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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戏耍(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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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青青死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姜妩委实感到意外。

事情发展都这种地步,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两名仆从将张青青的尸首抬入屋中。

林知微看着那具被白布覆盖着的尸首,忍不住失声尖叫:“青青!”

黄玉珍面色苍白,浑身发颤:“你们不是说,青青是自行从房间离开的吗?又怎么会……”

其余的姑娘大抵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场面,也吓得脸色,更有人害怕得低声呜咽起来。

楚衡脸色铁青:“竟然在本侯眼底下杀人,好,真是好得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知县感到阵阵晕眩袭来,惊吓得几乎要魂飞魄散,“好端端怎么会闹出人命啊!”

像他这样的地方知县,最怕的事情,便是管辖的地方有命案发生。如今却在他府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要是传出去,让他颜面何全啊?

更要命的是,此事还把宣平侯牵涉在内……

这真是天要亡他!

楚衡看向侍卫,厉色问道:“发现张青青的是何人?”

侍卫立刻道:“是府上的马夫何三以及车夫刘同。”

楚衡道:“传他们过来。”

“是。”

侍卫领命而去,片刻后,带着两个人进入屋中。

这两人相貌平平,肤色黝黑,皆是一身粗布衣衫,但因是知县府上的人,衣衫也算是整洁。

二人垂首而跪,齐声道。

“小人何三见过侯爷,见过林大人。”

“小人刘同见过侯爷,见过林大人。”

楚衡问:“你们是如何发现张青青的尸身的?”

何三道:“回侯爷,小人是府上的马夫。每日这个时辰,小人都会到马厩喂马。可今天,小人到马厩清点马匹时,却发现少了一匹马。于是便去寻找,却发现府中的后门处多了一辆马车。”

林知县问:“是你先发现这两马车的?”

何三连忙道:“不是的,是小人与刘同一起发现的。发现少了马后,小人先去问了刘同,然后才找到这两马车。”

刘同接话道:“何三此话不解,他先来找了小人,询问是否有人要用马车。小人也觉得奇怪,便与他一同去寻找,哪知道,会在后院发现一辆马车。”

“但小人明明记得,今天无人要使用马车。我们二人刚拖动这辆马车,就突然听见从里面一声响。小人赶紧上前查看,却发现……”说到这里,他咽了口唾沫,“里面有一具尸体。”

楚衡沉声问:“在这段时间内,见过张青青的就只有你们二人吗?”

“这……理应是这样没错。”何三不太确认地道。

林知县满腹狐疑地打量着二人:“如此一来,你们的嫌疑岂不是最大。不会是你们二人伙同杀害了张小姐,再互相串通了证词吧?”

他这一番话,听得姜妩直皱眉。她心中顿生疑惑,这林知县平日审理案件,也是这般信口开河的吗?

刘同差点吓破了胆,连连摇头:“大人明鉴,府上的下人都知,小人平日与何三不和,要是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举报他的第一个便是小人。只是人命关天,小人还是有良知的。”

何三一听,顿时来气:“刘同,你这是什么意思!”

眼看这二人要打起来,楚衡眉头拧得更紧:“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是是。”

宛如寒霜利刃从身上掠过,何三和刘同不约而同地打了一个激灵,赶紧起身退下了。

楚衡在审问马夫和车夫之际,姜妩正在与沈衍说着悄悄话。

姜妩道:“君言,这件事……”

沈衍眼底同样是一片凝重之色,他低声道:“此事绝有蹊跷。”

姜妩亦压低了声音:“没错,我也这么认为,这件事情处处透着古怪。只是,此事与我们无关,我们还是尽快离开此地吧。”

沈衍点头:“好。”

楚衡一回头,便看见姜妩和沈衍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眼前这幕分外碍眼,心中更是烦躁:“你们鬼鬼祟祟地在说什么什么?”

姜妩抬头,不慌不忙地道:“侯爷,我刚才已经证明自己和掳人事件无关了,请问我和我的同伴可以离开吗?”

楚衡蹙眉,不假思索地拒绝:“不行!”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般说,但就是下意识这么说出口。

“为什么?”姜妩一怔,不解地问,“我已经证明了张青青失踪一事和我及我的丫鬟无关,在这之前,我们也没有踏足过知县府,也未曾和张青青有过实质的接触,这府上的任意一人的嫌疑都要比我们大,为何还不能离开?”

