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是药王谷中人?”
“我怎么样,还轮不到师姐来管我。”
“我认识的,是一个女子的江燕,而不是一个成为男子的江臣彦”
“不要再离开我了,不要再消失不见了,我求你了,汐儿求你了。”
“我这次会到楚都来,就是来助你的,你不许再和我绝交了,也不许在负气跑到塞外,更不许消失不见。”
“今夜我会让你享受到极致的快乐,而你也会忘记她给你带来的痛苦。”
“就这一夜,所以请你别推开我……”
“一夜之后……你还是你……我仍就是我……”
“我爱你,与你无关”那人痴痴凝望着自己,指尖轻柔地抚摸着自己脸颊上的掌印。隐约中,那个动人身姿缓缓倒下,而在脸颊上抚着的手也垂了下来。
天地间,只有一个声音在撕心裂肺的哭泣。
无尽的梦魇,仿佛只有黑暗,没有她,再也没有她了,江臣彦在梦中发抖,不敢睡去,更不敢醒来!伴随着自己的只有黑暗和阴冷……
“汐,汐……”江臣彦的嘴唇微微地动了动,只是一直在唤着个字。而双目却是紧闭,只是不停地在流泪。却一直有人为其温柔地擦拭。
“驸马!”轻柔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仿佛只是在回应着那个单字,哪怕,那几千遍的呓语与自己无关。
是,是谁的声音?
江臣彦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温柔而恬静的脸庞。
江臣彦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然而随后,排山倒海而来的苦痛和悲哀将她彻底湮没。她将头埋在膝盖里,肩膀激烈的抖颤,只是嘶哑地痛哭“汐……”
“丫头,现在你知道后悔了?”一个熟悉而粗重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那话带着一丝埋怨、嘲弄、戏耍。
“师父?”江臣彦怔怔地抬起头,惊讶地望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舒斐。刹那,一种期望涌入心中,她踉跄跌下床,只是像药王冲了过去,紧紧拉住药王,颤颤微微地道“汐儿,汐儿,她……”话一吐出,方知,已经沙哑的几乎失了声。
舒斐只是冷冷地瞥了江臣彦一眼,这个丫头真没出息,哪有医者受不了打击,寻死觅活的,真是丢脸丢到家了,“死了”
一切期望都在那两个字之中粉碎,那一瞬间的刺痛是如此剧烈,心绝望了,破裂的只剩绝望了,江臣彦仍不住又是血气翻涌,一口鲜血喷出,眼眸变得静一般的死寂。
舒斐一看江臣彦的副死样子,吓得连忙说道“丫头,你别又去寻死,冰丫头她还没死,喂,你跑那么快干嘛,你的伤还没好,喂,丫头”
只看到江臣彦踉踉跄跄地离开了房间,嘴角还浮着鲜血,额头渗出的汗水,颗颗在疾风中凝固。
她根本不顾身体的虚弱,和此时的狼狈,只是,跌跌撞撞,冲到了叶翎汐的闺房,沙哑地嘶喊道“汐……汐……”
朦朦胧胧只感觉房间内聚集了很多人,然而在江臣彦的眼中,只有那秀塌之上,一个身着蓝衣服饰的女子安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只是静静地沉眠一般。
淡淡的光晕,环绕着在她的四周,蓝蓝的,仿佛如湖水一般深邃。
众人这才警觉,房间内多了一个人。愤怒、淡漠、复杂、惊异、种种眼神交织,但大家都没出声,安静的房间直到一个恬噪的声音传来。
“我说彦儿,你跑那么快干嘛,你伤还没好呢”
药王心疼叶翎汐,可他更心疼自己的宝贝徒儿,看一路上,血迹点点,就知道这个傻丫头,一定会拖着病央央地身子奔过来。
一个庄严陌生的声响起,“你们先出去,刚才吩咐的事情,加紧去办”
“是……主人”几个人连忙应声,临走时,还有几个不忘狠狠地瞪了江臣彦几眼。
“汐儿……汐儿……”江臣彦的眼中哪有其他人,眼眸只是紧紧锁住那个沉睡的女子,眼底泄出的柔情,却让一旁的陌生男子暗暗心惊。
“丫头,你再看,她也醒不了”一旁的舒斐剃着牙,一副置身事外看笑话的样子。
江臣彦突然回头盯着舒斐道“为什么?你难道没给她服【往生果】?”
