑时还有那么多时辰,我可也是重伤病人,你不会那么残忍,把我丢在半夜吹冷风吧,况且我现在手脚冰冷,来嘛,汐儿,给我抱抱,让我取取暖”说时,竟然理直气壮地抱住那玲珑浮凸的躯体,头还埋在叶翎汐的颈脖间左右磨蹭,下巴还时不时会蹭到那渐渐发烫、酥麻的丰盈。

叶翎汐周身僵硬,双颊似火,只是感觉那灼热的身躯紧紧贴着自己,彷佛如一团烈焰一般灼穿自己的小腹。那疯子在说什么鬼话,她哪是什么手脚冰冷,现在根本就是热的发烫,瞧瞧这混蛋还在干什么,为什么抱着她还不消停,那只手还在她的背脊上游移。叶翎汐顿时全身酥麻,羞不可抑,那种在外人面前,清冷、高傲的样子荡然无存,“你……如果……有需要……烟儿在前面……前面的院子”叶翎汐只想咬碎自己舌头,她怎么会说出这么羞人的话。

江臣彦抬起头,望着那冰山消融的玉颜,突然有些啼笑皆非,这个汐儿,怎么那么可爱,看来以前根本没发现她可爱的一面,当下,故意缓慢地低下头,几乎两张唇要贴在一起时,方才停下“现在,我只要你”暧昧、沙哑的声音又染得叶翎汐的耳根一阵酸软,那婉转轻柔的嗓音,仿佛蛊惑着叶翎汐。

叶翎汐微扬起头,重重吻在江臣彦的唇上,青涩的舌尖叩开了江臣彦本就微微张开的嘴唇,两条丁香软玉徒然交缠在一起,冰雪与火焰的极致碰撞,擦出了天雷地火般的狂热。当江臣彦还沉溺于被叶翎汐突然主动的掠夺时。

叶翎汐倏地唇分,咬牙切齿地道“刚才你趁我睡觉时,对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加倍奉还了,现在,好好——睡——觉——”

说完,则不管江臣彦呆成什么样子,转身侧卧,面朝墙壁。

静默一会儿,江臣彦才轻轻一笑,顺着她的话,重复了一遍“恩,好好睡觉”,说完,也就不再戏弄她了,只是紧紧贴住她的背脊,手臂环住了她的小腹。不带一丝色意,只是单纯地想扣住叶翎汐,把她紧紧纳入怀里。

叶翎汐身躯僵直,以为江臣彦要更近一步时,背后便传来悠长均匀的呼吸声。她应该睡着了,叶翎汐渐渐放松了僵直了身体,心里莫名地有些失落。当叶翎汐快要被这种静谧弄得睡着时,背后传来江臣彦低沉沙哑的声音。

“你曾说过,我爱你,与你无关”

“那我现在告诉你,我爱你,这与我有关——”

江臣彦温煦的声音在夜空中,显得额外的深情、凝重和认真。

叶翎汐浑身如遭电击,惊骇、酸苦、颤栗、感动……一古脑儿地涌了上来,簌簌颤抖,泪水倏然流下。

日升月落,千秋北斗。又是新的一天快要来临,而这一次,却不是一个人在黑暗中等待黎明的曙光。

她等了一世零四年八个月又二十一天,终于等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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