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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破庙歇了一会儿后,天已经完全放晴,蒋勇宣布重新启程。
因为白天耽误了一些时间,又加上地上仍有泥泞,所以,今晚,大家走到固定的歇息点时已经很晚。
如果找临时找歇息点,很难找到既有水源又安全的地方,所以,押解官们都有个通识,那就是他们就算走到很晚,也会到固定歇脚点歇息,除非有非常特殊的情况发生。
大概晚上点钟的时候,他们才到歇息地。
今日这个歇息地,怎么说了,如果不是蒋勇带他们来,李真真都以为这是个黑店,此店非常荒,听说这还是个官府驿站。
此驿站没有建在官道上,而是建在一条羊肠小道进去的小山坡上,山路弯弯曲曲直通驿站大门。
一到驿站大门,仿佛到了新龙门客栈,门口挂了一块惨兮兮、要掉不掉的门牌,门牌上简单又粗|暴的写了二个字:驿站,连个正经名都没有,大门侧边贴了一张告示,告示上密密麻麻写了好多字,天黑,驿站外只亮着一盏不那么透亮的油灯,所以告示上的小字完全看不清,但大字还是可以看清,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这几个大字:“方圆几里,仅此一家”,额,这让李真真更有一种住黑店的感觉了。
因为他们到这里时太晚,驿站大门已经关闭。
蒋勇上前敲门,李真真莫名有些害怕,就带着两孩子站到前排的右边角落。
这时,门无声无息从里面打开,从阴影显现出一个婆子的身影,那婆子居然也不站在大门正间,她站在大门靠右边角落,正好面对着李真真。
李真真还在发呆,她正在思索:咦,我这对面是不是站了一个人。黑暗,那婆子开口了,婆子的声音很粗噶:“你们来了”,这句话吓得李真真和两孩子三人全都不由自主地抖了一抖。
哎呀,我的个母亲也,直接把他们全体人吓得退后三步。
不,我们没来,李真真腿都开始哆嗦了,对面那黑漆漆的大门里仿若一个黑洞,再加上婆子那句阴沉沉的“你们来了”,让李真真仿若来到了深夜恐怖剧场。
关键这地方还邪门,李真真记得以前学过的风力等级歌谣:五级小树随风摇,这明明要五级风才有树摇的声音,可今日,它无风呀,大家却可以听到树枝摇曳的声音,“吱嘎吱嘎~~~”。
这诡异地场景,让李真真赶紧离身边的樊城更近了一步,这人阳气重,要不是不太熟,她都想拉他的手,但不敢,怕被人叫女流氓。
想当初,李真真在年少无知时,被她那蠢闺蜜骗家里,连着陪她看了一星期的恐怖片都没有被吓成这样。没想到的是,身临其境和看电视相比,身临其境吓人多了。
现在的她,如果不是身份在这,都好想化身尖叫鸡逃跑!
天!以后打|死她也不站在第一排了。
正在这时,“哒哒哒~”有脚步声传来,从客栈里有人提着一只灯笼出来了,由远及近,那白色灯笼一晃一晃的荡漾,灯笼很大又很亮,但哥们啊,这大晚上提着白灯笼到处晃悠是不是有些不吉利。
在李真真还没开口吐槽的时候,蒋勇率先开口了:“郭大头,你这大晚上的提个白灯笼,吓人呐。”
那人近前,是个胖胖的老头,脸被白色灯笼的光照得有点变形,但声音还是很阳间,“哈哈哈,这是我家婆子今日上山捡的,这个不要钱。”
“你们可真胆大,什么东西都敢往家里捡”,蒋勇有些无语地说。
郭大头指了指他的白灯笼,“这不家里之前的坏了,没空去买吗?你看,这捡的多好,大。”
蒋勇:“兄弟呀,我还是觉得这坟圈子里的东西,少捡。”
郭大头哈哈大笑,不以为意,“蒋统领,你们今儿怎么这么晚才到?”
