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张开倒也没拒绝。
他明白章译的担心，大张旗鼓张罗了一大堆人马浩浩荡荡的过去。
一旦那里啥事没有，自己这个算命的就得被拿出去承担大部分责任。
不过张开倒也不怪章译，毕竟作为刑警队长的章译选择相信他，也是担了风险的。
过去的路上，张开和章译师徒二人共乘一车。
相比较这俩人的严肃，张开倒是自然得很，车开起来没多久就迷迷糊糊睡去了，还打起了细微的鼾声。
开车的小郝望了眼后视镜里面一台一台的警车，担心的问道：“师父，阵仗弄这么大，万一没事，局长能把你骂化。”
副驾的章译回头望了一眼睡着的张开，认真说道：“真要是说假话，还能这么淡定，他得是个疯子。”
“要是真的，你觉得他是算出来的吗？”
“如果不是算出来的，他比我们厉害。如果他是算出来的，他比我们更厉害。”
“……”
睡梦中，张开再次进入到了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中。
他先是看到灰蒙蒙的夜，然后发现自己躺在砂石杂草丛里，他试图让自己站起来，发现自己是可以控制自己的。
站起来以后，他瞧见自己竟然站在那座满是道士坟墓的诡山山顶。
脚底的触感，风吹的滋味，一切都格外真实。
让张开有种错觉，仿佛他一直都没有离开过青木山，什么找到了父母，什么团圆宴，不过是在这里做的一个梦。
现在才是真正的醒了过来。
没等他仔细打量周围，一道柔和的光唰地一下在眼前亮起。
一个泛着银白色光芒的卷轴出现在了面前，它悬浮着，在风的吹动下，微微晃动。
这正是那日在从自己手中消失的那个卷轴。
“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张开嘴里喃喃了一声，手朝卷轴抓了去。
那卷轴没有躲闪，任由张开拿下。
握到卷轴的刹那，张开整个人微微一震，宛若有了种穿越古今的既视感。
他似乎一次又一次的曾这样抓住过卷轴。
从古至今，一代又一代，周而复始。
张开控制不住的涌出了悲凉的情绪，眼泪不自禁地从眼角滑落。
他不知道这股情绪具体是因为什么，但就是压不下去。
张开缓缓拉开了卷轴，上面一个个人名开始出现，每个名字的字体都不同，显然是出自不同的朝代。
紧接着，一道道如同仙人的道人从山下飘了过来，他们站在天空中静静地望着张开，脸上或是凝重，或是期待。
这些道人好像点缀在天空中的星宿，让混沌的天空都明亮了。
张开明明不认识他们，却觉得无比熟悉，好像那是一个个老友。对视之间，他情绪忽然变得不可控，不由自主地喊道：“我一定会带你们出去的！”
“一定！！！”
张开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喊，可就是下意识喊了，内心告诉他，应该给这些人一个交代，一个安慰，或者是一颗定心丸。
突然，一道金光从卷轴中出现，像一颗拔地而起的流星钻进了张开的脑子里。
顿时，张开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痛快，未等细细琢磨。一套前人修炼过的道门秘功，突兀的出现在脑子里，每招每式都清清楚楚，奇怪的是，张开并不觉得陌生。
这像是一种玄妙的传承。
懵懂间，他抬起手，按照脑子里出现的秘功简单试了一下雷法。
随着他手抬起的瞬间，张开明确的感知到了肉体与自然五行产生了联系。
下一刻。
有游走的雷电自他手心中出现，像火苗一样蠕动，并霹雳作响。
张开想要放大手中雷火，却是无法做到。
根据脑子里突然传承的信息判断，他惊愕的喃喃道：“这是山居境？！”
道门修行有六境，第一境叫居家，指的是凡人开窍，在家修行。第二境叫从道，指的是正式出家的人，寻常人一辈子都会卡在这里。
没进到这里之前，张开就是从道。
第三境就是山居，这个境界是他不敢想的，因为这种人基本不再是凡人，而是能够和天地有所呼应，能施展一些只存在于书本上道术的隐世高人。
他都没见师父用过道术，一直以来，他对这个境界是否存在都是打问号的。
却不想，在这里，他达到了。
“这是真实的吗？”
张开熄灭了雷火，伸展手臂好好看了看自己，又瞧了瞧满天道人。
“我和他们什么关系？”
“我究竟是谁？”
曾经的张开，认为一切都可以用科学手段解释，只不过近代科学还没有发展到那一步。
现在，他动摇了。
这种环境，自己这种手段，是科学能说明得了的吗？
忽然，张开耳边出现了一些急促脚步声，他顺声音望去，却是从警车后排醒了过来，脸颊的泪痕还没有完全干掉。
一队便衣正从他的身边走过，朝不远处的一栋别墅靠了过去，带队的是章译。
坐在驾驶位的小郝眼馋的不行，双手来回捏搓方向盘，恨不得开车跟上去。
张开相信章译他们这么多人肯定能够对付一个单打独斗的匪徒，所以很快收回了目光。
他试探着将细长的大白手抬到面前，迷糊的左右旋转了几下，几缕电弧非常自如的在指缝中游走了起来。
“竟然是真的？！”
惊喜的张开还察觉到浑身精神饱满，再无萎靡感，似乎整个世界都清晰了很多。
小郝纳闷的回头问了一句，“什么真的假的？”
“没什么。”张开笑着放低手掌，在小郝看不到的地方反复操弄雷电。
这也太新奇了。
我……我到底怎么了？
没等张开多想些什么，外面出事了。
砰——
不多久，那栋别墅里有‘木仓’声响起。
张开瞬间被吸引注意力，朝那儿望了过去，紧接着又是几声砰响。
应该是别墅里面交上火了。
这时，一些住户从附近循声走了过来。
这就是太平日子过久了，换做在国外，听到这种动静的人跑还来不及呢。
小郝赶紧下车制止那些人继续靠近，紧接着，蹲守在这附近的几个小郝同事开始在周围拉起了警戒线。
既然那边都对上了，他们也就没有藏着的必要了。
忽然，别墅方向传来了一道撕心裂肺的痛喊，好像有人遭受了什么极端的痛苦，而且还有喊话声传来。
听不清的张开下了车，刚下车就听见那里有人在喊，“叫开开过来！不然我活剐了这老东西。”
轰！
爆炸声响起，别墅主体颤了颤，玻璃全都应声碎裂，滚滚烟尘从破损的窗户里面冒了出来。
张开这边围观的人，全都捂住了耳朵，弯下了身子，那爆炸的动静着实不小。
“怎么会搞成这样？”张开有些错愕。
按他的推算，虽然因为自己的介入，吴凡的结局多了几种可能，但应该顺利被抓才是。
想到这，张开猛然意识到，如果只是算算，并没有实质性插手的话，应该是顺利被抓。
可现在，他整个人都参与了进来，介入了抓捕，这是又使结局多了一条变数啊。
张开意识到情况不对，趁没人注意，翻过警戒线，悄悄退至众人身后。
“道长，这是要去哪里啊？”