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夏南陌表现出的深情款款,叶卿颜感觉到不解。
回过头想想,如果只是为了《梼杌》接近菀儿,夏南陌根本没有必要娶菀儿。
他大可玩弄菀儿的感情,让菀儿为自己做事。
但是据她所知,那本《梼杌》,压根就不在国公府中。
夏南陌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应该也猜到,所谓的《梼杌》在国公府,只是谣言。
不论如何,夏南陌都没有理由为了利用菀儿而娶她。
所以,唯一可能的解释,便是夏南陌对菀儿付出了真心。
如果是这样,她便更加不会阻止这门亲事。
老皇帝得知夏南陌是看上了叶国公府的四小姐,稍稍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什么要紧事,区区一个国公府的庶女,还左右不了什么。
于是乎,老皇帝几乎是想都没想,直接就给两人赐了婚。
夏南陌和叶若菀一起谢恩,在其他人看来,这二人并不般配。
从身份上来说,夏南陌是梁国势力最强的皇子,而且也是最有希望成为太子的,其日后必定是人上人。
但是叶若菀呢,她若是国公府的嫡女也就罢了,倒也勉强配得上。
但是一个庶女,母族又是无权无势的,给梁国二皇子做暖床的侍妾还差不多。
从才貌上来说,夏南陌身为皇子,才华超群,而且模样俊朗,深受女子喜欢。
而叶若菀呢,她长得不够出挑,琴棋书画,没有一样拿得出手的。
所以不管怎么看,他们都不像是一对。
叶若菀自己也觉得配不上夏南陌,所以不敢抬头看那些人的鄙夷、质疑目光。
夏南陌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但他决心要用时间证明他对叶若菀的情意。
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她给昏迷的他包扎伤口,他就动了心。
原本他应该杀了她灭口的,但那次,他不忍下手。
之后,为了追寻《梼杌》的下落,他刻意接近叶若菀。
在此过程中,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由心而发。
尤其是知道她母亲早逝,在国公府中过的并不开心时,他就忍不住想对她好。
他想要保护她,给她足够美好的生活。
这次来齐国,他虽然没有找到《梼杌》,但找到了一个能够令他暂时忘忧的女子,很值得。
叶国公解决了四女儿的婚事,心情格外畅快。
他一高兴,就多喝了几杯酒。
现在,就只剩下那个最小的女儿了。
老皇帝接连为两对人赐了婚,上了瘾似的。
他扫了一圈,最后锁定了慕容泽。
慕容正的这个二儿子,成天惹是生非,不干正事儿,是出了名的“皇城一霸”。
老皇帝的脸上挤出一些笑来,对着慕容泽问道。
“慕容泽,朕差点把你给忘了。
你妹妹都成了亲,怎么你这个哥哥反倒比她还晚?
趁着这次邀月节,你看上了哪家姑娘,告诉朕,朕来为你赐婚。”
慕容泽本来一个人缩在角落里喝酒喝得好好的,突然就被点到,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慕容正一听皇上要为自己的二儿子赐婚,不苟言笑的脸上露出些释然。
皇上赐婚,他是再高兴不过了。
不过就怕那些姑娘不肯嫁给他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儿子。
“泽儿,还不赶快谢恩。”慕容正沉声命令道。
坐在慕容正身后的慕容泽无奈起身,硬着头皮开口。
“谢皇上恩典——”
他故意喊得很大声,而且很突然,将前面的慕容正吓了一惊。
慕容正幽幽地转过头,看到慕容泽脸上带着不羁的笑意,就知道那小子是故意的。
慕容泽的谢恩很是随意,而且敷衍。
他刚想要回到位置上,老皇帝又叫住了他。
“光谢恩有什么用,你不告诉朕看上了谁家姑娘,朕怎么为你赐婚?”
本以为皇上只是说说场面话,没想到他会来真的。
慕容泽喝醉酒了似的,后知后觉地一拍脑门。
“皇上不提醒,我都给忘了。
皇上,我觉得那个穿黄色衣裳的就挺不错。”
众女子都听过慕容泽的“恶名”,就算他长得不赖,但品行实在不可靠。
因而,穿黄色衣裳的女子们都后悔没穿其他颜色的。
慕容泽的话还没完,只听他接着指向另一边。
“还有那个绿衣服的,也挺好看,比春楼里的姑娘好看。”
那被慕容泽点到的,正是冯大人的女儿。
冯大人气得牙根痒痒,想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慕容泽算是什么东西,居然拿他的女儿跟那些下贱女人做比较!
慕容泽既得罪了冯大人,也不怕继续得罪其他人。
他的手这么随便一指,笑得没心没肺。
“那个好像也不错……说你呢,笑得最开心的那个。”
被慕容泽点到的那个女子,方才正在和身边的人有说有笑。
现在她马上收住笑容,大气不敢出。
嫁给谁,都不要嫁给慕容泽这个纨绔子弟,这是一众女子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因此,谁都不希望被慕容泽选上,个个都低下了脑袋,恨不能挖个洞,把自己藏起来。
慕容正听到慕容泽故意唱反调,对着他沉声斥责道。
“有没有规矩,皇上在问你话,你怎么回的!”
老皇帝看到慕容泽点了这么多女子,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战。
自己的儿子给自己挖坑也就算了,连这慕容泽也这般狂傲,真是气煞他也!
慕容泽向来欺软怕硬,看出老皇帝眼中的怒意,他立马装出一副温良公子的模样,恭敬地回答道。
“皇上,这好看的早就被人给挑走了,剩下的都是些歪瓜裂枣,我根本就瞧不中。
这些还不如我在春楼里的相好呢……”
“住口!”慕容正见势不妙,马上出声制止了慕容泽。
坐在太子身边的慕容汐也满脸担忧地望着这边。
她就知道,二哥那吊儿郎当的性子,早晚会出事儿。
一下子得罪了这么多大臣,二哥未免太不谨慎了。
老皇帝和一众朝臣的脸色都是相当难堪。
慕容泽刚才是将他们的女儿损了一通,说她们不如春楼的女子。
这样的屈辱,谁能忍?
于是乎,一帮大臣们纷纷起身,对着老皇帝控诉。
“皇上,慕容泽目中无人,口出狂言,应当惩戒。”
“皇上,如此狂妄,理应好好管教。”
“皇上,微臣的女儿,再怎么说也是清清白白的,怎能被平白污了名声……”
“请皇上为臣等做主——”
老皇帝的脑袋里充斥着各样的声音,令他不堪其扰。
他就不该把慕容泽这个惹祸精给喊出来。
现在好了,弄得这帮朝臣跟个要造反似的,逼着他主持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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