蒋勇:“下雨,耽误了。”
蒋勇跟郭大头一边说话一边往里走,一进这驿站,也,居然发现这里面还别有洞天。
这驿站依山而建,有一面天然的石壁把驿站内外分开,所以从外看,驿站里是黑漆漆的,但走过那石壁,才发现驿站里面其实是有光亮的,虽然树上挂了不少白灯笼,但光很亮,照得驿站里面很亮堂。
驿站里还坐着几十人,那些人围在火堆边聊天,那群人长得有点,怎么说了,有点各具特色,和一般人长得不同。
那郭大头主动介绍:“这是情报组的兄弟。”
啥?情报组的长得那么有特点,那不是还没收集到情报就被人发现了,李真真诧异到。
郭大头仿佛看懂了她的想法,“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大家都觉得他们长得很有特色,不会成情报人员,这样,他们反正很安全。”
好吧,反其道而行之。
驿站不大,大佑王朝之前从来没有一次性流放过这么多人,所以一般的驿站都不大。
整个驿站只能容纳五百人左右,但这一次他们一次性来了约一千五百人,超了两倍,所以郭大头也有点头大。
郭大头:“这,这安置不下呀。”
这时,那说话粗噶的婆子说话了:“头,后院有个空地,”
郭大头:“王婆子,你咋又无声无息的出现了呢,你走路不能有点声音吗?”
王婆子:“不能”。
郭大头显然长期被怼,“好吧,你想咋地就咋地吧,你高兴就好。”
接着,郭大头对蒋勇解释说:“这婆子人倒是勤快,就是声音有点粗,走路没声音,晚上有点瘆人,白天就好了,你们莫怕。还有哈,蒋统领,你看我这确实也住不下这么多人,后院那有空地,可以安营扎寨。你看,可以将就一下不?”
蒋勇:“行,早点安排,我们无所谓,给县主安排一间最好的房间。”
这时,郭大头终于注意到了旁边的李真真,“哎呀,这就是县主呀,幸会幸会,能见县主,三生有幸。”
这热情程度让李真真都有点受宠若惊,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集团老总,去考察下面新店的绩效去了。
最后,那郭大头还拿了一张纸,要李真真签名,晕了,这感觉又成了顶流,连签名这事都有了。
好在李真真穿越了好些年,虽然毛笔字一般,但还是将就,至少比门口的那个牌匾和告示写得好。
郭大头:“哈哈哈,我要把县主的签名给挂起来,以后其他同行再也不敢嘲笑我的驿站啦。”
李真真干笑一下,心默:你随意,只要不把这纸贴白灯笼上,我都可以。
在郭大头的安排下,李真真,包含蒋勇和樊城的士兵都住到了驿站,就这,还很挤,没办法,本来李真真想给霍氏一家申请小屋的,但见这么挤,只有让她们随其他人一样,住后院的空地上。
说是驿站,其实环境也很差,除了有屋顶,其实和在外面住荒郊野外差不多,就李真真住的那一间,听说还是整个驿站里最好的呢,都很一般。
于是,李真真就纳闷了,大佑王朝虽不至于富得流油,但是在仁德皇帝的治理下,也勉强算不错,怎么在离上京城这么近的地方还能有这么破的驿站。
好在蒋勇给她解了惑,“我朝驿站分三个等级,置、骑、亭,其置是最高级别的,亭是最低级别的,因为我们一行人是流放,所以只能住亭级的驿站。”
明白了,也就是有五星级宾馆,但那是高|官住的,他们现在的身份,只能住这个级别的小招待所。
好吧,既来之则安之,咸鱼还是安静接受现实吧。
因为今天到驿站的时间太晚,所以蒋勇没有给大家分糙米做饭,今日是由驿站这边统一发放的干粮和水。
吃了晚餐,李真真这组的成员洗漱好就上床休息,这几天,大家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
但李真真睡不着呀,她今日白天一直在马车里睡觉,现在,她精神了,有点睡不着,翻来覆去,为了不影响其他四人休息,她打算在走廊里坐一会。
等到了走廊,正好看到付婆子来一楼厨房提热水,她下到一楼。
付婆子和她问好:“县主,还没休息呢?”