“哟哟哟……你现在算是想起还有这个宝贝啦,当初她要死要活的时候,你怎么就没想起来,还拼了命的狂输真气,你是变傻了,还是急疯了,竟然将全身真气尽数给了汐儿,你觉得自己的身子是铁打的,还是金铸的!”舒斐真是一副气急的样子,自己辛苦教导的弟子差点就一命呜呼了。
“我……”江臣彦那时的确是失了方寸,那种失去她的恐惧、慌乱彻底把她的理智摧毁了,她不是没想过要用【往生果】,只是这颗药是至阴至寒之果,叶翎汐的身子原属阴寒,如果使用不当,这就不是颗救人的良药,而是致命的毒果了。江臣彦那时飞鸽传书致信给了药王,就是要他赶赴楚都,要他前来救治叶翎汐,但没想到,叶翎汐的病突然发作,在生死边缘,江臣彦只能用尽所有心力去挽救她,当然,那时,江臣彦也抱着一种极为疯狂的想法,如果救不了汐儿,那就与她共赴幽冥。
也许是上苍有眼,舒斐和叶寒及时赶到,这才阻止了一失两命的惨剧。不过,经此一役,药王算明白一件事了,这【往生果】根本没有起死回生的效用,还算这个木丫头聪明点,让叶家那些高手轮流给叶翎汐输真气,为她维持那微弱的气息,而她最后也拼了劲地给叶翎汐续命,不然叶翎汐真给死透了,就连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了。
不过,有一件事还是让药王颇为欣慰的,这药王谷的镇山之宝还真是千年难得的良药,不仅把在死亡边缘的叶翎汐给硬生生拉了回来,连重创的经脉也在缓慢的修复中,更让药王意外的是,多年困扰叶翎汐的心悸之症,竟然有了好转的迹象,只要在好好调理,也许这病一辈子都不会再发作。
舒斐吞了吞口水,他可不敢把【往生果】最后一个效用给说出来,他有如花似玉的妻子,有明理孝顺的儿子,有聪慧文雅的徒儿,他可不想那么早死,要知道,让叶寒那个有恋女情结的男人知道自己无意识地藏了这么一个宝贝,还不把自己给挫骨扬灰了。
“那汐姐姐为什么还不醒”原来,楚思晴也在这个屋里,看来叶翎汐的事情已经暂时让她忘了失去太子的痛苦,也许是这次叶翎汐的生还,让很多人都明白一件事,逝者已逝,生者如斯。
而一个端丽冠绝的女子则狠狠地瞪着那个同视为女儿的罪魁祸首,咬牙切齿道“那是因为,她不想醒”
江臣彦口中含着腥甜,苦涩地抿了抿嘴,心中一种撕裂的痛楚袭来。
而此言一出,楚思晴的眼神沉了沉,楚倾烟的眼神也略微黯了黯。而这时,宛若温玉的舒河阻了阻还欲言不休的母亲,温柔地道“公主不必过忧,师妹只是受了重创,神识还在沉睡,恐怕苏醒还需一段时日”
这时,身着华贵服饰的清夫人婉约劝道“大家这几日不眠不休地陪着汐儿,恐怕都累了吧,先去客房休息吧”
而那个浑身散发着浓郁气势的男人和江臣彦同时喊道“我留下”
两人又同时住了嘴,紧紧锁住彼此,江臣彦终于算正眼看清楚这个男人,他有着一双沉静的眼眸,乍见像是碧绿的深幽,然而仔细看,却是一种凌厉的霸气,世上竟有如此张扬和内敛的男人,他像是一个天生的领袖一般,让人不自觉产生敬意。
虽然他已不再年轻,但是那种俊朗刚毅、正气浩然的风姿,却足以令人忘却他的年龄。
叶寒!
怪不得,父亲如此崇敬,楚皇如此忌惮,丞相如此嫉恨。
只有叶寒才会有这样的风姿,又或者说,只有这样的风姿才属于叶寒。
只不过,现在的叶寒更像是头愤怒的狮子,而自己更像是这狮子的食物,江臣彦直直盯着叶寒,不为那股骇人的气势所惧。
“王爷,你还是先进一次宫的好,你私自来京已有数日,理应先拜会楚皇。彦儿,你要留,就留着好了”清夫人右手付着叶寒的肩,像是在抚平他眼睛露出的不满。
“我……”叶寒欲言又止,却被自己妻子温柔的眼神给压了回去,闷哼了一声,大步走了出去,而其余的众人,大多是聪明人,也就听了清夫人的劝慰,纷纷结伴走了出去。
现在谁还会去想拆散这对苦命的鸳鸯呢?
