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姜妍去而复返，却看到里面只剩下周灏一个人了。
“那小祖宗人呢？”
“打电话去了。”周灏回道。
姜妍观察了一眼，“怎么了，好像谈得不太愉快？”
“还行吧。”周灏笑得有些敷衍，“跟一个小姑娘谈版权合作的事情，总感觉怪怪的。”
“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姜妍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压低嗓门道：“你要是正儿八经跟企鹅那边谈合作，各种流程能头疼死你。”
“可你要是能跟这位小祖宗搞好关系，事情可就简单多了。”姜妍停顿了一下，进一步压低了声音，“毕董是个女儿奴……明白了吗？”
周灏讪讪笑了笑，这位大姐说话还真是够直白的。
正聊着，打完电话的毕晓晏也跑了回来，“姜姨，能吃饭了吗？我肚子已经叫半天了！”
“走吧走吧，还能赖你这一顿饭不成？”姜妍没好气地笑了。
下楼走出一百米，就是一条繁华的商业街，各种美食店铺一字排开，中餐厅西餐馆日料韩式烤肉……几乎是一应俱全。
毕公主选了一家烤肉馆，进门就点了三个套餐，一点都不带含糊的。
周灏看得一愣一愣，悄悄问向姜妍，“她这么能吃啊？”
“长身体呢，吃多点正常。”姜妍淡淡一笑，“想吃什么自己点，别客气啊。”
接过菜单看了一眼，周灏被上面的价格吓了一跳。
说是烤肉，可上面的套餐价格却能吓死人，随便一套都是四位数起跳。
下面还特意备注了食材的详细资料——产地在哪、平时喂养用的什么食材、用的哪个部位的肉、肉质的脂肪含量……
周灏感觉自己的体检报告单，都未必有这一盆肉的资料来得更详细。
瞎讲究啊。
让他自己吃饭，是绝对不可能为这种噱头买单的，不过今天既然有人请客，那就无所谓了。
套餐上桌，毕晓晏迫不及待就开始动手烤肉，一边还吞咽起了口水。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姑娘已经饿了好几天呢。
觉察到周灏诡异的眼神，毕晓晏小脸一红，“看什么啊？”
周灏笑笑，没吭声。
毕晓晏却主动解释了一句：“家里不让我多吃肉，怕我发育过头了控制不住体重。”
周灏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富家千金一生下来就带着联姻的主线任务，控制体型算是必修课之一。
吃了几片价值不菲的烤牛肉，周灏完全吃不出什么特殊的味道了，感觉就跟百元消费的烤肉没啥区别。
但对面的毕晓晏却是吃得津津有味。
虽然吃得欢，但她始终还是维持着该有的仪态，并没有放浪形骸的意思。
可见平日的家教，还是挺严格的。
吃到五分饱，毕晓晏擦擦嘴看向了周灏，“大叔，你平时自己玩游戏吗？”
“玩。”周灏也擦了擦嘴，“不过因为工作忙的缘故，所以能用来游戏的时间并不多。”
“玩什么类型的游戏，网游还是单机？还是竞技类的？”
“都玩过一些，相对偏好单机游戏，尤其喜欢rpg和act类。”
“咦。”毕晓晏眼睛一亮，“那你跟我的喜好差不多诶，我最喜欢玩的就是日式rpg了！”
啧，难怪穿着打扮有点往日式校园风靠……
一聊起游戏，毕晓晏就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那几款经典的王道日式rpg，更是如数家珍，看得出来是真喜欢。
聊了好一会儿，毕晓晏终于图穷匕见，“大叔，你觉得我们在我们国内搞单机游戏，有前途吗？”
周灏想都没想，直接摇了摇头，“短时间内，不可能。”
国内的游戏生态，跟世界其他地区是截然不同的。
附带社交属性的网游和手游才是主角，单机3a大作？
你打算卖多少钱？
国内这些玩家，冲网游点卡给手游氪金的时候，几千几万都是眨眨眼的事情，可一听3a大作要卖两三百，立刻就会骂你抢钱。
尤其是国产3a，想卖高价更是难如登天。
游戏卖不动==》投资收不回来==》亏损==》续作缩减成本==》质量下降口碑下滑==》继续亏损……
没有几家厂商能遭得住这样的恶性循环，企鹅能成为国内的游戏巨头，那是有原因的。
小成本的“微创新”换皮游戏，加上各种骗氪套路，这才是在国内圈钱的正确姿势。
再加上国内奇葩的审核和版号制度……真的太难了。
隔壁地球村，直到那部《黑神话》横空出世，才看到了打破这个怪圈的曙光。
但那也是因为华夏国力已经到那了，文化输出的任务开始提上日程了，才会有《黑神话》诞生的土壤。
而现在地星这边的华夏，还没发展到那一步呢。
听到周灏的回答，毕晓晏眼里多少有几分失望，“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吗？”
“未来一定会有的，但现在肯定不行。”周灏摇头道：“当然了，这只是我的一家之言，你们企鹅游戏里面都是这个行业的精英专家，他们的意见应该比我权威得多。”
毕晓晏撇撇嘴，“他们的说法，基本都跟你一模一样，都说短时间内不具备发展单机游戏的条件。”
周灏听出了一点弦外之音，“你想往这方面努力？”
“对。”毕晓晏目光灼灼道：“我给自己制定的未来规划，就是要做游戏设计师，做出属于我们华夏自己的单机大作！”
顿了一下，她的眼神忽然就黯淡了下来，“可惜，好像没人把我说的话当回事。”
听到这里，姜妍也终于放下了筷子，笑盈盈看向了周灏，目光饶有深意。
姜妍的意思，周灏已经明白了。
这位小公主未来的目标，是要进入自家的游戏部门，做出一款国产3a大作来。
然而目前，这一切都还只是停留在口嗨阶段，没有人相信她，也没有人愿意帮她。
如果这时候，有人能推她一把呢？
雪中送炭，绝对是回报率最高的投资方式了！
周灏想了一下，小声问道：“你如果真的想往游戏制作方面发展，我们或许可以合作一下……嗯，不是跟你们家的企鹅游戏，是跟你个人合作。”
毕晓晏愣了一下，纳闷地眨眨眼。
“怎么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