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泽和宋诸穿上了侍卫的衣裳,却不甘留在听雪苑中。
尤其是宋诸,天天拉着慕容泽去各个院子里勾搭婢女。
慕容泽总是很嫌弃宋诸那副缺女人的样子,却又不得不跟着他。
毕竟他们两个是一起离开的齐国,算是捆绑在了一起。
说到底,人家宋诸是皇子,生下来就比他尊贵。
他死了不要紧,若是没能保护好宋诸,等回到齐国,他和整个慕容府都得倒霉。
出于这个原因,他即便再嫌弃宋诸,也得天天跟着他,保护好他。
可偏偏宋诸是个闲不下来的,一有工夫就到处乱逛。
今天看上了这个婢女,明天又觉得那个婢女好看。
这一来二去的,几乎要成了府中的名人。
婢女们都晓得,郡主身边有个花心侍卫,天天想着勾搭婢女。
这二人从来都没有想过尽一尽侍卫的本分,和宋凌煊比起来自然是差远了。
宋凌煊除了要查东溟余党的事,还要跟随保护叶卿颜。
即便是在长公主府中,他也是寸步不离。
和他差不多的,还有个流景。
流景是奉了长公主祁嫣儿的命令保护叶卿颜,因此格外尽责。
但就是因为他太尽责,引起了宋凌煊的敌视。
一天到晚看到流景像只苍蝇似的围着叶卿颜,宋凌煊便恨不得将他一掌拍死。
不过流景的工夫很高,所以一巴掌未必拍的死,得多拍几掌才行。
“郡主真是好雅兴,是在此处赏花么。”
身后响起一道陌生的声音,叶卿颜本能地转头,想看看来人是谁。
段衍本来是想直接去找长公主的,正好路过听雪苑,又正巧看到叶卿颜在此处。
他那斯文俊美的脸上挂着一丝笑容,让人极容易卸下防备。
叶卿颜从夏芝的口中得知,段衍是南疆赫赫有名的大将军,也是她母亲当年从外面带回南疆的。
此人性格晦暗不明,时而温和,时而冷血,让人捉摸不透。
这样的人,基本上是无人敢惹的。
夏芝的地位比较卑微,便对着段衍行了一礼。
“奴婢见过将军。”
段衍看起来甚是友善,看了看叶卿颜,又看了看池中之物,笑道。
“郡主来南疆不过一个月,是否会想念齐国的亲人。”
流景知道段衍的工夫在他之上,因此以守为主。
看到段衍靠近了郡主,他挡在中间,提醒了句。
“段将军,男女有别。”
段衍并未将流景所说的放在眼里,就如同慕容泽和宋诸一样。
“郡主打算一直留在南疆么。”他和叶卿颜并肩站着,看向远处,状若无意地问了句。
“我身上流着南疆皇室的血,自然要留在此处。”叶卿颜避重就轻地回答说。
同样的,她在说话的时候,没有看过段衍一眼。
两个人就好比没在跟对方说话,甚是默契地双目平视前方。
“郡主身上,不是还流着北燕人的血么,难道你日后还会回北燕?”
正端着茶点走来的婢女夜绫听到了段衍所说的话,步子微微一顿。
叶卿颜淡淡的笑了,两眼弯似月,甚是迷人。
她侧头看向段衍,反问了句。
“段将军好像也不是南疆人吧,不知你的故国是何处?”
