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深受迫害的女孩子们正是看见了这一处分才为他打抱不平。尽管她们的做法不能解救季寒舟于危难之际。
但却可以为他出一口恶气,让黄友安这种人再也没有办法逍遥法外。
连同他在校内的□□李岩也一并拔起。
所谓立场不同,看待事物的角度就不同。
十六岁的花季少年热血激昂,嫉恶如仇。她们不理会什么是官职高低、不明白什么是为了保证升学率。她们只知道善恶和对错。
“学长”打人纵然有错,可他打的也并非是好人。
在那些校领导不分是非,一味纵容所谓的优秀教官时,她们敢于站出来,把自己的亲身经历摆在烈日炎炎之下抗争不公。
季寒舟回想起食堂里的一幕,大概还能认清楚那几名女生的面孔。他转头问龚涛:“老师,照片视频我能看看吗?”
龚涛实话实说:“我这里没有,抵制书和证据不是一个邮箱发过来的。”
“不是一个邮箱?”
“是啊。”龚涛说:“这两样东西是分开的,两个人发的。而且举报信是发给了各大领导,照片和视频只发给了校长。”
“啊,这样……”季寒舟若有所思地说。
这起恶劣事件校方很重视,上午开会讨论完,下午就出了结果。
黄友安教官职务被罢免,当场卷铺盖哪来的滚回哪去。不仅拿不到学分,还会受到大学的处分。
李岩因为给他走后门,导致这一情况发生,严重违反校规校纪。
再加上他一贯处事张杨、我行我素、仗着位高权重没少打压基层教师。学校处分还没等下来,就又被这群老师合伙掺了一笔,直接从一人之下拉到了普通职工的阵营。
处分结果大快人心。
据从办公室送完作业的徐开阳说:“老龚乐的今天中午吃了两碗大米饭。”
405寝室内。
顾言喻刚洗完澡,还没来得及吹干头发,床上的电话就响了。
来电人:[顾擎]
“喂。”他今天接的很快。
顾擎显然是没想到电话响了不过两声就被接通,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笑着说:“言喻,吃过晚饭了吗?”
“嗯。”顾言喻随口答应。
寝室门被人打开,是幕天遥和林镜辞回来了。
林镜辞就算了,顾言喻不想被别人知道家里的事情,就拿着电话往外走。
这个时间点,走廊里又是一些男孩子们的吵闹声。
他一手捂住耳朵,对着电话说:“你等会儿,我去外面。”
高职班寝室在顶楼,下操场至少也要两分钟,顾言喻选择往上走,从安全出口通往天台。
好在外面风不大,不影响通话。
顾言喻:“你说吧。”
顾擎也没别的事,就是日常关心:“虞柯昨晚去找你了?”
顾言喻不回答以示默认。
顾擎:“这孩子单纯,那点心思都写在脸上。他就是想让你陪他回趟家。你要不……”
“他自己回吧。”顾言喻揉着滴水的头发,说:“那么大个人,坐火车丢不了,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就花钱请个保镖,我周一还要考试,没功夫管他。”
“言喻啊,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顾擎像是被噎了一下,在电话那头有些激动:“他是你弟弟啊。”
“又不是亲的。”顾言喻冷笑一声:“我发现你也挺有意思,自己亲儿子说不要就不要了,给别人养孩子倒是养的热火朝天。”
“顾言喻!”顾擎在电话那头喊了一声,随后便沉默了。
顾擎和徐依梦离婚的原因顾言喻至今不知道。
那时候他还小,不管怎么问,得到的回答都是:我和你爸(妈)感情不和。
顾擎没什么亲戚,有也就是几个市侩嘴脸,不常联系。
徐依梦更是如此。姥姥去世后,顾言喻几乎没听说他妈和那些舅舅们有过联系。
最近的就是开学前那一次。
正常家庭该怎么样才算是和睦相处,他不知道。
但是长大以后他才明白:一个家庭,一对夫妻,生活了一辈子,连一张全家福都没有,不正常。
两口子连一张结婚照都没有,不正常。
妈妈从小就跟孩子睡一间房,不正常。
离婚后谁都不想要这个孩子,不正常。
过去的那个家,好像从来就没正常过,所以顾言喻不想回去。
况且现在顾擎已经娶了虞柯的妈妈,他们才是三口之家。
他曾经住着的房间现在是虞柯在住,那里已经没有他能容身的地方了。
顾擎叫他过去,难道是要他跟虞柯挤一张床吗?
顾言喻并不讨厌虞柯,他们兄弟俩也不是没在一起睡过,但是换做那种场合,他总归觉得别扭。
就好像……虞柯抢了他的一样。
他知道不该这么想的。
正因如此,这些事情迟迟追溯不到源头,积压在心里的委屈和挫败感就会让他觉得难受。偏偏那些人又总觉得他不够体贴,不够善解人意。
很烦。
新校区因为规模庞大,所以建在比较偏远的地方。
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并没有大城市该有的霓虹繁华,除了星星点点的残光之外,什么也看不见。
黑漆漆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