“本侯不相信你。”楚衡直截了当地说。

白芨欲要发作:“喂!你——”

姜妩上前一步,将他拦下,又看向楚衡,心平气和地道:“那侯爷要怎样才相信我们。”

略一停顿,她又解释:“我们并非江城人士,只是途径此地,本来今天,是要从江城离开的,还要趁着天黑之前离开江城。”

楚衡道:“若你协助本侯解决了这件事,本侯便让你离开。”

姜妩冷嗤一声:“原来侯爷的手下如此无能,连一个简单的案子都破不了?”

“嘶——”

这话一出,楚衡的手下和林知县都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姑娘可知道她是在跟谁说话?

楚衡的脸色阴沉了几分:“你说什么?”

姜妩道:“查探命案乃官府的职责,若人人都像侯爷那样,让几名无关要紧的路人查探命案,这岂不是都乱了套?”

楚衡的眸中染上几分恼怒:“本侯无需你来提醒!况且,谁说你们没有嫌疑,你的丫鬟就是在知县府中被发现的。身处知县府,怎么就没有嫌疑了?”

姜妩竭力地隐忍道:“侯爷,您这叫蛮不讲理。您刚才这般说,就等于认同我和此案无关。难道您不觉得,浪费别人的时间,就等于谋财害命?”

“凶手尚未找到,所有人都不许离开这里。”楚衡背过身去,声音冷厉,“这已经不是一件简单的失踪案!”

白芨忍不住小声嘟囔:“这宣平侯还真是强词夺理。”

楚衡凌厉的目光缓慢地扫了一圈,又重新落回到姜妩身上:“因此不仅是你,案件一天未告破,这屋中的所有人都有嫌疑,”

姜妩接茬道:“所以,有嫌疑的人,也包括您?”

楚衡眯起眼,目光顿寒,声音极冷:“你可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知道啊。”姜妩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搬出他刚才说过的话,语气轻松,“可这不是您说的吗?屋中的所有人都有嫌疑。”

楚衡深望她一眼,喉咙里溢出一声冷笑:“真是胆大包天的丫头。”

但他的眼中并无明显的笑意。

楚衡一字一字地道:“没错,屋中所有人都有嫌疑,包括本侯。”

这语气,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白芨忍耐着笑出声的冲动,“看着那宣平侯吃瘪的模样,真是大快人心。”

白术轻咳一声,用手肘碰了碰他,提醒道:“别笑,严肃点。主上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

白芨下意识看了沈衍一眼,见他面无表情,的确是酝酿暴风雨之兆。他立刻敛起脸上的笑意,可是他这一副想笑又不能笑的模样,看起来实在滑稽。

沈衍不语,转头看向窗外,似被外面的湛湛蓝天吸引。

无人注意到他眼底的暗沉。

姜妩再问:“那侯爷的意思是,只要我解决了这个案件,就能离开,对吧?”

楚衡答道:“没错。”

姜妩道:“天黑之前。”

“什么?”楚衡皱眉,略微不解地看着她。

姜妩说道:“天黑之前,我必定解决此事。”

天黑后,城门便要关闭。若要离开江城,恐怕要等到明日了。

江城风景再美,因着这人这事,她却是一刻都不想留在这里。

众人不由哗然。

“真是狂妄。”黄玉珍听见她的放话,不由暗自嘟囔起来,“天黑之前解决这事?就凭她自己一人?她以为自己是谁?”

沈衍眉眼也含了担忧,低声与姜妩说道:“阿妩,不必为难自己,再推迟一两天离开江城,也没有关系的。”

姜妩摇了摇头,道:“不了,我才不想在这个乌烟瘴气之地多待,这也委屈了你。”

“好,但你不要勉强自己。”沈衍敛目,,“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向我开口。”

姜妩莞尔一笑:“放心吧,我会的。”

楚衡将二人的对话收入耳中,神色不快。

“……哼。”

盖因事发之地就在知县府中,不稍片刻,官府的官兵都来了。

知县府的内外,都被手持刀剑的官兵包围,滴水不漏。刀剑寒光森冷,让府中之人都不敢有所异动。

此时离张青青失踪已有一个时辰。

张青青被发现时,已经死去,她的表情显得极为痛苦,而小腹的地方插着一把短匕首。据发现她尸身的刘同和何三所言,张青青出现的那辆马车的壁上,有她指甲的抓痕,车上还有她的呕吐物。

仵作仔细检查过尸身,方才起身,朝宣平侯和林知县一躬身。

“回侯爷,回大人,小人已检查过死者的尸身。初步推断,张小姐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在半个时辰前。她的外表无异状,也无特殊变化。而她的腹部插着匕首,却是中毒身亡的,这可真是奇怪。”

楚衡皱眉:“中毒身亡?”