只有那药王舒斐一副暧昧的表情,拍了拍江臣彦的肩膀,撇了撇嘴,示意她好好“照顾”沉睡不醒的叶翎汐。
江臣彦手里接过楚倾烟给她递的手绢,小声轻喃道“烟儿,你也去休息吧,这里我陪着就行了”
楚倾烟最后望了江臣彦一眼,走了出去,细心地将门关好,一身红衣明媚的楚思晴站在身侧。
“晴儿,我们走吧”楚倾烟沉默了片刻,淡淡地道。
楚思晴向房间内望了一眼,道“你真的让她一个人陪着汐姐姐?”
楚倾烟点了点头,道“她们应该会有很多话要说”
楚思晴眉头皱了皱,轻轻叹息一声,这所谓的说话,也只是江臣彦一个人低声自语罢了,至于昏迷的叶翎汐能听到多少,却是另一回事了。
楚思晴拉着楚倾烟的手走在长廊上,向着自己的屋内走去,忽然道“姐姐,汐姐姐和她的事情,你准备如何处理”
楚倾烟脸色未变,只是深深地望着楚思晴,轻声道“真正爱一个人,是希望她幸福快乐,我只要她的生命里没有痛苦”
楚思晴苦笑一声,摇头微微叹息。江臣彦啊江臣彦,为什么知道你是女子后,还有那么多傻瓜会为你付出,就连外表柔弱,内心骄傲的姐姐都肯为你,为你,和另一个女子去分享那份爱。
只是,在那一刻,楚思晴却没发觉,自己其实也是那么多傻瓜之一。
知道她是女子之身时,对她,还是不能忘却。
知道她是前来复仇后,对她,还是不能割舍。
就在刚才一个瞬间,她好想在屋外等她的,是自己。
就在刚才一个瞬间,她好想在里面躺着的,是自己。
房间内,
江臣彦坐在叶翎汐的旁边,凝望着那张美丽而带着些许苍白的脸,轻轻地道:“汐儿,你怎么那么傻……”
……
“你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你傲气的要死,中了毒了还嘴硬”
……
“不知道怎么的,我渐渐想去融化你的冰冷,我想看你冰颜下的第二种神情,你会怪我老是惹你生气吗?”
……
“偷偷告诉你,其实那次决裂,我一点都不怪你抢了师兄,只是在气愤你对我的冷漠,现在我明白了,也许在那时,我就只想一个人去霸占你冷冰冰外的表情”
……
“我在雪山差点死掉的时候,我只想到了你,我想回来见你”
……
“你个傻丫头,你天天戴着【紫霞暖玉】,而我却把【倾汐】埋了近两年……”
……
“傻瓜,那一夜我是快乐的……”
……
“汐儿,我对你,不是愧疚!不是同情!更不是负责!”
……
“汐儿……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再说爱你,可是,汐儿,我没骗你,我爱你,就像爱着烟儿一般”她轻声地说着,隐约中微微带着哽咽的声音,在这个房间浮荡。
“王爷,你怎么还撇着嘴,小汐脱离危险了,你不高兴?”清夫人手挽着一路上闷声不吭的叶王爷,抿嘴调笑道。这个王爷,平时在武林同道前,是个英明正直的盟主,可是在自己和女儿面前,就像个保护欲过度的孩子。
叶寒王爷闷哼了一声,一想到自己的女儿受了如此严重的伤势,沉声道“我高兴的起来吗?楚皇如此轻薄我们叶家,本王算是心寒了,还有,那个严魁,本王也不会再由得他猖狂,敢派杀手刺杀小汐,我就让他们严家断子绝孙。”说这话时,嘴角扬起一丝残忍的笑意。
清夫人心中一凛,叶寒一直是个不屑与宵小为伍的男人,就连楚皇一次又一次逼叶寒出手,叶寒也都会隐忍不发,不想掺和这些血腥的杀戮。可是这次小汐在清舞楼遇刺,这彻底激怒了叶家了,王爷再也不必和楚皇虚以委蛇了,就算不能颠覆大楚王朝,也要让丞相等人死无全尸。
“还有,等小汐好点了,派人送她回叶家”叶寒实在承受不了再次失去女儿的痛苦。
“可是……她”清夫人眉头一皱,有些迟疑,女儿如果清醒了,肯离开那个人吗?
