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喜欢周处除三害里的一句话。
小小孽畜,还不伏诛?
“这里面,有几个正常人我不知道。”
周离一脚踹在黄四郎的腿窝,扑通一声,黄四郎跪倒在地。周离掏出了火枪,指着黄四郎的后脑,平静地说道:“但是,这里面没有好人,这一点我是确信的。”
玩吗?
玩虚与委蛇,玩你画我猜,玩话语之间隐晦的交锋,玩你们这群脑残的头。
“你们想和我玩,但是我不玩了。”
扣动扳机,黄四郎的脑袋就像是西瓜一样直接爆开了。周离撇过头,那血液丝毫没有沾染在他的脸上,只露出那一双毫无感情的眼眸。
韩世忠端坐在高台之上,他看着那占据了自己眼睛一大半的猩红,还有那冷冽如冰的少年,神情晦涩,眼中只有惶恐与沉寂。
“你疯了。”
干涸的声音嘶哑地响起,韩世忠缓缓道:“你已经杀了太多人了,周离,你已经彻底疯了。周处除三害,最后一个就是疯掉的周处,周离,你要除掉你自己吗?”
端起火枪,周离掂了一下,有些遗憾地将火枪甩在一边,任由它掉落在死不瞑目的黄四郎的脑袋边上。他抬起头,看着韩世忠,笑容浮现在他的脸上。
“怎么?你不服气?”
“你杀了我的替身,又杀了给朝廷立下赫赫战功的赵信赵大人,还有他的嫡子赵龙。现在,你又当着本官的面杀了黄家的族长黄四郎,周离,你犯了太多死罪,谁也保不住你。”
没有理会周离的话语,韩世忠摇着脑袋,满是可惜地说道:“而且最令人震惊的是,你这年轻人竟然如此胆大包天····”
猛地将手中铁扇扔出,重重地砸向了那死去的黄四郎的头颅。周离眼眸一凝,手中短匕横出,缝隙将那铁扇吞没,随后又从韩世忠的身侧狠狠地“吐”了出来,砸向了韩世忠的头颅。
一旁的赵芸有些惊讶,她不太明白,为什么周离突然要给黄四郎留个全尸,帮黄四郎的尸躯挡下韩世忠的这一扇子。但是,她不会反驳,因为周离做的永远都是对的。
伸出手,淡然地将那铁扇接住。韩世忠拿出诏令,他看着缓缓从地上爬起,拽掉脸上黄四郎面具的贞德,眼中逐渐浮现出狂热的神色。
“竟敢将僵诡带入孔雀楼这种朝廷重地,周离,你这是死罪。”
将诏令扔在地面上,韩世忠猛地站起身,口含龙虎气,宛如雷霆般呵斥道:
“死罪!死罪!死罪!尔又有何辩解余地?”
“你敢!”
赵芸猛地挺身,护住周离。
“一斤鸭梨!”
周离猛地一拍大腿,伸出手,指向了韩世忠。
狂热的韩世忠表情尬住了。
啊?
一旁的赵芸有样学样地手持长枪,另一只手指向韩世忠,表情高度严肃。
“不好意思,场面有点太符合了,没忍住。”
周离打了个哈哈,摆摆手,笑嘻嘻地说道:“县长大人,既然我这么多死罪,你想做些什么呢?”
“风流倜傥中带着淡淡的幽默,周离,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令人仰慕。”
赵芸钦佩地附和道。
“死罪可免。”
韩世忠拿着铁扇,微垂着手臂,眼眸中闪着异样的光泽,“活罪难逃,既然你不忍僵奴存于世间,那就请周公子将这位西洋僵诡交付于我,我来引领众多被黄四郎害了的僵奴重归地府,如何?”
“嗷,你想要贞德。”
周离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他看向将子弹从脑袋里抠出来的贞德,开口道:“贞德,这老小子对你有意思。”
“不可以的,周公子。”
贞德带着郑重的表情,开口道:“在下乃是法兰西第一村姑,更何况还是死掉的死亡骑士,万万不可和寻常人类进行苟合之事,还请周公子帮我回绝这老小子,让他死了这条心。”
“你看。”
周离一摊手,懒得矫正贞德的语法问题,满脸都是揶揄,“老韩,你魅力点的不够多,人家不愿意跟你走啊。”
“是啊。”
赵芸点点头,附和道:“周离说的对。”
“呵···我知道你有恃无恐,觉得你能将我斩杀在此地。”
韩世忠拧了拧脖子,咔搭咔搭的声音格外清脆。他看着周离,似笑非笑道:“周离,开门见山地说,你杀我的那一刻真的很痛。”
“那是周离利害,给你脸了。”
赵芸义正言辞地说道。
韩世忠的话语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你觉得我很蠢吗?你觉得,我会在察觉到你的实力远超我的想象后,还会再设下这种愚蠢的鸿门宴吗?”
“周离都算到了。”
赵芸抱着胳膊,冷笑一声后不屑道。
“不然呢?”
周离仿佛没有听到一旁赵芸的捧哏一样,无所谓地一摊手,“老韩,菜就多练,你觉得夜不收这玩意能对我有多少威胁?就算把你那几张麻将脸都拉出来,你觉得够我打的吗?”
“我当然知道你不在乎夜不收,我也知道,现在锦衣卫和不良人已经将这座孔雀楼包围了,可是···”
韩世忠缓缓站起身,他掏出铁扇,缓缓举起,随后重重地落下。
轰!
那铁扇砸在了那扇不起眼的石桌上,顿时,石桌下传来了机关摩擦的声音,伴随着一阵又一阵齿轮交错的声响,整个石桌隐没在了石板的地面之中。韩世忠俯瞰着周离,脸上满是阴寒的笑意。
“无所谓。”
“我也不在乎。”
石桌沉入石板地面,而孔雀楼,也仿佛是一个贯穿了山体的钉子一般,开始下降。
没错,下降。
孔雀楼的外形是一个倒过来的金字塔,塔尖紧紧地插进了山顶之中。而石桌的塌陷,连动着周围无数的机关与绳索,整个孔雀楼竟然开始以一种缓慢而有力的速度开始向着鞍山的山体之中“插入”。
很快,鞍山的山顶上,那栋曾经遮蔽了太阳的孔雀楼就这样消失了。所有鞍山人惊愕地看着那山顶,那空荡荡的山顶,露出了逐渐落下的夕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