仵作小心翼翼地道:“没错,她面色紫绀,四肢冰冷,瞳孔散大,似窒息而亡,而马车里有呕吐物,这正是中毒的象征。”

他略一停顿,又接着说道,“若是窒息而亡,她身上却无任何的扼痕或勒痕。死者的左手上有一道被刀划伤的伤痕,还有几个针眼伤口。所以小人推测,她应该是被染毒的利器所伤后,中毒身亡的。”

楚衡问:“那她腹部的匕首,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应该是在她死后,有人故意将匕首插到她的尸身上。这匕首插的位置在小腹,并非致命的地方,就算被伤到,也不至于当即毙命。”仵作小心翼翼地说。

楚衡沉思片刻,命令道:“你再详细检查一番尸体。”微微一顿,又对身后的侍卫道,“卫一,你带人在府中仔细搜索,看是否有淬毒的针状的物体。”

“是!”

林知县对这种结果也颇为意外:“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啊?”似是想到一种可能,他吓了一跳,“莫非是我这府上的食物出了问题?”

他身体一晃,站立不稳。

林知微赶紧上前搀扶住他,着急地道:“爹,你别慌张。宴会上的点心和茶水,大家都有用过,可为什么偏偏是青青出了事?而且,她中途到房间休息了,说不定是有人趁无人注意的时候害了她呐!”

她的动作忽地一顿,下一刻突然转头看向身后的丫鬟明珠,目光锐利:“明珠,青青失踪的时候,就只有你一人在。难道是你——”

黄玉珍大吃一惊:“知微,你的意思是——你这丫鬟,杀死了青青后,将她的尸体搬到了马车上?”

明珠瞬间白了脸色,立刻跪地喊冤:“小姐,冤枉啊。奴婢一直听从小姐的吩咐,守在门外,从未进入过屋内——”

林知微冷声道:“不是你还有谁?在这期间,只有你有机会接触青青!”

“小姐,奴婢……”

姜妩打断道:“不是她。”

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姜妩语气淡淡:“要是她将张青青毒死,还要将尸体搬下三楼,再转移到马车上。一路上必定会出现拖曳的痕迹,还会发出声响来。但是方才上来的时候,阁楼和梯道都一丝痕迹也无。若要毁尸灭迹,距离太长,时间太短,不可能做到。”

屋内一时无声。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终于有人恍悟般道。

“对啊,我们当时好像只听到一声尖叫,并没有听到其他的声响。”

“是呢,那时候,知微和玉珍都去阁楼看望青青了,她们才回来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那里便传来了尖叫声,要转移尸体,绝不可能这么快。”

明珠如释重负,双腿一软,跌坐到地上。

似是想起什么,黄玉珍突然抬头看向姜妩:“我记得,你刚才说过,张青青是自行从屋中离开的,对吧?”

姜妩道:“没错。”

“仵作推断的死亡时间,是在半个时辰前,那时我们都在这屋里议论青青是如何消失的事情。”黄玉珍道,“那么,凶手应该就是那时候作案的,那么刚才在屋中的人,都可以排除嫌疑吧?”

另一位姑娘面露喜色:“对啊,如此一来,只有府中的下人能够在那个时间段……那样,知微,只需要审问当时在府上的下人便可以了。”

“我……”林知微还未得及接话,便被姜妩打断。

“你们想得太过简单了,未经仔细调查,还不能随便下定论。”姜妩道,“刚刚侯爷不是说,在场的所有人都有嫌疑。”

黄玉珍不服气地道:“那你要怎么做?”

“不如,我们一个个审问排查。”姜妩将视线转向楚衡,勾唇一笑,“第一个就从侯爷开始如何?”