李真真:“嗯,在想事儿,”通常在外面,李真真都是绷着一张脸,一副看起很正经、很让人信服的模样,她绝不承认自己白天睡多了现在睡不着。
付婆子:“那县主早点休息,老奴告退。”
李真真:“大嫂她们休息了吗?”
付婆子:“没,主子们还在烤衣服。”
李真真:“哦。”
李真真哦了一声,想到自己反正也睡不着,还不如去秦白薇那里串下门,正好问一下做手套的事。
于是,在付婆子的带领下,李真真来到霍氏露营的地方。
一路走过,五大家的女眷都在火堆前做鞋子,因为她们大部分人都穿的布鞋,平常出门都坐马车,按这几天这个步行频率,已经有很多人的鞋子坏了。
还有一部分人在涂药,好些人的脚都因为这几天急速行走,脚跟磨破了皮。想想书的李真真也是,为了体现对她便宜相公的爱,自己徒步走了好久,走到一脚血泡,还坚持和相公有难同当,可惜的是,她是有难同当,他却不是。
想到这,李真真不得不庆幸,还好自己觉醒了,不是书那个傻白甜,同时,她还要感谢仁德皇帝,不计前嫌,能送辆马车给她。
终于到了霍氏她们歇息的地方,这时,秦白薇正在火堆边烤湿的衣服。
不得不说,秦白薇这姑娘真不错,长的美,脾气好,手工好,宜家宜室。
李真真在一旁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却看不到一丁点信息,看来她不是主角,连信息都看不到。
李真真转头想:不应该呀,这姑娘这么漂亮,不应该是配角呀。
然后,她略微沉思了下,估计是流放途出了意外,毕竟她长得足够好看,这种好看在流放途可不算好事。
说起来,流放这么多天了,她也见了不少人,但这些人都没有随身标签,李真真都在想自己这个小小的金手指是不是没了。
看到李真真,霍氏热情地招呼,“真真,来坐。”
李真真:“大嫂,不好意思,房间太小,没办法让你们一起同住。”
霍氏:“说什么不好意思,这一路我们已经很受你的照顾啦。真真,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李真真:“是这样的,宝石和翡翠在赶车,冬日里早上冻手,我想给她俩一人做一副皮的尉,不知道白薇可不可以帮我做两副?”
秦白薇在一旁搭话:“皮的尉我没有做过,但我可以试一下。你有皮吗?”
李真真有些不好意思说:“我有一些兔子皮,不知道兔子皮可以做不?”
秦白薇想了一下:“可是可以,但兔子皮一般做帽子比较多,我听说做皮的尉,最好就是用野猪皮做,其次是鹿皮和羊皮。”
李真真:“哦,这三种皮我没有耶。”
秦白薇:“没事,我先用兔子皮练练手,等你以后有了其他的皮,我再给她俩一人做一双。”
李真真:“好的,那就谢谢白薇啦。”
秦白薇:“五婶,你不要和我客气。”
既然已经问了问题,别人也要休息,李真真起身告辞:“我先回去了,你们早点休息,白薇明日有空的话,来我马车,我们一起讨论一下细节。“
秦白薇:“行,付嬷嬷送送你。”
李真真:“不用了,就两步路,你们都早点休息。”
李真真是真觉得时间还早,现在的时间在现代来说,才九点多,是很多人夜生活的开始,而且她觉得自己没有娇弱到需要人护送的地步,于是,她坚持自己走回去。
在回去的路上,一切都好,就那么几步路的距离,几分钟就到了。大堂的角落有处阴影,李真真走到那里时,突然,阴影突然串出一个人,“真娘!”