段衍对上了叶卿颜试探性的双眸,同样微笑着。
“郡主这是在关心本将军么。”
“段将军,该不会不知道自己是哪国人吧。”叶卿颜不为所动,接着追问道。
段衍微微低下头,脸上覆上了一层冷然笑意。
“郡主,你若想要得到储君之位,就该想着讨好本将军,而非如此针锋相对。”
“我不需要靠任何人,将军是良禽,良禽懂得择木而栖,不是么。”
“依你的说法,本将军不是人么。”
“这是将军自己说的。”叶卿颜拿过夏芝手中的鱼饵,将其尽数倒入了池塘里。
不一会儿,就有一大群鱼游了过来。
鱼饵很快就被瓜分得一干二净。
湖面,也因此而恢复了平静无波。
叶卿颜转身离开,并未再和段衍说什么。
段衍看着那女子离开的背影,又转而看向平静的池塘,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做诱饵,鱼群自然就会蜂拥而至。
那么,安阳郡主身上是否有那么大的利益呢……
他冷冷的一笑,透着些许自嘲。
见到长公主祁嫣儿后,段衍的态度明显多了些谦恭。
他对着祁嫣儿恭敬行礼,然后环视了院子一周。
“长公主的院子,杂草多了不少,是府中长工懈怠了么。”
“你来此,应该不是为了来看我这儿的杂草的吧。”祁嫣儿目光温柔,却隐藏着凌厉。
段衍点了点头,对她毫无隐瞒。
“臣想要帮助长公主夺回王位,希望公主能够允许臣为您效劳。”
祁嫣儿似是没有想到孤高自傲的段衍会在她面前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她甚是认真地打量了他一眼,然后反问了句。
“难道是大王子和倾城公主拒绝了你么,以至于你要退而求其次地跑到我这儿来。”
“长公主,是您将我从盗匪手中救下,我既然活着,就当为您效力。”段衍的语气不卑不亢,所说的话让人没有丝毫的怀疑。
但祁嫣儿是何许人也,她从来都是看人透彻,而且看破不说破。
当年她之所以会救下段衍,只是因为看中了那小子的眼神。
那种不服输的狠劲儿,还有强烈的求生欲,都让她不得不出手。
她这一生,救人的次数屈指可数,段衍那次,是她记忆犹新的。
其实她又怎么会不知道,段衍的心思很重,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
但她从来不认为这对于她而言是一种威胁。
因此,她愿意养着这头狼,为的就是看看他想要做什么。
饲养的乐趣,不正是在于此么。
“倾城公主已经派人去齐国调查安阳郡主的身份,您是否需要我派人拦截。”
“倾城那丫头不足为惧,就让安阳自己去对付吧。”祁嫣儿完全不担心那边。
她看向段衍,对着他不紧不慢地开口。
“你是我从外面捡回来的,不是我的孩子,所以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过问。
但若是被我发现你想要颠覆南疆,那么,我必定不会让你好过。
段衍,你是个聪明人,而且很有本事。
若是你能够真心帮我,我自然会很高兴。
但你若是别有居心,我劝你,趁早打消那个念头。”
“长公主多虑了,臣自然是真心。”
“真心,你也会有真心么。”祁嫣儿觉得可笑,颇具深意地望着段衍。
他这些年所做的那些事,她都知道的很清楚。
表面上,他风流但深情,实际上,他的那些女人,无一不是被他所骗,甘心乐意地为他做事。
就比如赫连纤云,为了他甚至能够远赴齐国。
段衍知道祁嫣儿是个非常聪明的女人,所以基本上在她面前不会有什么隐瞒。
他幼年丧母,在某种程度上,将自己缺失的母爱压抑着,另一部分,则从祁嫣儿身上得到了补偿。
她是他的救命恩人,这是无可非议的。
被她带回南疆后,他便在她身边伺候,做她的侍卫,充当她练蛊的对象。
在长公主府做侍卫的那些年,他也吃了不少苦,而那些,都是祁嫣儿给他的。
至今为止,他体内还有很多没有清除干净的蛊毒。
他注定不能活的长久。
但是这也使得他变强了,靠着长公主府的势力,靠着那些巫蛊术,他爬上了高位,成了南疆的大将军。
“赫连纤云怀了我的孩子。”鬼使神差的,段衍自言自语地说了这么句话。
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才知道是中了祁嫣儿的巫蛊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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