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毁了我的一台电脑，我毁你一双手，很公平吧。”
他从上衣口袋里再次摸出了折叠刀，眼冒寒光，把刀刃抵在她的下巴上。
“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少年波澜不惊的抬头，目光比刀刃更凉薄的打量他，不给面子道：“不怎么样。”
死神却兴奋的大笑，以为她害怕了：“你也害怕了是不是，不如你好好求求我，我开心了，就给你个痛快。”
顾徭轻慢的扫了他一眼，无动于衷。
死神舔了一下下牙槽，丝丝缕缕的威胁道：“你知道怎么样最疼吗？我会先用利刃划开你手腕的肌肤，就像切豆腐一样……嗯，会有点儿疼，不过这不是最疼的……”
“接着我再用钝刃，挑起你手腕的青筋，慢慢地割断它，断裂的那一瞬间，就像……嘶，像爆珠奶茶一样……血液迸溅，疼到骨髓里去！啊哈哈哈！”
顾徭听得犯困，上下眼皮打架。
地下室光线不好，昏暗的环境中，让人忍不住想睡觉，再加上旁边站的这位，苍蝇似的嗡嗡嗡说个不停。
更困了。
死神却以为她被吓得不轻，迷药又开始发挥作用了，眯着眼凑近，仔细盯着她的眼睫毛看。
“嘁！”他嗤之以鼻的冷笑，“这就吓晕过去了吗？要不是锁定了你的ip，真不敢相信，四零四竟然长这样。”
在他的臆想之中，四零四起码也要是个威猛大汉。
这样才够霸气侧漏，配得上“黑客之王”的身份。
他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一圈，开始不怀好意的把目光放在少年遮面的口罩上去。
黑客都是喜欢藏头藏尾的，利用周围环境尽力把自己隐匿在人群中，这样才足够安全。
暴露的黑客，就像是见光的鼠类，总有一天会横死在街头。
所以见到顾徭戴着帽子跟口罩出门，他并不觉得奇怪，并且非常理解。
可是此刻。
他非常想扒光了对方，把照片贴在bbs上，让大家都好好的欣赏一下，“四零四”到底长成什么鬼样子。
多有趣。
一边想着，一边就付诸了行动。
沾着泡面汤渍的手，跃跃欲试的伸手少年的耳边，眼神闪烁。
一把扯下了碍事的口罩。
整个人如遭雷劈，骂了一声：“艹。”
什么玩意？长得跟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样，没有贼眉鼠眼，没有猥琐塌鼻梁，更没有满脸的青春痘。
完全不像是黑客该有的样子，最关键的是！
这跟h国正当红的男明星，莫名其妙的撞脸。
“该不会是整容了吧？”
他目光紧盯着面前这张比剥壳鸡蛋更嫩的脸，伸出罪恶的双手，想要用力的捏一把，狠狠的扯一扯，看会不会有假肢露出来，验证真伪。
只差一厘米。
少年突然睁开了眼，目若寒星，凌厉的瞟了一眼面前的手，一脚把人踢到了对面墙上。
死神捂着大腿根，扶着墙缓缓的站了起来。
他不可置信的瞪大眼，死死盯着顾徭看：“你、你吃牛犊子长大的吗？中了迷药，还这么有劲？！”
连滚带爬的抓起地上麻绳，利落的把她的脚也捆在椅子腿上，再不敢掉以轻心。
少年像只满是戾气的狼崽子，又带着点儿猫科类动物，豹子般的优雅散漫。
危险沉眼的样子，仿佛下一秒就会扑过去，把猎物吃的骨头都不剩，这样的形象，一瞬间就跟网络上“四零四”的影子重合在了一起。
死神劫后余生的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土。
他心有余悸的拿出手机，手抖了一下，对着她的脸，咔嚓咔嚓拍了两张照片。
他居高临下摇了摇手机，色厉内荏的胁迫道：“不听话，我就把你的照片发到bbs上去，想想你都做过什么事四零四，一旦马甲曝光，那些人可不会像我这么慈悲善良，只要你的一双手。”
顾徭面无表情，潋滟的桃花眼不着一丝温度。
“聊聊？”
死神冷“哼”了一声，急促的呼吸恢复了平静，他不屑一顾：“你现在命都在我手里，有什么可聊的！”
顾徭不再开口，淡淡的看着他。
死神僵硬的吞了吞口水，感觉自己才像是砧板上的鱼肉，对调了身份。
他有点儿心慌，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只阴沉着一张脸，把电脑椅搬了过来，翘着二郎腿坐在顾徭面前。
龇牙咧嘴逞凶：“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第一！说，你是不是整容了？”
顾徭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他。
死神眼神游移：“……我不信！除非你让我扯一下！”
顾徭眯了下眼，被捆的双手微微握紧，玉白五指成拳，发出一声骨骼相错的轻响。
死神搬着椅子，警惕的后退了一步。
他总有这绳子困不住她，下一秒这人就能挣脱双手，扑过来给他一拳头的错觉。
怂了：“行吧，不扯就不扯……咳，可你这张脸长得确实很像一个正火的明星，叫什么我忘了，反正网上天天发图。”
顾徭不咸不淡回应：“你认错了。”
死神犹豫着点了点头：“说不定是那个明星p图太狠也说不定，反正h国的明星，拍照长得都挺像，真人不一定有你好看。”
话说完，他就后悔了。
emm……
他竟然夸了她？
这可是死对头啊！疯了疯了！
好在顾徭，并没有在意他说的什么。
当然他不认为四零四跟那个明星有关系，更多是因为，这实在太荒唐了。
你见过有黑客不喜欢宅家快乐，隐藏自己的身份，反而招摇过市的站在镜头前当明星的吗？
呵！这怎么可能？！
除非四零四疯了，这样做风险太大。
他的眼底又燃起了熊熊烈火，用力握紧手里折叠刀：“第二，你觉得自己凭什么当？明明中间消失了那么久，人间蒸发了一样！可还是占了这个位置将近十年！”
这个问题正中下怀。
顾徭也想知道：“我从没说过自己是第一。”
死神突然暴躁的踢了踢脚：“就是因为这样！你根本什么都不用说，就有一大票的人，簇拥着追捧着！”
“就因为九年前的那一件事！他们就认准了你是无冕之王，这让别人怎么办？再怎么努力，都tm只能当第二！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