我的个妈妈也,你才是真娘,这大晚上的,你突然出现,这是要姐的老|命呀,真是的,今日被人吓了好几回。如果她的防狼电棍在,估计她直接拿出来给面前的人一棍了,看来有空还是要把防狼电棍给拿出来。
李真真吓得退后几步,待看到那人的脸后,她愣着不动了。为啥?她的本命爱豆怎么会在这?
面前这人,正顶着一张她本命爱豆的脸。可这大冬天的,这人是掉进池子了吗?这头上、脸上、连裤脚上都有水渍。
这人的外衣上罩着一件囚衣,却毫不损他俊朗的气质,按理来说,他们流放有一段时间了,在牢又这么久,没办法洗漱,一出牢房又是流放,再是神颜,折腾了这么多天,一个个也是灰头土脸的样子,可眼前这人却不同,他依旧是一副干净整洁的模样,也不知他是特意去洗了脸还是咋的,他的脸很干净,眼神很真,模样更正。
等李真真一个激灵,“蹬”,她终于想起这人是谁了,她就说她之前好像漏掉了什么重要事情,原来在她的记忆里,秦燃的脸一直是朦胧状态,直到现在,看到真人,才终于解锁了他的脸。
她想骂|人了,写书的作者是谁,居然把他爱豆的容颜给编书里来了,她发誓,等她遇到那个作者,她要让她见识一下什么叫李真真的雷|霆|怒火。
看了秦燃的脸,一系列的问题都通了,为啥当初十几岁的李真真那么大胆的示爱呢,试想一下,谁遇到自己的本命后,她的心不激漾一下呢?她又不是尼姑,要按规定吃素。
在这个世界,她容貌不差,身份不差,完全可以配得上自己的本命,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她都不去争取一下,那只能说明她这人怂|爆|了,显然,她不怂。
李真真看到秦燃后,有些纠结,这事发生得有些突然,自己有些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要表演一下见到他的欣喜若狂吗?还是要表达一下自己的思念之情呢?可是自己两样都没有,怎么办?
这时,只见秦燃从衣兜里掏出两条鱼,“真真,我看那边有条小溪,试着去捞了一下,捞到两条鱼,你明天叫翡翠给你做清蒸鱼。”
额……
这下倒不用她来表演了,因为这两条鱼她搞不定,她害怕所有滑溜溜的东西,还好秦燃也不是太愣,他接着说,“我给你送屋里去吧,你一直怕这滑滑的动物。”
“哦,好吧。”
于是,李真真带着秦燃来到住宿的屋外,她从屋找了一个大盆,让秦燃把鱼放入大盆里,秦燃放进去后,她也不知道是要先接过盆说谢谢,还是要先说谢谢再接盆。
当她还在酝酿要怎么说话时,就见秦燃把盆放地上,转身就要走,走前,还说了一段让她不知道怎么评价的话,
“前几天晚上露营的时候,我和三哥也去河边抓过鱼,我本想把抓的鱼给你送一条过来,但母亲说,家里人太多,几条鱼不够分,她说你这里有私兵抓鱼给你,让我不用操心,所以这一路上,我抓的鱼全是家里人吃了。今晚,我特意在她们没注意的时候,跑河边抓了鱼给你送来。”
额……李真真都在想要不要为了他的实诚而感动了。
但看秦燃那湿了的裤腿,算了,这也算为了给她送鱼打湿的,“等等。”
她转身去屋子里拿了三颗风寒药、一瓶金创药和一套棉衣递给他,“给,拿着,回去把衣服烤干再睡,我明天让翡翠再给你送两套衣服。”
秦燃笑眯眯的收了:“真娘,你真好。我不能出来太久,按规定不能出指定区域,那我先走了。”
李真真:“嗯。”
从李真真的记忆里,秦燃这人吧!他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好人。
他的脸是绝对的好看,眉眼那是每个点都长在李真真的审美点上,唯一就是缺点就是性格有点让人一言难尽,说好听点叫太单纯,说难听点这人脑子有问题,一根筋,还直男。
这就好比你以为他是一个高冷帅哥,结果他居然是居委会大妈级别那种好好先生,以助人为己任那种,当然,他不会主动帮人,但别人请他帮忙,他觉得自己能帮的,就一定会帮忙。
她和秦然成婚这几年来,他还挺忙的,今天帮这个小姐捡风筝,明天帮那个小姐捡灯笼的,后天又帮别人捡手绢,只有他这个二百五天真的以为自己在做好人好事,他也不想想,这些小姐姐都得了帕金森吗,一到他跟前就手抖。
他自己张那张招蜂引蝶的脸,心里就不能有半点逼数吗?