楚衡愣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不由怒道:“等等,你是在戏耍本侯吗?”

姜妩脸上明晃晃写着“没错,我就是戏耍你”,偏偏语气一本正经:“敢问侯爷在事发之前,在什么地方,都在做些什么?”

白芨“扑哧”一声,忍不住背过身去。

楚衡一甩衣袖,只觉怒火烧心,只得竭力忍着:“你!本侯那时正在与林知县商议事情,这一点林知县可以作证。”

林知县侧头看了楚衡一眼,战战兢兢地道:“没错,当时侯爷的确与下官在一起。”

姜妩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转头对其他人说道:“好了,现在让所有人到旁边的房间,另外请侯爷派人看守着她们,任何人不得私下交谈。”

在屋内的众人早已受不了这间屋内的低压气氛,听到姜妩这话,立刻逃似的走出房间。

姜妩却叫住了刚要转身离开的林知微。

“等等,林小姐请留步,第一个就由你开始吧。”

第一个。

这词落入楚衡耳中,他额上青筋直跳。

“你——”

姜妩以审问为藉口,将屋内的人全部赶了出去,除了林知微外,只留下沈衍、听雪、白术和白芨几人。

自然,还有楚衡这不愿离开的碍事之人。

楚衡不满地问:“为何要将本侯的人全部赶出去。”

姜妩只道:“人多,太碍事了。”

楚衡只觉得姜妩的每一句话,都能轻易戳中他的爆发点,偏偏她这风轻云淡的语气,让他发作不得。

他忍着怒气道:“张青青是在失踪之后才死亡的,你为何要审问这些人?”

“侯爷,你是这样认为的吗?”姜妩侧头看向他,“侯爷可听说过食物相克之说?螃蟹与柿子同时吃,可能会引起腹泻,而甲鱼与苋菜相克,同吃会中毒,猪肉与菊花一起食用,严重时更是会导致死亡的结果。”

林知微心中顿生不快:“姜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怀疑我们在食物中下毒吗?”

姜妩道:“并不是,我只是在举例说明一件事情,食物中毒,是不可能立刻发作的。”

林知微一怔。

沈衍不紧不慢地接过话题:“阿妩的意思是,下毒亦然。”

姜妩对他回以一笑:“没错,既然是中毒身亡,必定有时间长短。有些毒,中毒之后,能立刻毒发身亡,有些毒,却是过了一段时间后才会发作。”

楚衡似有所思。

姜妩接着道:“事不宜迟,我也不浪费时间了,我们开始吧。”她看林知微的眼神微冷,“林小姐,我想知道,张青青失踪一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张青青为何要陷害我?”

“我没有!”林知微一慌,连连摇头,“我……我也不知道……”

姜妩打断她道:“事到如今,林小姐还要隐瞒吗?我不信,没有你的命令,你的丫鬟会敢胆说谎。”

林知微僵住,她哆嗦着唇,过了许久,喉咙才溢出一句话来:“其实,是青青,青青因为你在花灯节上夺去了她的风头,所以决定要给你一个教训。她看到你身上穿的红衣,不知道如何想到了秦山姥姥。”

“于是,青青想了个法子。”

“她故意弄伤自己,并将此嫁祸于你,再在外面宣扬你是秦山姥姥的化身。所以,青青才会在宴会中途离开,她回到房间,目的是为了伪造出受伤的场景。我当时和青青说好了,只要把人掳来后,就去房间里叫她一声。”

宴会中途,林知微去看望张青青,其实是为了告诉张青青一个隐藏的信息——事情已办好。张青青便当着他们面打开窗户,在林知微和黄玉珍离开后,把绳子悬挂出去,再撕碎自己的衣服,染了几滴血扔到地上,伪造出现场,然后离开了房间。

听雪手中的布料,也是用同样的法子炮制的。

林知微哆哆嗦嗦地将交代着事情的经过:“本来青青要抓来的人不是姜姑娘的丫鬟,而是……”

她看了姜妩一眼,又飞快垂下眼睑。

但没想到棋差一招,林知微和张青青根本没有料到姜妩压根没来到宴会,因此才派人将听雪绑来。

也未曾想到,会发生了后续一系列的事情。

姜妩神色未改,只道:“好,我知道了,你可以出去了。”

林知微一声不吭地站了起来,快步向门外走去。

姜妩突然唤住了她:“林小姐,你的手帕掉地上了。”

林知微回过头,果然看见脚边落到一块手帕,赶紧弯腰将手帕拾起,匆匆离开了。

姜妩的目光从她手上扫过,似有沉思。

待林知微离开后,听雪略有不解地问:“姑娘,你为什么要将她们隔开?”

