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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十一月底,夜间室外气温接近零度,今年的初雪已经快要降临了。但向毅穿过花丛间昏暗的小径,走向那架秋千时,忽然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季节。
周姈一身红裙坐在花草之间,周边是几种他说不出名字的颜色各异的花,这么冷的天气里还坚强地开着,地灯黄色的光从两侧打下来,精心设计过的角度,将那方小小的天地映得柔和,仿佛置身于暖融融的春天。
向毅走到她跟前,还没说话,眉毛先皱了起来,脱掉大衣丢给她:“穿上。”
敢情女人这种生物,为了美真的连命都能不要。
“表哥好凶哦。”周姈笑嘻嘻地接过厚重的衣服。她发现自己跟向毅认识久了,好像已经开始有抖m倾向了,被他这样数落,还傻不拉几地觉得很高兴,这种用不耐烦来表达关心的语气,竟然也挺喜欢。
她站起来,把大衣披到肩上,两只手臂套进长了很大一截的袖筒里,然后将衣襟拉紧,顿时被一阵暖意包裹住。
衣服上还有他身体的余温,和很容易辨认的、属于他的气息。
——双人的吊椅,并不太宽敞,向毅人高马大往那儿一坐,就已经占了大半空间,周姈重新坐回去,腿不可避免地挨到了他的。
她一点也没有挪开的意思,因为他身上实在太暖和了!
周姈把脖子往暖烘烘的衣领里缩了缩,自娱自乐地想着,这种男人真的是太实用了,那么能干,床上又累又行,冬天还自带暖被窝技能,简直不能更棒。
她本能地又往热源的方向挨了挨,热乎乎的跟火炉似的。向毅垂眸,不经意般往两人相贴的地方扫了一眼,没有动。
“你怎么变时尚了?”周姈歪头着看他,一脸好笑地问。这种斯斯文文的搭配一看就不是他的风格,倒像是出自三金的手笔。
“我平时很土吗?”向毅对这个问题并不是很在意。
周姈笑嘻嘻地点头:“土man土man的。”
这个评价倒是第一次听到,向毅笑了一声,问她:“这么冷不在里面待着出来干嘛?”
“出来透透气,思考一下人生。”身上暖和了,脚开始觉得冷了,周姈轻轻跺了下脚,“你呢,出来找我的啊?”
向毅嗯了一声,脚尖点地往后一退,吊椅便轻轻晃了起来。
“找我干嘛?”周姈挑着眉,故意戏谑地问,“继续上次的事吗?
向毅偏头看她一眼:“你想在这里继续?”
“……”挑戏的问题反被挡回来,周姈突然像被戳中了笑点似的,咯咯笑个不停。笑到向毅都无奈了,抬手在她头顶轻拍了一下。她这才勉强打住,双眼莹莹地望着他,眼底尽是未褪的笑意。
“你敢吗?”她眼眉微挑,笑容里藏着一点挑衅。这可是别人家的花园,随时会有人过来的。
“不敢,”向毅特别利索地回答,一点也不怕显得自己怂,理由是:“回头给你冻感冒了还得大老远送药做饭。”
老实说,上次向毅大过节地跨了两个区跑来给她送药,真的挺出于她的意料的。周姈有些感慨地把头一歪,靠在了他肩膀上。
“你挺好的。”她说。
“这是在给我发好人卡吗?”向毅垂下眼睛,只能看到她乌黑的头发和白色的发旋,呼吸间全是她身上的香气。他其实不太喜欢香水味,但她的味道还让他挺舒服的,整个人都变松软的那种舒服。
他想抽支烟,一摸口袋才发现出门没带。只好撇开头深吸一口气,压下那阵意动。
周姈今天晚上的笑点好像离家出走了,又二百五似的乐了起来,“你收过多少好人卡啊,这么敏感?——诶好冷!”
一阵寒风吹过,她连忙弯腰用手搓了下冰凉的脚踝。
动作幅度有些大,向毅也低头看过去,这才发现这个不要命的女人脚上居然穿了一双单鞋。他狠狠皱了下眉,就要起身:“进去吧。”
“再坐一会儿呗。”周姈拽住了他的手臂,拿讨好的眼神看他。
向毅跟她对视了片刻,再次妥协,颇无奈地叹了口气,俯身将她两条腿搬了起来。周姈诧异地瞪大了眼睛,眼看着他将自己的腿搁在了他腿上,摘掉两只鞋,用手掌握住她冰凉的脚尖。
这些年她自认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这会儿却被一个小小的动作搞得完全反应不过来。目光从最初的震惊到感动到说不清楚的复杂,她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快冻麻的脚被温暖的掌心包裹着,瞬间舒服了很多,但更强烈的是来自内心的触动,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当下的心情。
上一次有人给她暖脚,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那时候妈妈还在,她也还小,冬天睡觉总是喜欢把脚放在妈妈怀里捂。
“……你看,你真的挺好的。”好半天,她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向毅的手在她脚踝和小腿上搓着,闻言没头没脑来了句:“两张卡,都是你给的。”
——是对她上一个问题的回答。
周姈再次被逗笑:“不想要卡,送你一个别的?”