哎!又说到他那张脸了,如果不是他那张脸,李真真现在都不屑于与他讲话,二十几岁的人了,如此天真,这是没遭到过社会的毒打,等以后遇到了资本主义的铁拳,他才知道世间的险恶,终有一天,他被打趴下后才会有深刻的反思。
那日,她在家给家里小院里的花剪枝,听说那古家四小姐上门,她当时还纳闷了:两人都不认识,人家上门来干嘛了。
结果那古家四小姐进屋就叫她姐姐,还说了一句经典台词:“姐姐,我不是来破坏你们家的,我是来加入你们家的。”
李真真开始还不明白她上门的意图,一听到这句话,蹭的一下,几年的修身养性全忘了,跑上去就和古家四小姐打了一架,老虎不发威,还当她是病猫了。
他瞄的,那古家四小姐都上门挑衅了,她要默默的认了,是不是家里又加入了一个人,她受够了他一天在外面沾花惹草了。
回家后,秦燃和她吵架,她说秦燃在外面沾花惹草,秦燃说他根本没那个意思,那天他去上值,正好遇到古家四小姐的马车陷沟里了,对方请他帮忙,他就顺手帮忙推了马车,他根本没做什么错事,还说她刁蛮不讲理,把人家古家四小姐的头发扯掉了一绺,当时气得李真真转头就收拾好东西回娘家了,真是夏虫不可语冰虫。
一觉醒来,新的一天又开始了,上马车前,李真真依旧找了一块大棉布巾围着脸,除了自己以外,还找了几根大棉布巾给翡翠、宝石、大小英俊也围住头脸,她想得是,早晚温差大,围着护一下脸。结果,正好看到霍氏一家几口也同样围了棉布巾遮脸。
今日早上,天气好像变了,开始刮风,清晨,冬日的风像刮刀一样“嗖嗖”拂过大家的面颊,吹得人俩颊生疼。
紧接着,那风又卷起路边的沙砾,沙砾混和着北风一起吹向众人,一个不留意,那沙砾与风就一起吹进了大家嘴里,一时之间,大家都不知道要先护住面颊还是先护住嘴。
于是,人群的贵妇、贵女们都开始和李真真一样,用棉布包裹着头和脸,连几个娇生惯养的贵公子,都开始学习起李真真的头巾大法,裹得那叫一个严实,只露个眼睛在外面,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谁是谁。
头几天,有些人还很在意形象,不说妆容整洁,也是各自穿得光鲜亮丽,几天过去,大家仿佛突然得到了灵魂的升华,已经没有人在乎美丑了。
还好,只是早上有风,到了午的时候,太阳就出来了,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因为有太阳,午,李真真把车帘给撩起来,坐在在马车里看她二哥给找的书,从今天开始,她要装个化人,其实也不是装,情势逼人,她现在必须先把他二哥给她找的书看完。