“自然是为了防止她们串供。”姜妩解释道,“谎话说得再完美,也是会有漏洞之处。漏洞或许不在说谎之人自己身上,而是在他人处。”

听雪恍悟地点了点头。

另一个房间内,姑娘们惴惴不安地聚在一起。

有人更是沉不住气,气急败坏地道:“凭什么?我们又不是犯人,为什么要像犯人那样对待我们!我要回去!”

守在门口的侍卫立刻亮出刀剑:“侯爷有令,不得私底下交谈!”

寒光晃得众人遍体生寒,刚才还叫嚣的姑娘立刻噤了声,不敢再胡作非为了。

这时,只听“吱呀”一声,门打开了,林知微从外面走了进来。

“知微!你没事吧?”黄玉珍立刻迎了上前,“刚刚那个姜妩,问了你什么问题。”

林知微看了身后虎视眈眈的侍卫一眼,道:“只是问了一些宴会进行时发生的事情,你不必担心,只要如实回答便可。”她垂下眼帘,“这事情和我们都无关,不必担心。”

黄玉珍道:“好,我知道了。”

在等待下一人到来时,姜妩看似百无聊赖,将桌上的酒盏拿在手中换着把玩,在拿到第三个杯子时,她的动作微微一顿。

“盛有毒酒的酒盏。”

难道……

“见过侯爷。”

黄玉珍的声音将姜妩的思绪拉回。

她抬头,开门见山地问:“黄小姐,你可还记得,在宴会的期间,张青青都吃过什么,喝过什么吗?”

黄玉珍尽管疑惑,还是如实地回答道:“青青只夹了半块红豆糕,另外半块被知微吃了。过了一会儿,青青便说身体不适,想要睡一会。”

“后来,我和知微到房间看望青青,那时她还喝了两三杯梨花酒。”

“梨花酒?”姜妩指着桌上那袖珍的酒坛,“是这坛吗?”

黄玉珍点头:“没错。”

姜妩又问:“这酒是谁带过来的。”

“这是知微酿的梨花酒,特意拿出来让我们品尝的。”黄玉珍道,“那时青青刚好不在,知微说青青最喜欢喝梨花酒,便带着剩下的酒去找她。”

“这酒……只有张青青喝过吗?”

姜妩的语气带着迟疑,连黄玉珍都听出了不妥。

黄玉珍当即道:“你若是怀疑知微在食物和梨花酒中下毒,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她没好气地说道,“府中的食物,我们都用过。这坛酒,我们所有人也喝过的。”

姜妩心中奇怪:“所有人?包括林知微在内?”

“是。”黄玉珍笃定地道,“进来之后,我和知微还陪着青青喝了一杯。”

“那倒酒的酒盏是谁发的?”

“是我随手拿的。”黄玉珍没好气地说。

姜妩问:“当时是谁倒的酒?”

黄玉珍道:“是我。”

姜妩问:“你能重复一下当时倒酒的动作吗?”

黄玉珍用疑惑的眼神看她一眼,还是站了起来,接过酒坛。

将酒坛拿在手中那刻,她只觉得手上一轻:“咦?奇怪,怎么酒怎么全没了?之前我来的时候,明明还有一点的。”她往酒坛里瞧了一眼,有些奇怪地道,“莫非是青青都喝完了?”

她重复了一遍倒酒的动作,便离开了。

楚衡听着她和黄玉珍的对话,心中愈发不耐烦,面上不由覆上了寒霜:“仵作不是说张青青的死因是外伤所致,你为何一直在这些无关要紧的问题上纠缠不清?”

姜妩道:“张青青身上的毒很可能非外伤所致,而是有人投毒。”

楚衡一惊:“你说什么?”

