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凌也笑,你要说是,那就是是。
说完,他也没再看商应容,他懒得再理会他,他转身向商母说:夫人,以後也别找我,也不用用我的工作来威胁我什麽,我一个人真没什麽好顾忌的,如果想让我活不下去我也确实无力反抗,但在这个城市我呆不下去,我可以去别的城市,别的地方呆不了我也可以出国,虽然我知道你们家很有本事,但我还是相信不是整个世界都是你们商家的。
他说完,转头,冷冷地看著商应容,商总,虽然说这十年是我自己愿意追著你不放的,但想想我确实对你用心良苦的份上,别把我bi到绝路,我走了就是走了,我现在可以当著这些人的面告诉你我不会再对你非份之心,如果有一点我就死无葬身之地,你也痛快点,别婆婆妈妈的,你有的是男人要,不缺嘘寒问暖的,别他妈总想著我欠你的,我得当你一辈子的老妈子。
他说完话,满意地看著一屋呆愣看著他的人,然後耸耸肩,打算走。
只是只走了两步,手却被商应容拉住。
你再说一次?商应容有些咬牙切齿,握住关凌的手冰冷一片。
关凌毫不留qing地甩开他的手,也冷冷地说,真不把我当人了?商总,你倒是给我说说,我有什麽对不起你的?我现在好好过我的日子,你是死是活跟我有个屁的关系?
商应容听了笑了,是谁哭著喊著只要我给他一个机会他就愿意给我做牛做马的?是准连我的脚丫子都啃舔的?难道为了留在我家一晚上连装病装忘记时间这些手段都用的人不是你还是别人不成?你说爱我爱到连命都可以不要,只要能留在我身边你当狗也可以,怎麽,现在我是死是活就跟你没关系了?
关凌从听到他的第一句话後开始就突然觉得整个世界突然之间全灰了,然後所有的空气也变成了所有灰蒙蒙的一片,气势汹汹以万军之势向他汹涌涌来,差点击垮他全身所有的神经,让他整个身体都发软,差一点就倒在了地上。
他以为他够了解商应容,真的够了解,但他绝没想到,商应容会当著这麽多人的面把这些私底下的话用这麽含著讥笑嘲讽的态度说了出来。
他真的没有想到,他以前以为他只是轻忽他,因为不爱他所以不在意他,可他绝没有想到,商应容是这麽看他的。
他把他的爱语当成了笑话,他好像在这刻突然知道了曾经爱得丧心病狂的自己在商应容眼里是什麽样子了。
他真的把自己当条狗了。
力持所有力气站稳不发抖的关凌好一会都无法说出一个字,只是把头低得低低的,看著地上,控制著自己不要去崩溃,不要在一堆外人面前崩溃。
眼泪也汹涌地向眼眶龚来,关凌从来没想到,一个人可以伤心到这个地步,似乎全身上下都被密密麻麻的针刺著,一针一针一针一针,有连绵不断的,一针比一针更狠的力道刺击著他身体上每寸每厘,似乎连微小的任何一点都不放过,每一秒都不落空隙地刺著他身体里的每个细胞每处神经,痛得让他无力呼救。
他以为自己就会这麽站著就这样死掉。
房间里,也突然之间,陡然安静了下来。
关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觉得有点力气去扶住点什麽,他踉跄地往身边倒了几下,在他以为支撑不住要摔倒的时候,然後他被人紧紧地抓住了手肘。
关凌知道那是谁,疼痛让他无法呼吸,也无法好好去想点什麽,他只是尽力站著,低著头轻轻地对抓著他手臂的人虚弱地说:那是以前,应容,那是以前,我现在不愿意了,我不愿意当你的狗了。
说完,他尽最後一点力气去拔商应容扶住他手肘的手。
可商应容的手哪是那麽容易好拔动的,关凌一次又一次去扯,哪怕一下比一下更无力。
商应容先是没理他,只是当关凌抬起头来,看著他那张抿著嘴用极其认真的神qing一下一下地去扯他的手,哪怕那麽虚弱无力也要扯开他的脸,看著那明明没有哭但却好像泪水已经全沾满了他的脸的脸,突然那麽一下子,他像被烫了手一样地松开了他的手。
然後,他眼睁睁地看著他用极其lang狈的姿势退後两步,再跌倒在地上,然後爬起来,就这麽眼睁睁地看著他用狗一样的姿势爬起来扶著墙壁慢慢往外走。
那一刻,没有人能发出什麽声响。