“没有可是!”叶寒一想自己的女儿为了个江臣彦,连命都快没了,那股气就不打一处来,虽然那个江臣彦是自己至交的女儿,自己也欠了他们江家甚多,可是除了女儿,他叶寒什么都可以给那个命苦的女子。说到底,自己就是个互短的父亲,容不得女儿受半点委屈。
清夫人知道叶寒的恋女情结甚重,只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夫君是看不起女子和女子相爱吗”
虽然这是禁忌的话题,但是清夫人还是想挑明来讲,她不信王爷一点都猜不透女儿的心思。
叶王爷微微一愣,随后沉声道“清儿,你这是在明知故问,我若是那种迂腐之人,当初就不会同情皇后娘娘和晴姐姐的事情了”
清夫人抿嘴又笑道“那你看不惯彦儿吗?”
叶寒脑海里又浮现了那个抱着叶翎汐嚎啕大哭的女子,那种撕心裂肺的哭泣就连见惯生离死别的叶寒都起了恻隐之心,他在叶家也曾耳闻过江臣彦这几年在朝中的所作所为,他不仅政绩斐然、还正直清廉,是新一代的年轻翘楚,他成为大楚八驸马时,自己还曾为女儿惋惜过,又错过一个出色的男子。后来从清儿口中得知,这个年轻人竟然是个女子之身,还是江嗟呐约憾哉飧鲆c硖玫呐釉蚋泻酶校牵卸运男郎停荚诖舜蜗厣酥卸嵫蹋乇鹗谴有∮澳堑弥伺飧雠8冻錾醵啵逗苯影呀佳辶形泛拧暗腥恕保比皇乔雷咚摹暗腥恕薄
清夫人看着叶寒那副生闷气的表情,就猜到他心中那点心思,莞尔心想:家里三个男人,各个拿小汐当宝贝。也只有江家那个丫头,却拿自家女儿当根草,想到这,不自觉地摇了摇头,暗叫“冤孽”!
清夫人将视线投在了马车外,望着那深墙红瓦,一种惆怅、无力的感觉让自己虚脱。
这就是宫闱,纷乱的宫闱,令人悲喜夹杂的宫闱。
而这一去,楚皇和叶寒王爷之间产生了一个很微妙的关系。似敌似友,让所有人都琢磨不透。
后面几日,江臣彦不顾身体羸弱,仍旧准时出现在朝堂之上,她决定把楚倾烟留在【燕翎庄】,自己则搬回了江府,在临走前,她单独去找过叶寒。
“王爷,下官此次前来,是向王爷辞行的,这次郡主遇刺,全因下官而起,下官不求王爷能够原谅在下,但求王爷能够看在家父的面上,替我好好照顾公主”江臣彦对着面无表情的叶寒,轻轻说道。虽然气息仍是虚弱,但一字一句却是有力和谦逊。
叶寒有些意外,没想到她不但要从燕翎庄搬出去,竟然还把妻子丢给自己照顾,她这是要干什么,叶寒冷着一张脸,闷声不吭,等着解释。
“王爷,如今最安全的地方莫过于王爷府,下官知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但我真的不想汐儿的事情再发生一次,还请王爷能够成全了在下的要求,下官将不甚铭感”江臣彦向叶寒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转身走了出去。
叶寒一愣,这个丫头,当自己的府邸是镖局啊,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当自己的火气还没上涌前。江臣彦在出房间前停了下来,沉声道“王爷,求你不要卷入这滩泥水,脏了自己,汐儿会伤心的”说完,大步走了出去。
叶寒望着那远去的背影的,嘴角扬起一丝莫名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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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楚都突然涌现了许多成名的江湖中人,有正有邪,甚至还有一些名门大派的掌门和长老。而这些成名已久的人物大多聚集在丞相府和襄王府。这让叶寒有点啼笑皆非,他要除掉这两人,哪会像他们那么卑鄙去派杀手,这样死,未免太便宜他们了。
江臣彦自从搬回江府后,首先找的,就是楚麟,让江臣彦有些意外的是,楚思晴也跟在楚麟身旁,名曰是为了教导幼弟,实则应该是想和自己订立盟约,共同商议对付襄王。
