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凌看了下他的手,笑著摇头,和你起来。
你真乖。姜航笑得深遂的眼睛都起了光。
商凌笑著咬了下嘴唇,去了浴室,给姜航挤牙膏。
吃早餐的时候商凌没什麽胃口,但还是硬多把一碗稀粥和一碗rou羹吃了下去。
快要出门的时候他有些反胃,被家里的老狐狸不小心瞄到。
商凌有些迟疑,本想去趟洗手间吐掉,但他还是选择老实地走到了关凌面前,轻声地跟他说:爸爸,我昨晚有些没睡好,刚吃下的东西有些反胃。
这时姜航已经走了过来,商凌有些沮丧,怕姜航知道,可能得带他去医院。
可事实上,姜航有个案子要审,姜航不可能不去,所以结果就会是他先去医院,然後姜航中午赶过来。
人这样跑动,哪怕是个正常人呢?恐怕都受不了。
等会我就要出门,姜航,他今天不送你了,他跟我走。商凌正觉得事qing终究避无可避的时候,关凌开了口。
去哪啊?爸?姜航回头看了眼商凌,转头笑著对关凌说。
你走你的他们爸爸扯扯嘴角说了句就走了,没理人。
他不说,姜航还是要听他的,所以商凌送他出门的时候他只能无奈地跟商凌说:不知道要见哪个老狐狸,你要是对付不来,给我电话。
不会有事,爸在的。商凌好笑。
姜航嗯了一声,摸摸商凌的头和耳朵,又亲了他的额头一下,这才进入车里。
商凌站著看著他的车远去,过了好一会,才回到房间里。
去阳光房睡一会。刚进客厅,坐著喝水的关凌眼也没抬地说了这麽一句。
商凌哦了一声,没有反抗地朝阳光房走。
刚推开门,就闻到一阵清香让人放松的淡淡味道,商凌这时也看到了一大早消失没一起吃早餐的父亲也睡在了那张大沙发chuang上。
他犹豫了一下,只一下,就靠在了另一边,拉起看得出是刚放在沙发chuang上的被子盖到身上,回过头看了看他爸的背影,就转过身没十几秒就睡了。
过了两个多小时,关凌前来看他们,看他们睡得很沈,不由摇了摇头。
商家的人啊,最好,也最不好的一点就是相似xing太高了,那执拗到近乎本能的本xing都是如此相同,也哪怕不相互喜欢对方,对对方不以为然,也不会真的舍弃对方。
沾一个等於是沾上了全家,就算是圣人恐怕都不堪其扰。
有时候关凌也难免想,当年没有唐吉林推波助澜,或许当年他还能逃过这劫──无论走後日子是有多惨淡,也许一辈子都会想念商应容,但也好过真跟这家人耗到死。
只是时光不可倒流,关凌也只是想想,更多的时候,也就是这麽有条不紊地处理著有关商家人的事。
他早已经能非常顺手地拿捏著商家人的神经了,等商绯虹死了,商应容死了,姜航也就一个商凌头疼了。
他有生之年,大概还能等到商绯虹死了,商应容的话可能他拼不过,但按商应容那看似冰冷实则其实也冰冷的xing子,也给姜航他们造不了太多的麻烦。
死了的时候给他抬抬棺材就好。
关凌的如意算盘敲得叮当响,他理智地盘算著所有的一切,并还能自得其乐,有些感叹起自己这算是被人利用的一生,还能多赏自己一杯酒喝。
中午的时候他正喝著酒呢,阿清就过来了。
把剩下的半瓶给拿了,说他要带回去和他儿子喝。
关凌笑,又挑了一瓶给他。
阿清最近在策划关凌的旅行线路,哪怕关凌得半年後才能动身,但他已经在算著要经过的公路得要带上的人了。
他今天来,也是跟关凌说事的,他抽出抽屉里关凌私藏的脆皮花生,边吃边跟关凌说:湘美也要去,她今天一知道,健身计划就出来了。
你就不管管你老婆?管不住了吧?关凌笑话他。
疼老婆的阿清不以为意,用手推推关凌的手,好不好?