商应容也突然之间,在这一刻,他觉得他失去了什麽,失去了什麽很重要的东西。
第十一章
关凌根本没法把思维全部好好集中起来。
他甚至连按开电梯的按钮的力气都没有。
他只能撑著墙壁,不再让自己摔倒。
然後,身後站了一个人,有人伸出了手。
电梯门终於开了,关凌没去看他,只是走了进去。
门合起时,他叫了他一句,关凌
关凌没去看他,他只能看著地上。
他怕多看这个人多一眼,全身都会碎。
他没抬眼,也就没看到那个平时不苟言笑的权威男人茫然看著他的样子,像是失去了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什麽心爱的东西。
其实就算当时关凌抬眼看到,他都不可能再有以前对商应容一样的心qing。
有些事qing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不管如何,它都不可能回到当初。
下了楼,关凌找到了自己的车,站在车前足有半个小时之久,才深吸了口气,回头去医院门口打车回去。
他今天是没有办法好好把车开回去了。
坐车到半路,他塞了出租车司机一把钱,从车上lang狈地下来,在路边把胃里所有的东西都吐了出来,最後呕出了混著红色的血的胆汁,出租车司机先是坐在车上看著他吐,後来都下了车,著急地问要不要给他再送回医院去。
关凌把能吐的都吐了,让没走的司机送了他回去。
回到家,把门关上,关凌再也撑不住了,蹲在门口,眼泪就这麽从眼睛里往下掉他无声地哭泣著,这个时候他才知道,他以前真的爱惨了商应容,以前有多爱,现在就有多痛。
关凌当晚发起了高烧,叫了何暖阳送他去医院。
何暖阳带著李庆半夜匆匆赶到,看到关凌就惊了,怎麽全湿了?你泡水缸里?
他迅速和李庆把关凌送到了医院的急诊室,确诊为因jing神高度紧张引为的高烧和神经xing胃炎,当晚就住了院。
关凌醒来的时候是当天的下午,何暖阳看到他冷著脸说:商家的人欺负你了?
关凌摇头,舔了舔gan枯的嘴唇。
何暖阳让他喝了点水。
没有,关凌笑了笑,淡淡地说:真没事,过了就好。
何暖阳冷哼了一声,明显不信。
真没事,关凌非常平静地说:暖阳,这次真没事。
何暖阳对上他的眼睛,皱了眉。
我以後跟商总不会有什麽瓜葛了,想必他们也不会再来找我了在那样的难堪之後,商家的人再自以为是,也要要点脸面了。
关凌扯了扯嘴角,又朝何暖阳露出了一个笑。
何暖阳没再说什麽,他不是什麽多管闲事的人,只是皱著的眉头说明著他对商应容的印象应该是坏到了极点了。
事後关凌的心态前所未有的平静,好像在那一天之後,他对於商应容能做到就算想起这个人的时候心qing都不起一点波澜。
他不知道这qing况是好还是不好,但因为不再为人伤心,想起商应容时还觉得颇有点讥讽──这就是他爱了十几年的人,这个人厉害到只需要用几句话,就能把自己十几年的感qing扫dang得gangan净净,一点残渣都不留。
真不愧他们这一代的新领军人物。
关凌出了院之後也老实上班,也经常听到商应容的消息。
因著容广旗下有一款新型商务车的即将发布,再加上这款新型商务车是与国外国际知名的汽车公司合作的成果,还没到发布的时间,就让公关在专业杂志上先掀起了第一股轰动波chao,随後,广告以铺天盖地之势向大街小巷漫延,一时之间,行业内无不谈论容广和容广的最大股东,也是大老板商应容。
关凌就算不想听,但在这股风chao里,他避免不了经常听到商应容的名字,还好他的财务部都是他的心腹手下,因为知道他跟商应容曾经的那档子破事,所以当著他的面的时候并不会谈起那个人。
至於公司的其它人,有些人看到关凌,想到有关他与商应容的传言,偶尔还会对其投来同qing的一笑。
一个人,追一个人十来年没有结果,而且那人的风光一点也与他无关,确实值得太多人同qing。
对这样的言论和眼神关凌微有点无奈,但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