齐王这时也向楚皇请辞,准备离开都城,赶回齐楚封地,临走前,齐王握住宸王的手,只是略微交代了一些事,大意上就是说,在军队上,如若有需要,他随时可以为这个幼弟拼命。
江臣彦嘴角扬起一丝不留痕迹的浅笑,楚商,我会死死盯住你的,希望你对小麟是真心相待的。
“殿下,为什么你会答应师父卷入这纷争之中?”江臣彦重伤未愈,身体越发羸弱,此时看起来,倒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一个皇储,如果没有坚定的立场,是很容易动摇,也是很容易令利智昏的。
楚麟沉思了一会儿,正容道“在私,我想替太子哥哥保护母后和姐姐们,在公,我要护佑大楚的万里河山,不让社稷沦亡,百姓受苦”
江臣彦点了点头,微微一笑,楚麟这话倒是说得实在,想要保护自己至亲至爱之人,就必须有力量。想要创造自己的江山,就必须顺应这个环境,而去改变这个法则。
“小麟,知道你在夺储位置上的优劣势吗?”江臣彦很真诚地问出来,她早以把楚麟当成自己的弟弟,不像她在接近齐王时,有的只是话说十句,七句掺假。
“我是皇后之子,本是嫡子,在身份上我比襄王出身高贵。其次,得父皇荣宠的皇姐乃是本王一母同胞的胞姐”楚麟望了面无表情的楚思晴一眼,继续道“再者,我不但可以争取到太子哥哥以前留下的人脉,还可以争取到一些中立派的支持,比如说师父,又比如说陆侍郎。最后一点,因为太子哥哥的事情,父皇已有悔意,对我总有三分愧疚,所以……所以……”楚麟先前还义正言辞地说着,可是当他说到最后一个原因时,就声音都有些羞愧。
江臣彦心里微微一惊,这个小麟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攻于心计了,不但是可以利用胞姐去讨好楚皇,同时,还利用已死的哥哥作为争储的砝码。不过,江臣彦也没什么不悦,除了胸口有些闷之外,在理智上,还是同意楚麟的看法。
一个真正伟大的帝王,就不该是个善良和纯粹的君子。
江臣彦示意他继续,楚麟又道“至于劣势,襄王年幼就已战功显赫,现在又加上他占了长子身份,又和丞相等人勾结,在内,有明贵妃、和父皇几位宠妃在枕边吹风,在外,又有丞相、中书令、楚战等父皇信任的亲王大臣在朝中鼓动,襄王的势力日益膨胀,父皇倒时就会顺应百官民意,而立襄王为皇储”
江臣彦点了点头,很好,很客观的分析,看来自己没有白白教导楚麟。
“殿下,首先,请容微臣为殿下分析当今局势,首先,襄王和丞相并不是牢不可破的联盟,不然襄王不会将自己的妹妹下嫁丞相府后,还在做挑拨丞相父子间的关系。其次,楚皇并非是宠爱襄王一家,不然也不会放任微臣去公然和丞相等人作对。其三,明贵妃再得陛下恩宠,陛下还是为失宠的母后保留皇后地位,还是相当宠爱殿下和九公主,不过,殿下,您别忘了,勾结权势得来的皇子远远比不上爱护百姓的皇子,小麟,你要走得更远,就要看你是否有颗仁义之心”江臣彦虽是臣子,但是她同样也算皇后的自家人,所以在分析利害关系时,还是做到实话实说,全为皇后一家考虑。
楚麟神色既是迷惑,又是钦佩,思索了一会儿,则起身施礼,恭敬道“听师父这样一分析,麟受益非凡,请师父受小麟一拜”
江臣彦微微一笑道“小麟,今日师父就先告辞了,明日,师父会带一个人来见殿下,以后小麟要乖乖听那位先生的话噢!”
虽然楚麟早已成人,且心智成熟,但江臣彦有时还是时不时的会把楚麟当成一个孩子。
“师父说的是谁啊”楚麟一改刚才肃穆的表情,有些调皮道。
“他名叫舒河,是我的师兄”江臣彦起身,淡淡地道。可一起身后,头就有些眩晕,正要摔倒时,身旁明艳动人的绝色女子及时托住自己。
一阵熟悉又淡雅的味道扑鼻而来。
“还是让我送你出去吧”轻柔的声音已经没了恨意,仿佛一切都未曾改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