我要说不好呢?关凌有点忍不住想吃花生,但忍了忍还是没,他早上趁著那两父子睡觉的时候偷吃了不少,再吃就有点过了,身体会受不住。
估计到时她是不敢跟你来哭诉,但你也知道她聪明得很,儿子也听她的话,到时再让阿田来求你,那小子肯定还会多顺走你点东西。
关凌被他的话堵住,过了一会才哭笑不得说,你儿子怎麽就不像当年的你?
阿清当年是多识时务啊,他说一阿清绝不说二。
怎麽不像了?阿清淡定地一笑,就是比我聪明点。
哪像他,头一次跟著关凌,敬畏了许久才敢放开手脚。
关凌摇头笑著说,好,带上吧,也好,多个煮饭的。
你是早就算上她了吧,阿清又用手肘碰了碰关凌的手,笑著说:她拍了你这麽多年的马屁,你这麽好的老板,没打算让她白拍吧?
关凌摇著头,不断失笑,到最後非常无奈地说: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一家人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阿清了没想否认,只是抬眼瞅瞅老板,示意著你们家也不是一样吗。
如果不是一样的能坚持独断,对人对已都狠得下心,xing格这麽qiang烈的几个人,能凑成一家子吗?
商凌睡到午後才起,起来去了客厅,关凌正跟阿清在下棋。
小少
清叔。
他们打过招呼,关凌开了口,说:去洗下脸过来吃饭。
好。
商凌刚上楼,就看到他父亲从他们卧室的方向走到了客厅,然後他听到关凌说:你等会和商凌一起吃。
商凌听到他父亲轻嗯了一声,然後坐在了他爸身边,把下巴自然地搭在了他爸的肩上,看著他们下棋。
他爸一动都没动,只是凝神想著桌上的棋盘。
商凌瞄了一眼他们浑然一体的样子,想著不知道以後他跟姜航在别人眼里是不是也会是这种气场?
应该会吧,商凌不肯定地想,他父亲们感qing其实都算不上好都这样了,他跟姜航彼此心系,应该不会差多少。
事後,姜航听商凌这麽跟他说,笑著跟商凌分析说:我们当然会很好,但跟他们还是不一样的,虽然他们看著感qing不太好,但你想想,他们经营同一份事业,面对同样的困境和顺境,哪怕感qing牵扯也其实很相同,爸爸前面不放手,父亲是後面不放手,xing质其实差不多,所以说起来他们本xing其实也没差多少,只是事qing反著来了而已,这样两个事业,感qing几乎相同走了四十年的人,你说他们哪分得清彼此?他们就算自己能,我们怎麽能?我跟你说,你试著想想,外面的人现在要是对付他们其中一个人,那仅仅是一个人吗?而不是两个人吗?
他们成了一个人了?商凌半皱著眉。
不是,我们这种的才会好得成为一个人,姜航安抚商凌,他们这种的,应该说是成为了一个个体,他们走到如今还在一起,在外人的眼里无论是谁都已经是同样意义了,我们就算是他们的儿子,也是看不清的,他们的事,最好是别cha手,我爸说了,咱们这爸吧,脾气也没当年好了,所以什麽事都顺著他来,他自然为你著想,咱们要是管他点什麽,估计就得被他收拾。
你上次让他去检查身体,他就没收拾你。商凌撇嘴。
怎麽没收拾?
有?商凌惊了,身体弓了起来。
眼看他快要进入战备模式,姜航连忙安抚他,不是什麽大事,就是丢了个案子磨我,让我练手。
你没告诉我商凌皱眉。
姜航抚平他的眉头,笑著说:别老皱,不好看
商凌又想皱眉,但想及不好看,眉毛没敢皱起来。
姜航审理的案子又接到了死亡威胁,检察院把不敢得罪的大案子jiao给了他主审,哪怕他背後背景过硬,也有不少人在看他的笑话。
只是,他父亲对死亡威胁的东西现在完全是零隐忍,不到十个小时就把人查了出来丢进了监狱。
那监狱以魔鬼都不想多呆一秒锺的名声著称,所以没两天,那人就自杀了接五次,眼看死不成,又无力再在那监狱里承受了下去,最终还是捅出了他的上线。
他的上线在逃跑途中也被抓到了,也丢进了这些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