她说着,往前挪了一挪,两条腿搭到吊椅的扶手上,屁股直接蹭到了向毅大腿上坐着。这样的姿势使两人的高度刚刚好,她侧过身,笑意柔柔的脸已经凑到了他面前,却又停住。
近在咫尺的双唇在灯下泛着一种诱人的红润光泽,向毅稍稍往前,主动吻了上去。
月黑风高花前月下,情潮来得迅速而汹涌,周姈闭着眼睛沉浸在他绵密的亲吻里,身体渐渐从内到外都热起来了,夹杂着一阵急切而无处抒发的暗流。
这个姿势不够,她撑着向毅的肩膀坐起来,一边低头缠绵地和他亲吻着,一边拽了拽裙子,想跨坐在他腿上。然而鱼尾设计太不人性化,腿根本分不开,她试了半天不得其法,不由得开始懊恼选礼服时的失策。
觉得她裙子碍事的还有向毅,情动时手总是情不自禁想要去抚摸她,但伸手触碰到的却是密密麻麻的刺绣,影响手感,撩开裙摆也只能摸到小腿。
简直无从下手。
“你这什么裙子……”再一次抗争失败后,向毅松开周姈,颇有些嫌弃地道。
周姈顿时又乐了,抿了下又热又肿的嘴唇,把手从向毅衣服里面拿出来,脑袋往他肩膀上一趴,伏在他身上笑得抖啊抖的。仿佛刚才急得差点把裙子撕了的人不是她。
向毅任由她笑着,满心无奈。
笑够了,周姈穿上鞋子下地,双眼闪着清亮的光辉:“走!”
“等一会儿。”向毅以为她要回去,但他身体的反应还没消,便坐着没动。这种情况,真的特别需要一支烟。
“走啦走啦!”周姈抓起他的手,寒冷早已经感觉不到了,她浑身的血液都沸腾着,亢奋得跟磕了药似的,强行把向毅拽了起来。
灯光明亮的大厅里,生日宴会正进行到高潮,华丽的多层蛋糕在餐车上被推出来,戴着钻石王冠的寿星坐在人群中央,脸上洋溢着幸福,像享受着万千宠爱的公主。
已经成功混进闺蜜团内部的钱嘉苏也喜滋滋地看着缓缓靠近的蛋糕车,然后非常有孝心地想起了自己表哥,连忙勾着脖子往花园里瞅。
那两个人干嘛呢,在外面待这么长时间还不回来?
“我去叫一下他们。”
他刚站起来,又被丁依依拉了回去:“哎呀别管他们了,跟我一起切蛋糕。”
此刻被钱嘉苏惦记的两个人正偷偷摸摸地要溜,周姈仗着对丁依依家地形的熟悉,带着向毅一路穿过花园从侧面绕到正门,坐上自己的车,颇有些兴奋地指挥司机:“开车!”
司机正要打开车厢里的灯,被周姈喝了一声:“不用开!
尽管对后面被自己老板带上车的男人颇多好奇,司机却没胆子多看,恭敬地应了一声,发动车子驶离高档的别墅小区。
与前面的严谨和沉默不同,后面车厢里已经再次开始上演激情满满的戏码。
车子一启动,周姈就侧过身体去吻向毅,一只手攀着他的脖子,另一只非常灵活地从刚刚在花园里就已经被她拽开的衬衣下摆摸了进去。
向毅岿然不动地享受她的主动,任由她在自己身上到处点火,但气息无法避免地重了起来,握着她腰的手掌也越收越紧,手心是滚烫的。
周姈再次爬到了他身上,向毅的手慢慢往后滑,插进大衣与裙子之间温热的缝隙里,沿着拉链一路往上,摸到顶端。
司机的心理素质也是足够强大,身后不断传来令人面红耳赤的暧昧声响,在这种干扰下他居然目不斜视地将车开到了雎水山庄别墅。
车子驶进院子,在门前停稳,后头的两人还紧紧交缠在一起,似乎对外面的一切浑然不觉。司机颇难为情地等了片刻,只得壮着胆子出声提醒:“小姐,到家了。”
周姈这才意识到车已经停下老半天了,她稍稍退后,用力将據住她的舌头不松口的男人推开,稳了下气息,吩咐道:“你先下去吧。”
司机立刻低眉顺眼地下车关门,余光不经意地扫过,顿时被那火热的场面刺到似的,连忙别开眼睛小跑着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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