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不许跪。
简单的五个字,振奋人心,充满力量。
简单的五个字,令人感动,使人向上。
简单的五个字,行。
五字真的行了!
行你妈。
狰狞的表情,沉重的膝盖,连括约肌都在用力,此时的刘县令只想打破世俗的桎梏,打破人们异样的目光,跪出一个虎虎生威,跪出一个惊天动地,跪出自己的一条狗命。
可这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剑冢他不让啊!!!
双臂被牢牢擒住,面前的年轻人悲天悯人地看着自己,仿佛身后有着万丈光芒一样,一双眼眸之中只有纯粹的正义与公平。他看着刘县令,仿佛是慈祥的老人一般,柔和而坚定地说道:
“不准跪!面对能让你全家死光光的权威,你也不许跪!”
“下官参见祭酒上官!”
然后,爆发出惊人意志力的刘县令,就在周离惊骇的注视下,仿佛双杠冠军一样抬起膝盖,毅然决然地“跪”在半空中。
我艹!这也行?
“免礼.”
本来刘宫是准备让这玩意跪上一天以示惩戒,但他也没想到在绝境之中,这精瘦的老头竟然觉醒了杂技天赋,愣是玩了一出超级双杠王的架式。
太丢人了。
没等刘县令拜谢,只见周离叹了口气,原本的光明磊落变成了乏善可陈,然后他松开了手。
扑通。
“跪的真瓷实。”
唐菀如此点评道。
“但不如我快。”
想了想,唐菀骄傲地对比道。
这个可以不用如此骄傲。
一旁岑姝笑的很是勉强。
跪在地上的刘县令此时汗如雨下,别人他不知道,但刘宫这老头绝对是他惹不起的存在。别看人家只是个四品地方官,那是因为刘宫这老头自己不想做一品太子太傅,随便找了个职位坐着玩。
人家女婿是汉王,妻子是马皇后的妹妹,皇帝来了都得叫一声叔叔的存在。这种人想掐死一个自己这种地方县令,都不用说上书参本,直接推轮椅撞死都没人管。
不,有人管,下一任县令估计会把老头的轮椅舔干净。
因此,刘县令此时只感觉人生一片灰暗。
“刘县令如此兴师动众,还带了如此之多的家丁门生,是要做什么?”
刘宫话语平淡,表情正常,但说出每一个字都让刘县令心如刀割,浑身发颤。
“下官,下官,下官.”
刘县令抖如筛糠,面色苍白。大脑一时间有些空白,就在他准备整点解释的词语时,周离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块西洋表,一拧发条放在一旁,粗着声音道:
“三十秒,说不出来你和桂道子一个坑。”
“我,我,我!”
刘县令都快急哭了,要是就他一个人来,他甚至可以说自己是来给刘宫擦鞋的。可问题是,自己带了一大帮子人不说,还都是拿着大片刀和粪叉,气势汹汹,没有解释的余地。
怎么?拿刀割包皮还是用粪叉给刘宫剔牙?
“哭?”
看到刘县令的反应,周离不知为何更加开心了。他拿着那块西洋表,在一旁贞德幽怨的注视下兴高采烈道:“哭也算时间!”
“我是来护送刘大人的!”
突然,福至心灵似的,刘县令大吼道:“下官得知刘大人莅临上饶,便想列队迎接,护送刘大人!”
“夸脏哦,你这脸皮有我三分之一的功底咯。”
用着怪异的语调,周离将西洋表收了回去。随后他看向一旁神色淡漠的刘宫,笑嘻嘻地问道:“老刘,咋个办?”
“你自己解决。”
刘宫理都不理地上跪了个爽的刘县令,扭过头进了马车。
“听到了吗?”
拍了拍刘县令的脸,周离笑的比反派还要反派。他看着刘县令,开口道:“刘县令,你也不想失去你的工作对吧。”
“听着怎么这么奇怪呢?”
黑猫跳到唐菀身边,有些疑惑地问道。
“未成年猫猫不要听哦。”
想了想,唐菀善解人意地捂住了黑猫的耳朵。黑猫抬起头,茫然地看着唐菀,一时间有些发懵。
“我也不为难你。”
周离大概一看就知道发了什么,他也不是什么睚眦必报的人,也不是什么恶人。因此他拍了拍刘县令的肩膀,善解人意地说道:
“死了得了。”
“别别别,公子,别!”
刘县令打着结巴,连连说道:“小的罪不至死,小的罪不至死啊!小的还算有点积蓄,还有点用,您没必要啊。”
“开个玩笑。”
周离咧嘴一笑,开口道:“我要是收你的钱了,岂不是我在敲诈勒索?这可是要坐牢的,我可不敢。”
刘县令笑的比死人还难看。
“你这心理素质能当上县令可真是够奇怪的。你学学人家北梁的李宽,僵诡毙溺坑中而面不改色,看看别人家的县令。”
周离看着汗如雨下,瑟瑟发抖的刘县令,嫌弃地说道。
“周公子,别。”
这时,一旁的贞德有些难以启齿地说道:“我听着感同身受了。”
“哦不好意思把你忘了。”
周离一拍脑门,这才发现自己的地狱笑话似乎还有点普适性。
“我也不要钱,也不要命。这样,你现在拿出你的手机在应用商店里.等下不对。”
差点又开始玩烂梗的周离及时止住了口,改口道:“我看你也是个可塑之才,这样,让你家那个纨绔坐上马车,前往北梁太学,告诉北梁的太学祭酒,他是北梁天才周离推荐的高端复合型人才,让他好好打磨一下贵公子。”
停顿了一下,周离善良地补充道:“别忘报我的名号,没人会欺负你家公子。”
是不会。
唐菀打了个哈欠。
因为能弄死何必要去欺负。
“对了,顺道给我个东西吧。”
周离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向这个活该且倒霉的刘县令“讨”了个东西。然后,周离便大发慈悲,允许刘县令速速滚蛋。
“这就完了?”
唐菀有些遗憾地说道;“我还以为你还有活呢。”
“猪鼻。”
周离冷笑一声,开口道:“这玩意能当上县令肯定是走了门道,去太营后浅云随便提一嘴,这刘县令就可以和他的门道一起走小道了。咱们时间本来就宝贵,要不是这玩意,我可懒得吓他。”
晃了晃手里的令牌,周离脸上的笑容愈发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