《地理杂志》和《国家地图》这两本书就是李真真今日在看的书。
从书得知,她们这一行到北荒,一共要经过五个大的城池,依次为喜悦城、滨城、理城、海城、元城,最后到达北荒,这些城池,海城最富有,理城景色最美,元城面积最大。
这边流放之行在继续,京城里这几天也很热闹。
在上京城,城的老百姓也是有选出京城版f4的,这四个花样美男子分别是秦国公府的五公子秦燃,户部侍郎府的公子乔木聪,礼部侍郎府的四公子陈名齐,胡御史的嫡次孙胡明意,这四个人的容貌可以说是享誉京城,顺便走一个出来都会惹得街上的大姑娘、小媳妇心花怒放、掷果盈车。
去年的元宵节灯会,皇帝陛下让四人一起伴行,那一天,京里众人把长安街围了个水泄不通,都赶上后世小姑娘追星。
那天,四人一出现,长安街就响起了一阵阵的尖叫声,还伴有口哨声,竭斯底理的尖叫声久久不能停息,有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的气势。
那天,那些姑娘的手绢不停的飞向四人,飞出去的手绢就像那香飘飘奶茶,可以绕地球三圈。
要说容貌,那肯定是秦国公府的五少爷秦燃最盛,他今年才二十二岁,那就是男子的黄金年龄,少年男子的青涩未退却,可又多了一些成熟男子的气概。
他少时离家,十岁回京,可惜的是,一回京城就被那永福县主给霸占了,大家也就过过眼瘾,谁也没那么轴,和县主抢人。
礼部尚书府的四公子陈名齐,他今年二十五岁,英年早婚,和青梅竹马的恋人从小一起长大,十五岁就定亲,十岁就成亲,十七岁就当爹,现在已经是四个孩子的爹了还整天都在秀恩爱,这个墙头一般人用锄头也铲不动。
胡御史的嫡次孙胡明意,今年十七岁,长得倒是一表人才,那脸是真真叫一个好看,可却是有名的纨绔子弟。十岁的时候就在书院里打架,还整天斗蝈蝈、斗鸡的,想来胡御史为人正派,几个儿子都是正经人,不想临到老了,居然好笋出歹竹,出了这么一个不照常理的孙子来,这打也打了,训也训了,可孙子还是继续走纨绔路线。胡御史索性也不管了,还好嫡长孙还是很靠谱的。
所以这f4,京里各大世家盯得最紧的就是户部侍郎府的公子乔木聪,今年十岁,人长得好,家世好,学问好,去年科举还了禀生,很快就可以考举人,还有最重要的是,没定亲。
这可不,那多福公主又给瞅上了,所以这次各大世家倒是齐心协力,统一制止了皇帝赐婚多福公主和乔木聪,开玩笑,那好看的都给了皇家,各世家不要改善下基因呀?
有些世家代代相传,祖传的大饼脸也传了好多代,每一代的女儿都不好看,也不好嫁,还不兴各家找个长的好看的,生个好看的下一代呀?