他正要驳斥姜妩的猜测,恰好这时,仵作发现了新的线索,匆忙赶来汇报。

行了一礼后,仵作道:“侯爷,小的检验过了。尸体上的针眼伤口和刀伤的伤口上并没有毒素存在,也就是说,死者身上的毒,并非是外伤所致。”

楚衡惊怔住了,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姜妩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色。

她立刻说道:“先暂停审问,白术,你去找一套干净的被子,一些不同的毒粉末,以及一壶凉水。”

“好。”白术点了下头。

刚刚黄玉珍说,那些酒盏是她随机拿的,若毒原本就下在杯子里,这风险太大。

白术动作神速,不一会儿便带着她要的东西回来了。

姜妩分别将这些毒粉末放入杯中摇晃,但几乎一模一样,这些毒粉落入水中,未经搅拌,都沉淀在底部,一眼望去,十分明显。

要是将毒粉藏在衣袖中下到酒盏里,也太明显了,还有可能将毒粉洒到桌上……

或许,是张青青在宴会上吃的糕点?但若是这般,为何其中一只酒盏上会显示有毒?

沈衍看出了姜妩的为难,不由问道:“阿妩,可是发现了线索?”

“嗯。”姜妩漫不经心地点了下头,“可是,这不对劲……”

案件至此,仿佛陷入了僵局。

“若是在酒中投毒,下毒者是如何将毒准确无误地下到张青青的杯中?若是其他的方式……”

她先前所想的是,下毒者是在倒酒时,悄然无息地将毒末投入酒盏中。

若是酒盏的问题,最可疑的人,就是倒酒的黄玉珍。但黄玉珍神色坦荡,不像是下毒之人。

而且,是什么样的毒,才能让张青青离开之后,再发作?

“那瓶酒……”姜妩的目光落到桌上的酒坛上,这时,她才发现桌子一旁,还有酒坛的盖子。她下意识拿过,盖到酒坛上。

她突然怔住。

蓦然间,她想起先前黄玉珍说过的话——

“奇怪,明明离开的时候还有……”

姜妩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她喃喃道:“也许,一开始方向就错了……”

姜妩转头看向沈衍,眼中带上了笑意:“君言,我们出去吧。”

沈衍跟着站起,风轻云淡一笑:“好。”

楚衡眉头深蹙,立刻喝止道:“等等,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府中各处找找,查探一下线索,确认我的想法。”姜妩回过头,嫣然一笑,“侯爷,接下来劳烦你替我审问其他人。”

楚衡眸光变深,他沉默了下,道:“我让人跟你去。”

“随便。”

姜妩漠不关心地道,与沈衍一同离开了房间。

楚衡派了两人跟着姜妩一行。

姜妩和沈衍也只把他们当成了空气。

走在林知县府的庭院中,姜妩有些愧疚地对沈衍说道:“君言,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沈衍唇角微扬,“没关系,阿妩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姜妩问:“君言,你认为谁会是凶手?”

“我觉得那个什么侯爷就挺可疑的。”身后的白芨忍不住插嘴道。

他话音刚落,身后立刻传来一声厉喝。

“大胆,竟敢妄议我们侯爷!”

一时忘记身后还跟着两凶神恶煞的侍卫,白芨背后顿时窜上一股寒气,不由讪讪地转过头去。

姜妩哑然失笑,却趁机低声对沈衍说道:“君言,现在能不能让白芨去帮我打听一些事情?就是……”

她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

“好。”

沈衍应了下来,回头朝白芨使了一个眼色。

白芨会意,立刻弯下腰去,脸色在刹那间转变。

“啊,我肚子痛。”他捂住肚子,一脸痛苦的模样,“茅厕在哪里?”

身后两个侍卫对望了一眼,其中一人道:“我带你去吧,真是麻烦。”语气带着浓浓的不快。

沈衍笑道:“劳烦这位侍卫大哥了。”

“这里就是茅厕,快去解决。”

侍卫将白芨带到了知县府一处,指着前方不耐烦地道。

“好,谢谢这位大哥。”白芨赔笑道,蓦地发现了什么,突然指向一处,“啊,你快看!那是什么?”

侍卫下意识朝他指的方向看去,却只觉颈脖一痛,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白芨收回了手,居高临下地看着晕过去的侍卫,踢了他一脚。

“蠢货。”

他觉得不解气,又往对方的裤脚上踩了一脚,方才使用轻功悄然无息地离开了林知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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