就这,多福公主想走永福县主的老路,叫皇帝赐婚,那不行,他们坚决不同意。
前几日,那秦家被流放,秦国公府的五少爷秦燃也随着一起流放,连那永福县主李真真都一起流放,那可是本朝唯一的县主,没出事时,她可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在马路上都可以横着走的主,现在出事了,不一样流放了,所以众人在唏嘘之时,不免对皇权有了更深的认识。
当秦国公府全家被流放,大家还沉浸在再也见不到秦燃和李真真那一对壁人的神仙颜值时,今日,京城里就有了新的“风暴”来袭。
风暴的心点就是那户部侍郎府的公子乔木聪,想那翩翩公子是多么的清俊,是多少府上夫人心目的完美家婿,可就在刚刚,爆出了他与他表妹私通有孕的事。
表哥配表妹,天生就一对。很多世家都有过表哥表妹成婚的事情,但偷摸行事,暗通款曲有孩子可不多,最可气的是那表妹和他有了孩子,他竟然偷偷在外面买了堕胎药给她表妹喝,一副药剂下去,也不知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那表妹大出血,一条命差点没了。
最搞笑的是那侍郎夫人,那夫人还以为是别人家的孩子,在府大闹,说这事让他们侍郎府蒙羞,要赶走那寄养在她家的表侄女萧明月,最后,才知道表侄女是怀的她儿子的孩子。
想他那儿子,是他们侍郎府这一代的希望。她儿子相貌好,读书好,被京好多世家妇当成乘龙快婿的人选。
她出门做客,因为她儿子,大家都捧着她,争着奉承她,想和她做亲,她一直都婉拒,却不免心里骄傲,不想那萧明月竟然勾得她儿子和她有了孩子。
因为她之前在府大闹,现在,京众人都知晓了她儿子和她表侄女搅到了一堆,那流言瞬间像风一样传遍了京城。
侍郎夫人心焦,惨了!她儿子以后的婚配肯定要受影响,去年,那多福公主追着她儿子不放,她还瞧不上,可现在,自从出了这事,别说公主,就一般的世家贵女都娶不了啦。
最可气的是她丈夫,她丈夫居然要她接受萧明月当她儿媳妇,那可真真是,气得咬碎她一口银牙。
那萧明月压根就不是她娘家亲戚,别以为她不知道,那萧明月的娘萧可儿年轻的时候就不是好东西,是那青楼的妓子,和她丈夫有一腿,但乔家的门可不是那么好进的,他丈夫只得将萧可儿在外面养了两年,最后,在她婆婆的干预下,她丈夫才把萧可儿嫁给了一个老实男人。
萧明月这小贱人命硬,克父克母,两夫妻在孩子两岁的时候,在一次地龙翻身死了,后来,她丈夫把萧明月接到府来,要她把萧明月当成远房侄女给照顾,她当时给气坏了,死活不答应,最后,还是在身边的胡嬷嬷的劝说下,为了宽相公的心,又怜萧明月年幼,才一时心软收养了她,却不想,一时心软出了错。
看那小贱人,居然深得她那娘的精髓,勾了她儿子。
又过了两天,更劲爆的消息来了,户部侍郎夫人沈氏直接吐血了。
那日,来了一个老妇,哭倒在他家府门门口,口口声声说那萧明月其实就是侯爷的女儿,还找了当年的证人,证明那萧明月就是她丈夫和萧可儿的女儿。
当年,为了让她收留萧明月,所以她们特意把萧明月的生辰字说小了半年,其实萧明月就是就是户部侍郎的女儿,她不忍看到兄妹乱|伦,只有出来告诉他们事情真相。
一石惊起千层浪,前几天那户部侍郎府的公子乔木聪不是和他那表妹有了孩子了吗?呀呦,原来不是表妹,是亲妹子呀?
太阳哦,这侍郎府玩得有点大哦,亲兄妹搞出了孩子。京里好久没有这种卦了,自从那几家被流放后,这几天,大家都憋疯了,今日,终于又可以自由的讲卦了。
在众位热心群众的关怀下,这流言就传得更快了,以迅猛之势,像龙卷风一样,快速的席卷了京各大妈,让皇帝都有了耳闻。
第二天,这件事就被御史弹劾了,侍郎府治下不严,造成了不良影响。正好这几天仁德皇帝心情不好,正想找人不自在,这不,有人撞枪口,于是,在朝堂上,也没有人为侍郎府求情,仁德皇帝直接就将乔侍郎贬为庶人。
京城里正闹得鸡飞狗跳,但李真真她们的流放之路还在继续。
却不知道,在不经意间,一只蝴蝶已经飞走,会不会造成蝴蝶效应呐,大家都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一、风力等级歌谣:
1级轻烟随风偏;2级轻风拂脸面;3级叶动红旗展;4级风吹飞纸片;5级小树随风摇;6级举伞有困难;7级迎风走不便;8级风吹树枝断;9级屋顶飞瓦片;10级拔树又倒屋;11、12级陆上很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